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溆生走后,谢容就开了系统商城用积分兑换了小型手榴弹。
将那些人全留在了这片郊外。
不过他却没走,而是坐在一棵树上,斜斜地眺望远方,染着血的脸肃杀之意未消。
【容容,我们不回去吗?】
“606我打晕楚溆生时,没用多少力气,最多一炷香的时辰他便能醒来。”
606似懂非懂,没明白其中关系。
谢容斜靠在那,过了片刻才自言自语道,“我就是要看看,他会不会来。”
——
楚溆生赶到的时候,地上全是尸体。
数千尸体堆积在此处,血流成河,宛若人间地狱。
楚溆生顷刻间红了脚,他失态地攥紧了缰绳,喉间一紧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脖颈,酸涩感从嗓子涌上眼角。霎时间雾气升腾,眼前朦胧。
“谢容...”
他无意识呢喃出声。
颤抖着翻身下马,却一脚踩空,狼狈地摔在地上。
沾了满身的土和血,再无风光霁月的模样,神情恍惚地爬起来。
满地的尸体,楚溆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也有谢容的存在。
一旦这个想法产生就再也消不掉了。
他边找边喊着谢容的名字,每翻开一个具尸体都像是坠入冰窖的前一刻,他害怕这是谢容,又恐惧于找不到他。
如果他真的死了…
也不该死在这里,他们是帝后,合该葬在一处。
楚溆生怕死,他和每个皇帝一样怕死,他享受权力给他带来的一切,可就在他醒来看不到谢容的时候才明白还有一种更可怕的东西等着他。
他不是个好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陈康背叛他,跟随他数年的柳从德背叛他,他不信任任何人,或许未来连单云也会背叛他。
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他得到了权力,却至死都是一个人。
怀疑每一个靠近他的人,揣摩心腹臣子是否忠心,疑心为楚国立了功的大臣,为保皇位他能泯灭人性、不择手段。
大楚也许会有更多的江州南城,而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身下的龙椅,万人高呼的陛下万岁。
楚溆生知道他的结局,日后定会不得好死,但他还是会这么走下去,偏偏、偏偏出现一个谢容。
所以他害怕这样的日子,他害怕高处不胜寒,害怕众叛亲离,更怕再也见不到他…
楚溆生低着头,湿润的泪水顺着下巴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
“真哭了?”
一道熟悉地声音传来,视线朦胧中依稀望见张扬傲气的眉眼。
楚溆生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仍怔在原地望着他。
高高在上,最喜欢装君子风度的陛下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地,束发的玉冠不知道掉在哪了,披着一头沾了灰的发。
衣袍也是脏兮兮地,糊了好几道血迹上去,还带着翻尸体的腐臭味。
特别特别地狼狈。
望着他的眼睛赤红红地,眼角周围全是红的,一滴泪坠在那。
又特别地…
戳他性.癖,让谢容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见他还愣着,不客气地上手把他的眼睛搓得更红了,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还很理直气壮地恶人先告状,“楚溆生,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这么久也没找到我?”
楚溆生让这一声彻底拉回神。
本就红的眼尾更红了,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没待谢容看清,楚溆生就将他抱在怀里,压在他脖颈间默不作声地哭。
脖子那全是凉意。
谢容却直想笑。
还不放过他,“楚溆生,你别以为哭,我就原谅你了,除非你给我…”看看。
那两字他还没说,这人就勒紧了他,险些没给谢容勒断气。
“容容…朕来晚了。”
楚溆生抱着他的手还在颤抖,他无法想象见不到他的场景。
谢容喘了口气,带了点嫌弃地揉了把脖子上的脑袋,“是挺迟的。”
再不来,他已经准备提剑走人了。
楚溆生退开一步,定定地望着他,唇角微颤,“为什么要替我断路?”
“哦,我乐意。”
谢容扬着眉满不在乎地说,他还有系统,死不了,但这么危险的事还是送走楚溆生来的好,免得拖后腿。
而陛下盯了他这么一会,又掉了眼泪。
红着眼尾,哭得特可怜。
谢容不哄他,任由他哭,还故意加了句,“你为什么回来,我就为什么留下。”
陛下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哭得抽噎起来,谢容开始还蛮喜欢,到了后面就木然了,实在是…太能哭了。
哭到天亮了还没停,开了水龙头却怎么关不住了。
谢容头疼,“别哭了。”
“朕难受…”
楚溆生说,“朕停不下来,一见到你便忍不住哭。”
神了,别人都是情不自禁地笑,他是忍不住哭。
谢容头次被人哭到头疼,硬着头皮哄他,“行了,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没死呢。”
“那你亲朕一下。”
陛下很执着地看着他。
谢容只好蜻蜓点水地亲了下,随即被追上来的狗皇帝摁住来了个深吻。
微凉的泪痕落入唇齿间,带着稍稍的咸意。
谢容顿了下,到底没推开他。
其实楚溆生再晚一步来,他也许就会提着剑杀了他。
还好,这狗皇帝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回来了。
算他识相。
——
单云是个不太听话又有点听话的臣子,这个听话取决于人。
楚溆生的命令他不敢违背,收到消息后先把一早就看了不爽的柳公公打得半死,然后抄着长刀跟那些黑衣人杀了半宿。
杀完人了,就在城门口等。
那么多黑衣人,单云觉得陛下多半是完了。
谢公子死在那了,陛下这个时候跑回去不就是殉情么。
他真的难以想象,楚溆生会做到这个份上。
明明他是帝王,却好像所有的喜怒都被掌握在另一个人手上。
像握住了尖锐的利刃,随意就能刺进心脏,将那一块软肉绞得天翻地覆,杀人不见血,不外如是。
天边浮起鱼肚白,将喧嚣杀意都掩埋在昨日。
单云沉声道,“启程,回…”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他错愕地看着前方走来的两道身影。
他们并肩而行,仔细一看却又能发现不同。
万人之上的陛下总是慢他半步,含笑看着他扬着傲气的眉走在前方。
那是一个沉默守护的姿态。
于是单云便知道,这辈子他还得听另一个人的话了,不然轻则掉官职,重则人头落地。
思及此,单将军疲惫地想,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回去得了。
诶,打工人就是个劳苦命,一伺候就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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