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杳急匆匆刚到前院,就和从外面回来的秦沐撞上,两人皆是一愣;
“公子,您……”
“我要去趟南川,回头你跟祖父说一声,明日……”
想起要去庄子上挑马的事,虞杳不由犯起了愁;
按理说,这种事无论如何她都要到场的!
可信中娄商的急切求救语气,让她不敢有丝毫耽搁!
加上叶茗这个危险存在,虞杳还是决定离开不归城几日,去避避风头也好!
“明儿一早,你带祖父的人去庄子挑马,从那些训练好的战马里让他们挑一千!”
说着,虞杳迈进堂厅洗手,秦沐跟着跨进门槛回道;
“是,属下明白!还望公子一路保重!”
虞杳边擦手边回答;
“会的!另外,晚上让铺子里的人警醒些,千万不可大意,此事你多上心!”
“属下一定会上心,公子公子放心!”
见虞杳提起茶壶猛的灌了几杯温茶,秦沐就忍不住心疼,赶紧转身朝厨房喊话;
“给公主准备水和干粮!”
“来了来了……”
敖通便说着,就拿这两个干粮包袱从厨房出来,交给已经准备妥当的柯丞手中。
见此,秦沐上前拿下墙上挂着的鞭子,上前交给正套上羊皮袄子的虞杳手中,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不由道;
“若不,由属下代公子前去?”
虞杳却摇头道;
“此事非比寻常,必须由我亲自走一趟,不然……”
以后的粮草真就成问题了!
说起粮草,虞杳又猛的想起万顺镖局了,立即对秦沐道;
“最近路上乱,过几日让人前去接应镖局的人,千万不要出事!”
“是,属下都记住了!”
该交代的交代清楚,虞杳拿着马鞭就往外走;
踏出堂厅,就见羊儿红着双眼站在廊下盯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公子,您……又要出去?”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像在质问她不安于室的样子!
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虞杳笑着上前对他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府中乖乖的,有事就和秦总管,敖管家说。”
说完,又看见羊儿手里提着的篮子里,装满各种涮着吃的青菜,虞杳便打趣道;
“今日我是没口福了,羊儿就替公子多吃点儿!”
说完,又扭头吩咐从厨房出来的香姑几人;
“晚上你们吃涮锅子,让羊儿多吃些肉!”
香姑红着双眼低声道;
“是——”
羊儿却不同意了,盯着虞杳拧巴道;
“我……就要多吃公子种的菜!”
虞杳……
怪可怜的!
小屁孩儿一个,随他吧!
“随你!”
说着,不知手欠还是脑袋抽风,虞杳在几人的注视下,伸手摸了摸个头比她还要高出半头,样儿的头顶;
然后在对方瞪大双眼,一脸惊讶的表情中,转身离去。
秦沐几人送虞杳,柯丞二人出去,唯独羊儿挎着菜篮子,呆呆愣愣站在原地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外,虞杳和柯丞刚上马,就见架炎骑着马从路口进来,眨眼功夫就到跟前儿;
“属下,见过公子!”
虞杳点头示意他不要客气,便忍不住问;
“可是父亲那里有何事?”
架炎上前,掏出一封信递给虞杳;
“这是老爷给您的信!”
虞杳立即打开,越看嘴角越上扬,整个人也心情大好,然后将字迹慢慢消失的纸张叠好,塞入怀中,想了想又道;
“你在府中歇息,回头也能帮忙!”
架炎却看着她问;
“公子可是又要出远门儿?”
“没错!”
架炎却又坚决道;
“属下随公子一同!”
有心也想带他一起的虞杳,想到他从关外一路到奔波回城,定是人困马乏,便直言拒绝;
“你一路奔波,人马都遭不住,还是留在府里吧!”
“属下半夜到的庄子,已经睡过一觉,马也是换的新训好的!”
因为他们经常来回跑,没有要紧事都会在庄子歇息一番,然后将自己的爱马换成新训好的马;
一来,为了让自己的马能多休息!
二来,是为了更好的磨炼新战马!
虞杳也常这么干,看了看架炎的新坐骑,便点头道;
“那出发!”
说着,三人便打马,朝着满门方向而去!
……
别馆内院,神武侯卧房的西偏房内,躺在床上的叶茗一脸严肃,静静听着对面房里的说话声,并在猜测;
何人让神武侯这般上心?
甚至,不顾身体守了大半夜!
今日更是亲自喂吃药!
难道是虞家哪位公子被找到了?
叶茗心里这般猜测着,就被一声虚弱的‘虞祖父’给搅的越发迷糊……
东厢房内,脸色惨白,虚弱靠在床头的萧鹿云,愧疚看着坐在床头,一脸心疼和担忧的神武侯,莫名鼻子一酸,湿了双眼,赶紧低头道;
“让虞祖父担心了,是鹿云不孝!”
“莫要这般见外,好好养着身子才是要紧!”
说着,神武侯心里也一阵难受;
他本以为,大半年时间过去,那件事也会淡漠,萧鹿云也会慢慢走出困境,不成想……
这孩子,竟将自己熬到这种地步!
明明才二十出头,身体却已是朽株枯木,如同垂暮之人一般,让神武头既愧疚,又心疼!
甚至,有一瞬间,神武侯有种想要告诉他一切真相的冲动!
“鹿云,其实……”
被萧鹿云那双带着忧郁,而透亮的眼眸盯着,神武后立即回过神,并停下话语;
为了不让他起疑,也为了不让自己尴尬,神武侯叹了一口气,便又道;
“你还年轻,往后的还路长着,要多为你父母,祖父想想!”
萧鹿云却苦涩一笑,满脸悲凉道;
“虞祖父,您说,我还有何脸面去见他们?”
“你打小就比别人出色,事事都要强求自己,但是孩子,你要知道,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鹿云亦知这个道理,可是……”
说到这儿,萧鹿云痛苦的闭上双眼,努力压下锥心之痛,如蒲扇般的睫毛颤了颤,双眼又缓缓睁开道;
“可是……虞祖父,鹿云不甘心!”
“心魔也好!执念也罢!老天都不该这样对我的!”
“为何……屡屡让我错过?”
“虞祖父,您告诉我,这到底为何?”
说着,萧鹿云终于忍不住落了泪,神武侯心痛的直抽抽,立即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好孩子,你且宽心,一切会有好结果!”
“更何况,你这般深情,淳善之人!”
说这话的同时,神武侯心中,也起了某个坚定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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