南永年昨夜根本没睡好,
虽然他年纪小,但母亲过世后,懵懵懂懂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他知道,他没有母亲了,往后,再也没有人会真心疼爱他。
后来,他得知自己有了新的娘亲。
但是奶娘告诉他,那不是他的娘亲,而是恶毒后娘。
会虐待他、拿针扎他的恶毒后娘。
南永年吓得连发几日高烧。
老王爷听后,打了奶娘二十大板,还说要把奶娘赶走。
奶娘哭,南永年也哭。
他觉得自己好可怜,母亲没有了,现在奶娘是他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老王爷要把奶娘赶走?
他不肯,哭着闹着不让奶娘走。
老王爷深深看他一眼,眼里满是不认同,南永年浑身一僵,还是抱紧了奶娘。
后来,老王爷答应让奶娘留下来,只是不许奶娘离他太近,很多事情都交给丫鬟去做。
昨晚,奶娘趁着人多,偷偷混到他身边,告诉他马上就要见到恶毒后娘了,让他小心。
想到后娘会骂他,会拿针扎他,南永年就睡不着。
他们在城门等了两个时辰,其他孩子都睡了,只有他醒着。
后来,城门打开,马车上下来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
周围的人都叫她舟王妃。
南永年知道,这就是他的恶毒后娘。
南永年吓得赶紧闭上眼,装睡。
但是耳朵偷偷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
原来,她是来接他们回府的。
她说话声音很好听,南永年听着听着,渐渐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世子睡了吗?你们动作放轻些。”
醒来后,他看见了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这是他和母妃住的房间,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但其中又有很多不同。
屋里的家居摆件都换了新的,就连被褥都带着淡淡的清香。
屋里的新物件看起来价值不菲,是母亲在时,他们不曾拥有的东西。
这是她特意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吗?南永年心中涌上阵阵暖意。
这时,奶娘来了,她声音依旧很大,一进来就哭喊自己受了委屈,堂堂世子怎可住在这么破的院子。
南永年抿唇,这个院子是他和母亲住了三年的。
奶娘似乎发现他的不对,又急忙改口。
说新王妃帮他装修了院子,是在假意讨好他,让外人以为她对他好,再私下里偷偷扎他针。
让他小心警惕,千万不能相信这个恶毒后娘。
一想到自己要被扎针,南永年一个哆嗦。
再看满院的摆设,哪里还有什么温情,全都变成一根根针向他飞来。
南永年想哭,这时丫鬟来报,说王妃让他辰时一刻去西跨院。
西跨院?
他记得那里无人居住,荒废了好多年,王妃为什么叫他去那里?是不是打算骗他去那里,悄悄扎针?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吗?
南永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去,不要去西跨院呜呜呜。”
过来送信的丫鬟见他哭,脸上都是错愕,“不止世子,其他公子小姐们也要去的。”
南永年一愣,难道不止他要被扎针,连他的小伙伴也要?
南永年哭得更大声了。
是他对不起他们。害他们被自己的恶毒后娘扎针。
丫鬟走之前,留给南永年一个奇奇怪怪的眼神。
南永年哭了好一会儿,想到自己的伙伴因为他要被扎针,他不能这么坐视不管。
重新洗了把脸后,让奶娘抱着,抽抽噎噎往西跨院去。
等他到了这里,才发现小伙伴们都到了,他是最后一个。
难道他们都被扎针了?
南永年心里的悲伤更大了。
他让奶娘放自己下来,又整了整衣冠,决定自己走进去。
他要好好跟恶毒后娘谈判。
扎自己可以,不能连累小伙伴。
他迈着小短腿,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这时,他听到西跨院里传来小伙伴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
南永年小脸刷地一下白了。
他蹬蹬蹬跑进去,眼前的场景却让他看傻眼。
他以为的破败小院已不在,这里显然被人精心修整过。
之前结满蜘蛛网的房子被推翻,院里空出一大块地。
现在,他的小伙伴们正在空地上。
说是空地也不准确,因为那里放了好多他看都看不懂的东西。
会绕着圈跑的木马、又能装人又能跑的小桌子,还有很多他没见过,也描述不出来的东西。
他的小伙伴们有的在木马上,有的在会跑的桌子里面,有的在爬一个奇奇怪怪的墙。
南永年眼花缭乱,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还有,他的伙伴们并不都是在尖叫,还有人在咯咯笑,看起来很开心。
所以,竟然不是扎针吗?
南永年就那么木愣愣站着,连身边的奶娘不在了都不知道。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南永年下意识转身,而后整个人都僵硬了。
是她,是他的恶毒后娘。
南永年认出来人,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储拾柒没有认出他,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问丫鬟,“怎么没有人带他去玩?”
丫鬟支支吾吾,世子和王妃好像互相不认识,这该怎么办,世子身边的丫鬟嬷嬷哪去了?
世子身边的丫鬟嬷嬷自然是被老王爷支走了。
看够了戏,老王爷慢悠悠从院内不起眼的地方走过来。
对着南永年道:“这是你母亲,还不快见过母亲?”
南永年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竟然忘了这事。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没礼貌的孩子,然后扎我?
“孩……孩儿见过母亲。”南永年磕磕巴巴,声音都在抖。
储拾柒也没想到眼前的小豆丁是自己的便宜儿子,看他要哭不哭的样子,储拾柒反思,她有那么可怕吗?
她尽量放轻语气,“起来吧,不必多礼。”
见孩子穿得比较厚,这么热的天很容易捂出痱子,储拾柒眉头微拧。
南永年刚好抬头看到这一幕,小身子又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果然,恶毒后娘不喜欢他。
“热吗?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储拾柒尽量以商量的语气问他。
南永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确实感觉有点热,但奶娘说了,穿这么多衣服可以防止恶毒后娘扎他。
南永年挺了挺小身板,摇头,“孩儿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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