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康宁没听懂裴礼的话,刚要询问一番,就见裴礼手指沾了滴茶水,屈指往侧面的墙壁一弹。
砰的一声,水滴直接洞穿了砖墙,钻出一个小孔。
“啊!”
一声凄厉惨叫,突兀自隔壁房间响起。
“怎么回事?”
康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锁着眉头看向裴礼。
“很明显,你被监听了。”
“那家伙进门时蹑手蹑脚,很是轻车熟路的将耳朵贴在墙上,想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听了。”
裴礼悠悠开口,“你有宗师修为,难道平日里就没有些许警觉吗?”
“隔壁是存放药材的仓库,平日里都是兰掌柜进去清点药材。”
康宁俏脸上仍残留着难以置信,“我来此处住了近两个月,兰掌柜一直都对我颇为照顾。”
“呵,到底是大势力的千金出,对于江湖险恶,你显然是没有太多体会。”
裴礼并不多废话,手中木棍轻轻一挥,一道剑气朝着墙壁激射而出。
“轰隆隆!!”
砖墙轰隆隆坍塌,剑气很是恰到好处的斩出一个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入口。
只见,隔壁房间放着一个个货架,其上存放着零零总总数百种药材。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倒在地上挣扎,左手紧紧的捂着耳畔,但鲜血止不住的自指缝间溢出。
先前那滴水滴,不仅撞烂了他的左耳,甚至就连头皮都被擦掉了不少,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想来是其撞到了货架的缘故,地上还有不少药材撒落。
“兰掌柜!居然真的是你!”
“你在偷听我们谈话?!”
康宁视线透过坍塌的墙壁,见到了地上挣扎叫唤的老头,俏脸肉眼可见得冷了下来。
“小掌柜,偷听从何说起?老朽只是来清点药材的。”
兰掌柜伸出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一直裴礼,“是他!是他在胡说!小掌柜你切莫受他诓骗!”
“哦?”
裴礼挑了挑眉,“我这双耳朵能听见百丈之外的羽箭之音,难道还能听不出十步之内贴着墙的呼吸声吗?”
康宁毫不怀疑临渊的专业能力,娇叱一声,“兰掌柜!你还有何话好说?”
“老朽为同仁堂殚精竭虑近二十年,小掌柜不信老朽也就罢了,岂能轻信这个口无遮拦的江湖莽夫!”
兰掌柜近乎咆哮,“烟雨楼为了钱财滥杀无辜,在江湖上本就声名狼藉臭名昭著,他临渊更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兰元义!”
康宁俏脸森寒,质问一声,“你若没偷听,怎知他就是烟雨楼临渊?”
“这……”
兰掌柜立时语塞,意识到刚才一不小心露出了鸡脚。
裴礼声音古井不波,“与他多言作甚,杀了省事。”
“想杀老夫,凭你也配?!”
兰掌柜见裴礼就要顺着斩出的入口走过来,当即一声怒斥。
他强忍着剧痛站起,奋力拍出一掌,而后就欲撞开窗户逃离遁入黑夜。
对于袭来的那道掌风,裴礼不闪不避,生生将之撞的烟消云散,旋即脚尖轻点地面,已是消失在原地。
“唰!”
兰元义已经要靠近窗户,怎料,一缕劲风自身旁拂过,紧接着眼前一花,前方便突兀出现一道手持木棍的身影。
“这么快!”
他一脸震惊,“怎么可能……”
“若是让你一个触摸到一丝先天境的练筋境从我面前跑了,那这江湖,我也就不用混了。”
裴礼不带感情的笑了一下,旋即一脚踢在兰元义胸膛。
砰的一声,响起清晰的骨头碎裂声,那人倒飞而出,小半个身子直接镶嵌进了墙壁,而后犹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
由于动静太大的缘故,一些分类堆好的药材受到波及掉落在地,房间很快变得凌乱不堪。
“咳……咳……”
那老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口中不断有鲜血咳出,甚至整个胸膛都已经凹陷下去,任凭其如何挣扎,身子已经无法动弹。
再加之小半个脑袋不久前才被水滴撞的血肉模糊,此刻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有些毛骨悚然行将就木。
“兰元义!”
康宁走了过来,蹲下身查看,赶忙质问出声,“是谁让你监视我的?快说!”
“是,是……”
兰元义吞吞吐吐勉强说出两个字,就要说出幕后之人时,很是狗血地咽了气。
“你怎么直接给杀了?”
康宁蹙着眉,“我还没审问幕后之人呢。”
“重要吗?”
“你自己也说了,你的处境本就尴尬。”
裴礼意有所指地补充一声,“况且,这桐峪镇同仁堂,归谁管辖?”
“潼关郡……不对!汉中府分坛,刘天德!”
康宁脱口而出,旋即很快理清了思绪,觉得一切都变得合理。
“掌柜的,你怎么了?”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上去看看!”
楼下一阵喧闹,而后便有上楼的脚步声响起。
“此处你自己解决吧,咱们以后还是莫要接触。”
裴礼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自窗户离开。
康宁急忙出声,“那我之前所说之事?”
“到了潼关郡,我自有计较。”
“切记,你与临渊并不相识,更没有任何交易。”
说罢,裴礼不再逗留,窗户一开一关间,已经消失在了房间。
康宁望着窗户,脑子里不断反刍着裴礼最后的那句话。
“掌柜的!”
这时,有陆陆续续四五名小学徒以及医师推开了房门,入眼便见到了倒在地上死相凄惨的兰元义。
其中一名三十来岁的医师,抱着兰元义的尸体嚎啕大哭。
他是兰元义的亲侄子,名唤兰弱英。
兰元义几乎将他当成了儿子,不仅抚养他长大,而且还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
“小掌柜。”
兰弱英抬起充血的双目,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杀了我叔父?”
康宁迅速镇定下来,恢复了冷漠神色,“我会诊后便要回房歇息,察觉到有人偷窥于我,便出手戳中了他的脑袋。”
康宁最后来了个盖棺定论,“你这个叔父,品行不端,死有余辜。”
“偷窥?”
兰弱英一脸错愕,“这……这如何可能?”
康宁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的道:“难不成我是在拿我的清白来骗你不成?”
“这……”
兰弱英语塞,旋即看向破了个大洞的墙壁,“隔着墙如何偷窥?”
“你怎知墙上无洞?”
康宁眸光微斜,“都被我抓了现行,你还要替你这个好叔父辩解,难不成你们叔侄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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