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评评理,本公子花五百两买到的墨碇,这小子掏一百两碎银就想拿走。”
“你们说,过分不过分?”
小胖墩像一只斗胜的公鸡,高高昂着头,眼神睥睨。
溥姨娘和储灸被堵住嘴后,小胖墩狠狠出了风头,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
在他的叙述中,他花五百两买了一块墨碇,付钱后,储灸忽然冲出来,拿出一百块碎银,说要买他手上的墨碇。
五百两的东西,花一百两的就想抢走。
众人都觉得荒谬无比。
“他这是明晃晃抢钱吧。”人群中,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道声音。
听到有人附和自己,小胖墩激动得脸色通红。
“可不是嘛!他就是想抢我的东西,还假惺惺出一百两白银,我少你那点银子吗?”
“呸!”
小胖墩朝储灸粹了一口。
刚围过来的百姓也跟着指指点点。
“才多大的孩子,就学会抢人东西了。”
“跟他一起被抓的人是谁?”
“看长相,应该是小孩子的娘。”
“孩子不学好,都怪母亲教不好。”
“相夫教子是女子本分,这女人太没用了,连孩子都教不好。”
“她都亲自带孩子出来抢东西了,你还指望她教好孩子?”
“娶妻娶贤,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娶个蠢女人,一家三代都得遭殃。”
“阿明,你要看清楚,长大不能学这个哥哥偷东西,知道没?”
“阿明知道了,哥哥偷东西,哥哥是小偷,人人喊打!”
“小玉,你看好了,我家儿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是你跟这个女人一样,带我儿子出去偷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再有,你要是学这个女人狐媚样子,看我不打死你个搅家精!”
“公然抢东西,天理难容。”
“竟敢偷东西,送她们去衙门。”
无数声音传进溥姨娘的储灸耳中。
无一例外都是斥责,谩骂。
不管是溥姨娘,还是储灸,在他们口中都是人人喊打的恶人。
该打!该死!
根本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周遭都是骂他们的声音,母子俩不能说话,也已经不敢抬头。
只有几个人,他们从书斋出来,看完全程,知道真相。
有人试图说出真相,有人试图为溥姨娘和储灸辩解。
但他们人少,声音小,听到的人也根本没当回事。
从书斋出来的大部分人,即便知道真相,也都保持沉默。
京兆府尹家的公子嚣张跋扈,连人都敢当街绑了,这得多有恃无恐。
他们可不想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小胖墩听着周遭人议论的声音,嘴角咧到耳后根。
贵妇人也站出来道。
“各位,我们母子抓了一个公然抢东西的贼,就是地上这对母子!”
“唉,我们也不想这样,看他们穿得人模人样,谁知竟能做出如此勾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也是被蒙蔽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换作是我,我也想不到,他们身上穿的衣裳料子也不像小偷。”
“五百两的东西,用一百两抢过来,转手出来就能赚四百两。”
“这是强盗们研究出来的新手段,肯定要穿得体面些,你们才容易上当。”
“嘶……这这这,还有这种手段,真是长见识了。”
“所以说,这种人比那些穿着破烂的小偷还难防。”
“太坏了!他们太坏了!”
“一转手就是四百两,这是黑心肝的钱。”
“俺真想上去踹他两脚。”
“送官!必须送官!”
“对!带他们去见官,让官大人把他们关起来!”
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外头的人其实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只是凭借只言片语了解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一言我一语,大概拼凑出真相。
大部分人还没见到所谓的“贼”,就已经开始生气、辱骂。
虽然我看不到,但大家都这么说,肯定没错。
此时的小胖墩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大英雄,救世主。
贵妇人也没想到百姓的怒火会这么大,问都不问,就直接给溥姨娘和储灸定罪。
不怪贵妇人没见过世面,百姓穷得叮当响,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猛然听到有人用一百两碎银换四百两银钱,这谁听了不气愤。
那可是四百两,他们拼死拼活,一辈子都挣不到四百两。
那是天文数字。
现在有人投机取巧,用卑劣手段,不到一个时辰就赚了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
坚决不能忍!
情绪一旦挑起,人就会失去理智。
不会去想其中的漏洞,想他们是不是受了蒙蔽。
“大家请听小妇人一言。”
贵妇人款款走上前,笑得温柔妩媚。
见到美的事物,人们总是愿意礼让三分。
站在最前头的几人安静下来。
“四百两罢了,我们倒是不计较。”
贵妇人指着溥姨娘和储灸,道,“但这两人恐怕是惯犯。”
“为防大家日后受骗,我和儿子就走一遭,把他们送去衙门。”
“大家放心,京兆尹大人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好!”人群欢呼。
“一定要送官!让他们尝尝衙门的板子!”
“最好关起来,别放出来祸害人了。”
他们高声庆贺,好似彻底铲除一个恶霸,都高兴不已。
有人朝小胖墩投去鼓励的目光,夸他是好孩子。
小胖墩哪里经历过这些,激动,亢奋,脸红得像猴屁股。
想到什么,又吩咐小厮把溥姨娘和储灸的嘴堵严实点,千万不能让他们说话。
承恩侯带着人过来时,人群挤挤挨挨,根本挤不进去。
好在小厮机灵,很快清理出一条通道。
“让让,都让让,侯爷来了!”
侯爷?
虽说京城随便用苹果砸几个人,都能砸中一个当官的。
但京城侯爷可不多,等闲人一辈子都见不到。
听说侯爷来了,众人自发让出一条道。
“侯爷怎么来了?”
“不知道,难道是给那位胖公子做主?”
“侯爷来了,可以让侯爷帮忙,把那对母子抓了,严加看守!”
出茶楼后,衢州知府知道这是承恩侯私事,他不宜在场。
于是,借口家中有事,就跟承恩侯分开了。
现在承恩侯身边只有几个信得过的护卫和小厮。
即便小厮领自己往一堆泥腿子中间走,承恩侯也无暇顾及。
放在以前,以他的身份,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越走,承恩侯心中越没有底。
小厮说看见夫人了,是真的吗?
夫人因为小女儿走失,终日郁结在心,早早就撒手人寰。
他亲自操办夫人的后事,为何夫人会出现在此?
莫非夫人没死?
“侯爷,马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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