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二点,江肆的微信里弹出一条消息。
德艺双安:成了,明天到xx补拍你的戏份,记得把剧本都背熟了。
F:好的郭导。
江肆收起手机,端起眼前的牛奶抿了一口,很是满足。
就说嘛,没有钱做不到的事儿,如果有,那肯定是花的还不够多。
倒也没别的,他只是给《退潮》小小地投了一点钱,顺便还承诺下次给郭导的盗墓系列拉几个赞助。
“叩叩。”对面的人敲了敲桌子,“认真点。”
江肆眯着眼睛笑了笑,一口把牛奶给喝完了。
他当然没有钱,卡里的余额不过四位数。
至于投资么……
“小舅舅,还是你对我好。”江肆将杯子往前面一推,舌尖轻轻舔过嘴角,卷走最后一口奶渍。
谢听云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只瞥了江肆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去敲电脑,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凉薄。
“八千万让你回一次谢家,江肆,你还真是身娇肉贵。”
江肆从来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傻子。
当年申请博士的同时,他还考上了京市中央某单位的公务员,顺便分散投资了几家完全搭不上边却都起死回生的公司。
现在就算是在个小说世界里,他也不想像赌徒一样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未知数身上。
崩剧情光靠他一个小炮灰肯定是不行,而谢听云就是另一个未知数。
江肆抬起头来看一眼正端坐着办公的谢听云。
男人精致的下颌骨线流畅分明,在键盘上敲敲点点的指尖仿佛带了某种奇异的魔力。
他莫名觉得这双手不管干什么都很好看,关节匀称,修长却并不纤细。
不愧是能和男主抢老婆的大反派。
“看什么?”谢听云被这道炽热的目光浇得无法专注,只好开口质问江肆。
但偏偏罪魁祸首并不知罪。
江肆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隔着一米宽的办公桌往前蛄蛹了一点,“小舅舅,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舅妈?”
谢听云的手一顿,转头看向江肆,“你很想我结婚?”
当然想。
江肆眯着眼睛,他可是知道谢听云对女主爱得疯爱得狂,最后却没能抱得美人归只得孤独终老的。
但剧情原本是什么样,江肆就越要反着来。
帮大反派上位这个想法听起来就很不错。
如果是抢走男主的剧情,这样应该会被这个世界给不容吧?
江肆歪着脑袋枕在手臂上打了个哈欠,小声道:“我当然希望小舅舅可以幸福快乐。”
从前的江肆和谢家这边联系不多,因为江老爷子始终认为是江肆母亲也就是谢如舒害了他儿子,所以勒令江肆和谢家断绝来往。
尽管如此,心地善良又柔和的江肆还是会偷偷回谢家看看年迈的外公外婆。
只是他唯一恐惧的是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舅舅,就算是成年后依然如同耗子见了猫,回回都要避开。
所以此刻的谢听云挑了挑眉,看着江肆的后脑勺扯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幸福快乐?什么狗屁。
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算计他呢。
“江肆,”谢听云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有必要通知你一件事,我并不在谢家的户口本上。”
江肆歪着脑袋回忆,原书里好像没写这个细节。
“我的意思是,严格来说,我不是你舅舅。”
谢听云抱着双臂看向江肆,语气有些莫名:“我们之间既无血缘关系,又并非法律程序上的亲属,所以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刻意讨好卖乖,那一招没有用的。”
这就是明晃晃地划清界限了。
完蛋,江肆有点慌,这书里也没说大反派是个爱秋后算账的笑面虎啊?
难不成下一秒就要他还那八千万了?
不行不行,他现在有点缺氧。
“不,你就是我的舅!我唯一的舅!没有你我简直活不了!”江肆双手抱拳,用上了八辈子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天知道他有多痛苦,尴尬到头皮发麻的同时还要维持着谄媚(僵硬)的笑。
谢听云看着江肆不为所动。
八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眼前这个人还有必要再有别的接触吗?
忽然间,一道声音在他脑海响起:“编号1003号穿越者,请完成支线任务,获得江肆的信任。任务奖励,读心术时长+10h。”
10h?
还真是大手笔。
这个江肆莫不是系统亲儿子?
他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三年,只要完成主线任务就能顺利获得现实世界的生命值。
这三年来兢兢业业没日没夜地完成这个那个任务的,总共也才获得了24小时的读心术时长。
现在倒好,区区一个信任,就顶得上他一整年的努力。
谢听云忍住没把电脑掰断。
江肆没看到谢听云脸上扭曲的表情,只觉得脑袋顶上凉飕飕的。
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谢听云还是那副冷漠的霸总作态,不过也没反驳他。
“没啥事我就先睡了,”江肆又打了个哈欠,脚下已经有所动作,边溜边道,“晚安小舅舅。”
“嗯。”谢听云头也不抬。
江肆抱着手臂往楼上走,边走还边抱怨:“这大夏天的怎么那么冷?阴风嗖嗖的……”
谢听云闻言抬起了头,目光深沉地盯着江肆的背影。
他是能看到任务进度条的,只是要花费读心术时长,因此很少用。
而现在,他斥巨资看了一分钟。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嘴里说着希望小舅舅幸福快乐的小骗子对他的信任度,为0。
谢听云觉得自己可能是老眼昏花了,所以花了59秒来自我怀疑。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江肆就是个没心肝的货。
·
郭导对《退潮》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不过是顺应一下风向赚点小钱,好去拍他心心念念的盗墓系列。
但现在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从外形到眼神都无比符合他心目中亦正亦邪男三号的江肆,他以为是救命稻草的金主江肆,台词功底基本没有,一看就是没正儿八经接受过表演教育的野路子。
郭导坐在监视器前生无可恋地喊出了第六次“卡”。
还不等他走近,江肆先给对面的宋柯鞠躬道歉,“对不起前辈,连累您了。”真诚又歉疚。
宋柯摆摆手,跟郭导点了点头就去边上继续看剧本。
年近三十的宋柯的确算得上前辈,出道十年也拿过一些奖,原本是应该看不上这样不入流的小成本网剧的,据说是得罪了资本,实在没戏拍才被郭导给拉来了。
“小江你吧,演技是有的,但是台词功底太差了。”郭导双手叉腰,语气颇为无奈,“没有感情是大忌你知道吗?尤其现在你跟裴风正在相互猜疑算计,应该是极富张力的一场戏,应该是是暴风雨前夕般的暗潮汹涌知道吗?”
郭导顿了顿,尽可能说得通俗易懂:“裴风在那边情绪高涨,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而陆眠是一个很会隐藏情绪的人,他面对暴怒的裴风应该是游刃有余的。”
“但你没演出来,你没接住裴风的情绪。你说的台词轻飘飘的根本没沉下来,跟一团棉花似的,陆眠不应该这样浮于表面,这样不行,你没理解到这个人物的内核。”
郭导边说边摇头,掩盖不住失望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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