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听得人心里发毛。
“说来也怪,如若不是我逃跑时恰巧被头顶掉下来的石子噎到嗓子,慌乱之中又左脚拌了右脚摔倒昏迷,恐怕你我之间只能是再无瓜葛。”
怜芝自嘲地叹了口气,抬头见沈宴卿始终面色凝重地望着窗外,她自知是表现的机会到了。
“姑娘,容怜芝前去打探外面情况。”
得到沈宴卿的眼神示意,她领命起身。
才出房门,就见到几个浑身是血的家仆战战兢兢地抱成一团,几个人还惊恐地捂着身上的伤口,嘴上纷纷埋怨:“总管就知道躲在少主身后指挥咱们,一个月挣那点银子还不够总管一顿酒饭,咱们卖命是供人家潇洒。”
怜芝眸光忽动,她不动声色地沿着地上的血迹走过去。后院外围堵了一堆拿着棍棒的家仆,她踩着箩筐小心地爬上墙头往人群中看去。
血色浅淡的水池里,躺着个闭目的男人。俊朗硬挺的脸上缓缓落着水珠,几绺发丝随意地搭在额间颈前,霜色的衣裳浸透了水紧紧贴在那起伏强烈的胸膛,离了老远也能看见那满怀春色格外诱人。
水池外的地上蜷缩着不少身受重伤个个哀嚎的家仆,站在最前面的是戏谑轻笑的秦元承,他边拨弄着腰间剑穗边静静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众人。
“殿下还真是一如当年英勇,杀我家仆如杀山匪般利索。”秦元承缓缓抽出剑,手腕一转就把男人手中的剑挑开。
不知他蹲下身子说了什么,就见男人冷冷盯着他,看似毫无波澜的眼中汹涌着浓浓杀气。
秦元承玩味地勾起唇角,“恭送殿下回宫!”
只见他手上动作没停,看不清究竟拿了什么塞进男人的嘴里。
眼见秦元承要回头,怜芝连忙翻身跃下。生怕被他看见,她三步并作两步悄悄远离喧嚣。随手拦下个眼生的家仆,她问道:“我是沈小姐的贴身侍女,我替小姐问问可有见过一个脸上有疤的傻小子。”
家仆愣愣地点头,“已经送去诊治了。”
“谢了。”
没再多言,回去后的怜芝将所见一切全部讲清,她观察着沈宴卿的神情,低声试探:“姑娘若有心事,不妨与我一同讲讲。”
沈宴卿心事重重地摇摇头,“等我见到秦少爷,我会和他说明你我情况,你只管安心等待。”
接连数日,沈宴卿一直被软禁在房中养伤。期间秦元承常常作伴,但又总是匆匆离开。几次她被勾起想要深入了解的念头,他却一如往常说走就走。
“秦少爷,沈姑娘的伤已无大碍,只不过平日仍要静养。”
终于,又一日秦元承要送着郎中出门时,她主动叫住了他。
“秦少爷,能否再多坐些时候。近几日我实在寂寞,怜芝你不让我见,奕元也不在我身边,侍奉的丫鬟我又不熟悉,我这跟蹲大牢没什么两样。”
“是我考虑不周,总是留你孤身一人。可我也是担心你串通同伙,再次洗劫我府里物件。”
秦元承顺势坐在床头,看着她瞬间无措地往里缩着身子,他脸上不自觉闪过一丝恶趣味。
“嘶...”他忽然低吟,揉着腹部身子一歪就倒在她的身上,他脸色苍白地喘着粗气,“好痛,跟我娘生我的时候一样痛。”
他仿佛用尽全力靠在她的身上,压得她不得不双手撑在床上才能勉强坐住。
他身子渐渐下滑,顺着她的肩膀滑到她的腿上,可他神色痛苦眼中清澈,这让沈宴卿想驱赶的话一时还有些说不出口。
“你替我揉揉。”
说着,他牵起她的手就放在小腹上。
两只手交叠,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他那骤然升高的体温,她慌乱地惊呼:“秦少爷,请自重!”
她往回收着手,他却半分力都不肯松。挣扎间她碰到腰带上的玉珠,邦硬的触感吓得她还以为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
“我只是腹痛,你在慌什么。”
秦元承单纯地微微噘起嘴巴,满眼好奇地看向根本不敢与他对视的沈宴卿。
忽地他脸上泛起片片红潮,迅速起身羞怯地轻咬着唇,“才发现我光顾着疼痛,完全没注意已对沈姑娘失礼。你不会怪我吧,我真是无心的。”
浑身不自在的沈宴卿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郎中还没走远,你有什么病应该找他看。”
“也不用,方才沈姑娘那几下手法了得,我腹痛已消。”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多亏有你,不然我兴许就疼坏了。”
沈宴卿叹了口气,“秦少爷,我已在此耽搁许久,家中还有要事,实在不便过多叨扰。”
“好啊。”
原以为他会胡搅蛮缠,却不成想他爽快地点点头,“你想什么时候走,我好提前给你准备。”
“现在。”
“……也好,但是回京后沈姑娘也不要忘记你欠我的东西。我这个人念旧,认准了什么是绝不会撒手。”
他似有所指,她全当听不懂。
临行前,秦元承摘下两株新鲜的血莲送到她手中。
“既然姑娘一路奔波就是为了血莲,我自然也不能小气。日后若有需要,开口便是。”
上了马车,沈宴卿疲倦地倚在那,不知在想着什么。
“沈姐!在那住得我都快要憋屈死了,想见你一面都不行。”
奕元还是如往常那般有活力,也不知这几日怜芝私下与他说了什么,此刻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就像是对好姐弟。
“奕元。”沈宴卿突然开口,“你拿出一株血莲藏在包袱里。”
“怎么,担心有意外?”怜芝边说边上手取过血莲,麻利地放进包袱里,还不忘把包袱扔到角落,人坐跟前将它完全挡住。
沈宴卿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前几天找血莲一事被奕元大肆宣扬,如若人人都对血莲虎视眈眈,自然会在秦宅附近时刻观察动向。但现在我们不仅平安出来,府前秦少爷还以礼相送。我担心有人会对我们下手,凡事做两手准备总归没错。”
“怕什么,小爷我伤好之后又是一条好汉,谁来我就揍谁。”
奕元神气地蹭了蹭鼻子,小脸一昂那腰板挺得溜直。
忽然,车顶上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小土豆,连我也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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