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祭祀,舒老爷带着众位子女来到家祠之中,府中主子们皆到场,却丝毫不见拥挤,反而安静和谐。
按照府中尊卑顺序,舒老爷先行跪拜上香,再是大娘子,嫡子嫡女,再是庶子庶女。
舒徵湘被安排在了庶子女的队列中,由婉雪搀扶着虚弱的拜了拜,踉跄着起身。
舒家家祠常年香火不断,舒老爷祈祷保佑家宅安宁,事事顺心。
正逢今年嫡子舒徵芮科考,舒老爷拉着他再次跪在舒家诸位列祖列宗面前“望列祖列宗保佑,我儿徵芮能一举上榜,为舒家争光。”
舒徵芮别的优点没有,自知之明还算有点,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在心中暗暗祈祷,不孝子孙舒徵芮志不在此,保佑就不必了,愿秋日征兵您老显显灵吧。
因为科考近在眼前,众人又鲜少一聚,舒承栋便将他们聚在望月堂说话,午饭便一起用了。
舒徵湘强撑着在此坐陪,她递了个眼神,婉雪将她扶起。
她走到舒徵芮的面前,让婉雪将包袱放在舒徵芮的手边“三弟,虽说现下开春了,到底还是阴凉些,这是前几日爹爹给的棕熊皮,留给三弟在科考中保暖吧。”
颜大娘子在旁听着,淡淡的说“二姐儿有心了,三哥儿科考的东西都是不缺的,既然是主君给你的,你便好好留着吧。”
舒老爷放下茶盏,夸赞道“湘儿是个好孩子,你的身子弱自己留着吧。”
前院的小厮暗暗走到舒老爷的身旁,扒着他耳朵说了两句,舒老爷对颜大娘子说“我前院有要事,午饭便不必等了,芮儿,你跟我来。”
颜大娘子点头,又扭头示意舒徵芮跟着去。
颜大娘子捧着茶盏,轻嗅茶香,眼神落在四姑娘舒徵溪的身上“四姐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的打算一番。”
舒徵溪起身行了个礼,道“溪儿谢过母亲苦心打算,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
颜大娘子满意的笑了,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啊,学识好又规矩,虽说是个庶女但也是要做正头大娘子的,我只告诉你,切勿做出不知廉耻的丑事来,到时只有一脖子吊死的结果。”
舒颜沁一口清茶差点喷了出来,母亲是会阴阳人的,知道怎么暗地里叫一个人难堪。
果然,舒徵湘的面色白了又白,青了又青,像是要昏过去一般。
舒徵溪看了眼二姐姐,现下舒府里谁人不知舒徵湘的丑事,她不是听不明白,可错了就是错了,难道还怕人说了?
舒徵溪道“是,溪儿谨听母亲教导,万不能做出私相授受的丑事来,不然也没脸活着。”
六姑娘舒徵浅的眼神闪烁,目光在一个又一个人的脸上跳跃,最后落在舒徵湘的脸上,畏畏缩缩的蜷在椅子上。
颜大娘子也感叹“二姐儿,你我没养过也没教过,但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没脸,待科举放榜之后我将为你去宁国公府上提亲就是了。”
大公子舒徵荀的手一抖,赶紧放下茶盏对大娘子说“母亲,周家六郎也不过是个庶子,怎能配得上二妹妹,且此事到底也没有个定论。”
舒颜沁说“大哥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周涧虽说是个庶子,到底也是宁国公府的庶子,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
舒徵荀早因舒徵湘而对舒颜沁怀有不满的心思,只恨那日没在府中不能为舒徵湘撑腰。
“五妹妹这话怎么说的,二妹妹是嫡女,舒家的门第不低难道还嫁不得嫡子了?你整日在府中无理取闹,在府外更是霸王的很,以为没人训斥你便得寸进尺,真是不知所谓!”
“你。”
“大哥儿,你们亲生母亲是被休戚的,难道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便是这一条高门显贵的门你们就登不上。”颜大娘子打断舒颜沁的话,反击道。
舒徵湘的拳头紧握,一口气呕在心中,咳咳的咳了起来。
凤缈缈刚从街面上回来,手中提了不少的好东西,走到凤归云的门口,宋娘子见了说“凤娘子回来了?这是买了什么好东西?”
她凑上前看了看竹篮中的东西,凤缈缈说“科举在即,我给他买点东西,一连三日都要待在里面,用的东西多。”
宋娘子眉头微微抽动,凤缈缈拉着她进门“你瞧瞧我买的块皮子好不好,花了五贯钱。”
宋娘子摸了摸“是好的,盖在腿上肯定暖和。”
凤缈缈看着秋千上的牡丹,这里的小姐平日里都不出来的,今儿怎么失魂落魄的坐在那?
曲婆子推了推牡丹,牡丹缓过神走到她们面前“凤娘子,我有一心愿想请娘子应允,我晚些再来吧。”
“没,没事,你说吧,宋姐姐什么没见过没听过。”
宋娘子和凤缈缈找了个散座坐下,牡丹说“娘子,我在凤归云也有十年之久,攒了些傍身的银钱,想自赎了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愿再在这混迹了。”
凤缈缈瞥了眼曲婆子,曲婆子立即说“娘子,牡丹原是贱籍,不过早已脱籍是可以自赎的。”
既然可以自赎,那为何脱籍之时不自赎,要赶着这个时候?
凤缈缈问她“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只管说来,我不是不讲理的。”
“恩客许郎将要科举,立志中榜后娶我为妻。”
她原本机械的笑容逐渐开朗起来,竟有些淡淡的幸福,凤缈缈是愿意成全的,牡丹的幸福又何尝不是她的幸福。
宋娘子听了许久,也难掩好奇,反问“若是不中又如何?”
凤缈缈盯着牡丹,她说“若是不中我便陪他再考,左不过是陪他吃糠咽菜罢了。”
她既然想好了,凤缈缈自然是愿意放的,直爽的说“好,这是好事我允了。”
牡丹微微行了礼,满意的转身离去。
宋娘子却不像凤缈缈这般开心,摇着头“怕是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怎么说?”
“整条街多少的小姐都说恩客要娶她为妻,最后又有几个是真的,多的是纳为妾室,那还算好的,又有多少又被赶了回来,重新接客,她又怎会例外。”
是啊,牡丹是美丽,可这条街上哪里又少了美丽的女人。
凤缈缈笑着说“她定是看好了的,或许这就是个痴情郎,总要有希望。”
宋娘子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方才也听见了,这位许郎是要科考入仕的,若是真考上了会娶青楼女子为妻?若是考不上倒能过两年的好日子,再考上了还是要再行娶妻的。”
说到这里,凤缈缈满脸的笑容早已不见,牡丹如此,她又何尝不会如此。
不过韩湛不同,他是现代人,或许,不,一定是另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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