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谢容拧了拧眉,“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
岑溪安就见谢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差,一下子从适当的开玩笑变成了凛冬寒月,冷冷睨着他,就像在看什么阶级敌人。
下一瞬,他丢下他就往卧室里去。
岑溪安急忙拦住他,“没有,我不会偷你的钱。”
谢容呵了声,“不信。”
大家都是穷逼,他不信有人会对钱不心动。
随知他这句话下去,岑溪安面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睁大了眸子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他还往后退了一步。
“...?”这操作反而给谢容整不会了。
岑溪安艰难发声,“你说,你不信我?”
谢容一言难尽,“你发什么疯,我难道不信钱的诱惑力么,还是说你不想要钱?”
岑溪安完全没听见,大脑深处只有一个认知,“你不信我。”
谢容:“...我合理怀疑,你现在是在用一种新型方式逃避问题。”
“所以,你到底站在我卧室门前做了什么?”
“你不信我...对,我早该知道,你怎么会信我呢?”
岑溪安低下头,黑发半遮下的眉眼黯然无神,随即仿若受了刺激般阴郁躁动,神经质的扭曲了下。
他抬起头,惨白的皮肤在阴暗处形成一小片灰,好像能看到他身上有如实质的死气。
谢容:“......”
他一巴掌糊上去,冷声道,“让你回答偷没偷就这么难?说话!”
被一只手糊脸,呼吸都被堵住的岑溪安。
小疯子迟钝地眨了下黑眸,鼻尖耸动着,嗅着男人皮肉下的属于他的气息。
是、是容容的味道。
小叔叔...
扭曲暂停,他小狗般地嗅闻着,沉迷地用鼻尖蹭着掌心,一下又一下。
痒得谢容正在发飙的进度条一停,古怪地盯着岑溪安。
一把抽回了手,看到他微红的脸,湿漉漉的眼神。
像只...求抱的小狗崽。
他的火气就像是被一大团雪簌簌落下埋得烟都冒不出来了,不仅不生气,还想伸手去玩雪。
舌尖抵着上颚,谢容感受心底奇妙的感觉,这一刻...他对岑溪安的纵容。
是的,纵容,因为此刻好像换一个人来。
谢容莫名笃定,他一定会发火,会想揍死对方,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他就该发火才对,然后丢了这个让他偶尔发发善心的家伙,而不是...
让对方成为一个灭火器,居然就这么把那股火熄灭了。
但奇怪的是,他还不讨厌。
谢容瞥向一直望着他的岑溪安,“你是狗吗?蹭什么蹭,允许你蹭了?”
“是。”岑溪安黑眸湿漉漉地望着他,哑声道,“我是狗,是小叔叔的狗。”
他像个真正的小狗崽,才出生,黏黏糊糊的液体粘了一身,眼睛黑黑地、湿漉漉地。
什么都不知道,却又本能的去讨好他,亲近他。
“岑溪安,是容容的小狗。”
谢容在那双眼睛下,窥见了一点无害下的危险,这只小狗崽根本不像是外表上那么可爱无害。
可是那又怎么样?
养一个无害的狗,他只会在闲了的时候去逗逗。
只有养一只凶猛地、时刻会噬主会反击他,藏在暗处收敛獠牙伺机而动,比狗来说更像是野兽的东西,才更有意思才对。
他会怕吗,笑话,他的血液都在为此沸腾。
好像在钢丝走路的危险感,激发起了谢容骨子里的傲慢与胜负欲。
他不觉得自己驯服不了这只狗崽子,反而因这点想法升起愉悦。
完了,他还真是个变态。
内里躁动着,精神上却无比冷静,谢容勾了勾唇,明明是平视却仿佛站在了至高点,居高临下地看着岑溪安皮里危险涌动的暗流。
冷淡又带了点狎昵骂他,“你是贱狗吗?”
居然还会这么亲近他。
还动摇他的想法。
啧,烦人。
岑溪安忽地剧烈喘息了下,黑发让汗液浸湿。
耻辱、杀意、扭曲的独占欲,还有一丝丝迷恋的过电般的爽感。
耳朵听见男人轻蔑傲慢,矜贵上挑的语调,“谁允许你喊我名字的,别越线。”
岑溪安尝到了铁锈味,来自于他刺痛的舌尖,再开口时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是...小叔叔。”
小叔叔小叔叔小叔叔...容容、容容,他的小叔叔...
他的,迟早、迟早都是他的。
*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天已然彻底黑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正正经经地,平静冷淡的样子,全然看不出前一刻他们还擦在一条危险的线边缘。
火星子熄灭后,余温藏在内里。
大概走了有二十来分钟,这期间没人提出坐公交,他们并排走在一起静静地穿过人潮,走向另一片繁华热闹的市区。
海市的晚上,繁华热闹、人潮涌动。
高楼大厦和远处的高架桥上穿行过的车流,形成了震撼的夜景。
谢容停在一家露天的烧烤摊前,比起物欲横流的冰冷美丽,他更喜欢这种灼烧人的烟火气息。
“吃点什么?”
他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岑溪安的视线,“今晚我请客。”
能让他请客的机会可不多,他劝这小疯子珍惜。
岑溪安没什么想吃的,或者说他想吃的此刻就不在菜单上,“我都可以。”
“那就我点单。”谢容挑了挑眉,挑了一桌坐下,对里面忙的热火朝天的老板喊了几声。
两人面对面坐着。
“还有十来天,京都大学就要开学了吧。”
谢容抽了几张纸擦桌子,才擦了两下,岑溪安就接了过去,任劳任怨地给他擦桌子,闻言抬眼,“是十二天。”
谢容点点头,“走的那天提前说,我提前买票。”
岑溪安手一顿,带着点期待,“你要和我一起去?”
“不行?”谢容扬眉,“我去京市看看而已,和你过去就是顺带。”
岑溪安禁不住嘴角牵起,“嗯,那我们一起过去,买票的事交给我就好,我会办好的。”
“啧,说了是顺便,岑溪安你能听懂吗?”
岑溪安觉得他实在可爱,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可爱,由此可见年龄真的和可爱无关。
他笑起来,眉眼舒展开,常年沉淀的阴郁荡然无存,“我知道。”
“小叔叔...”
烤串已经上来了,谢容挑他喜欢的吃,漫不经心地抬头,见他笑还颇为新奇地多看好几眼,下颌一抬,“说。”
岑溪安说,“我想喊你容容。”
这回他打了申请,俨然记住了他说的允许。
“呵。”狭长的眸子勾出迤逦的冷艳风情,谢容冷酷驳回,“没大没小,喊小叔叔。”
被拒绝了呢,但还是好开心。
岑溪安弯着嘴角,眼里是纯然的开心,“好,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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