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州垂眸笑了笑,并不多言只是一直摩挲着腰间香囊的流苏。
“卿儿妹妹的话还是那么独特。”顾锦宁面色一僵,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一股突生的怨气毫不掩饰挂在脸上。
她恨恨地捏着沈宴卿脸蛋,“总是这样难免得罪人,他日若是因此丢掉性命你就知道消停了。这也就是你我关系好,要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此时沈府的丧宴都已经开席数日了。”
沈宴卿装作听不懂话她的话外音,只顾着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谁让锦宁姐宠我呢。”
“你——”
顾锦宁一时语塞,莫名她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
她憋着口气一瘸一拐走出几步,又忽然回身向陈庭州行了个礼,“殿下,还有十几天就是阿宁的庆生宴,还望殿下肯陪着阿宁做些属于我们的秘密。”
她笑盈盈着脸色微微泛红,“到那日,阿宁也有些心里话要对殿下讲。”
眼见氛围逐渐旖旎,沈宴卿不合时宜但又满脸真挚的开口:“好呀好呀,顾府家宴的味道实在勾人,我归家后一直想着这一口。锦宁姐,你会宴请我的对吧。”
顾锦宁的笑容凝固一瞬,“当...当然。”
送走顾锦宁,沈宴卿这才把先前痴痴的表情收回。
她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陈庭州打断,“你还不走难不成也想给我演一出边舞边脱?”
沈宴卿一愣,她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庭州,心里忍不住嘀咕这算不算他在对自己解释。
可紧接着他平静道:“看你四肢跟改装马车一样不协调,跳了顶多也是在糟蹋我的眼。”
得,是她自作多情了。
“殿下,你真的要对我这样绝情吗,从前你可是信誓旦旦跟我说要与我共进退的。”沈宴卿眼含期待地抬头,“我不奢望你对我还有多少怜悯,我就想知道如今那些话是你真心还是曾经压在你心底,现在只是被一些手段让你正视早就厌恶我的苗头。”
陈庭州却根本不理她,“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算了,她再忍忍。
她踉跄往出走着,可她那也一瘸一拐的模样简直和顾锦宁如出一辙。丢人但又有些好笑,就在她无奈的唇角噙笑时,忽然走过来个婢女轻轻搀住了她。
“谢谢你呀,小姑娘。”沈宴卿诧异地转过头,没想到还有人敢不顾太子的施压主动前来帮她。
她那惊喜的神情全都落在他眼中,看着那日夜在他梦中肆意乱闯的沈宴卿,他原本沉寂的心忽地一动。他捂住心口感受着久违的剧烈跳动,再望向她时眼里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
“蠢东西,我跟你说没说过要寸步不移地看着她?她是你主子,护她平安是比你命都重要的事。上次她受伤时你还没吸取教训吗,要不是看在她一直维护你的份上,你早被我赶出沈家了。”
“滚开,我要去找她。”
离了老远,沈宴卿就听见沈寅止那厉声的训斥。
她紧走两步,正和满身愠气的沈寅止在拐角撞了个满怀。
她那小体格子哪里挡得住势要杀个精光的沈寅止,被撞得连连后退她险些摔倒,还是沈寅止看清是谁后连忙拦腰把她从半空中捞起。
“疼...”
“卿卿...”
沈寅止不知所措地捏捏她的胳膊揉揉她的肩,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寒意仍挂在他的脸上,但眉眼间近乎水一样的柔软看得人心泛涟漪。
沈宴卿慌乱地低着头,谁都没有看见彼此那同时发烫的耳朵。
“沈姐?”
若不是身后传来奕元试探的声音,恐怕两人还尴尬地站在原地心跳加速。
“对不起沈姐,是我一时疏忽。我以为太子他不会对你怎么样,所以对于你今天说的话就没太放在心上。”
奕元讨好地扯着沈宴卿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小声道:“沈姐,我发誓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紧跟你身后。哪怕你在茅厕,我都会为你把风的。”
“嘶!”
奕元感受着屁股蛋子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不由得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哀怨地瞪着那脚的主人。
沈寅止冷哼一声,“臭小子,让你悔改不是让你打诨。”
“好了不要再闹了,我又没什么事。”沈宴卿不想把狼狈的一面在沈寅止面前表露,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好饿。”
“带我一个。”沈寅止自然地跟着她一起往别院走,见她费解他还板着脸正经道:“大哥要教给你一些东西,我这是想早点让你融会贯通。”
“教什么。”
没等沈寅止开口,奕元就贱嗖嗖跟上来插嘴:“大哥下午给你带回来好多书,说是为了通过女官考核。我翻了几页,实在晦涩,还不如街口卖糖大爷编的顺口溜有意思。”
沈宴卿惊讶地看向目不斜视的沈寅止,提起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看不出你准备得还挺齐全,你要是追求姑娘手脚也这么麻利,孩子都能抱仨了。”
“……多嘴。”
沈寅止不悦地拧起眉,快走两步把她甩在身后。
看着他隐隐怒气上身,沈宴卿和奕元眼神交流着,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浓浓的茫然。
奕元偷偷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他是不是娶不到娘子憋的脑子有点不正常。”
沈宴卿白了他一眼,摇摇头她随意叮嘱着:“对了,明日我要去秦家一趟,这个你得跟着我点。”
“去秦宅做什么?”沈寅止回头,但脸上那虽疑惑但气未消的表情着实别扭。
“这不是想着秦家和顾家联手会对太子做些什么,我想从秦元承嘴里打听出点东西。”沈宴卿长叹了一口气,“就算太子真对我厌烦,我也希望他是由自己的意志生活。”
奕元挠了挠头,“会不会是像上次一样也是中蛊,只是这次蛊毒更厉害,已经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沈宴卿心事重重地看向天边厚重云团下艰难散发皎洁光亮的月,她仿佛想触碰一样伸出手用指尖挡住那本就微弱的光,“他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我想为他做些什么也只能全凭旁人给的零星线索。他是不信任我,还是觉得我没用说了也是浪费口舌。”
“其实不是。”
一直沉默的沈寅止也跟着眺望远处,他在意的却只有余光里她的身影。
“如果他没变心,那更可能是他不愿意连累你,他宁肯自己承受也不想他一直珍视的人因此涉险。”
视线下移,他眼中藏着淡淡的忧伤,“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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