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潮湿的墙壁上结了层冰霜,饿到两眼发黑的奕元神志不清的上去就舔了一口。
“嘿嘿香喷喷的米饭~”
“呸呸呸!呕——哪个挨千刀的尿这了,啊去你娘的!要死了!”
哗啦——
牢笼的锁链声响,吐到浑身涨红的奕元绝望转头,却看见沈寅止提着食盒站在了牢中。
“大哥!不对,小姑父!呜呜我不干净了!”
“别吵。”
沈寅止不耐烦打断,他面色凝重地望向倚在墙边阖眸休息的沈宴卿。
那几缕垂落的白发,惹得他眉头瞬间紧皱。
“卿儿?”
无人应答。
他蹲下身子想搀她起来,刚提起她的手,一团染血的帕子便从她怀中摔落。
奕元懵懵地捡起帕子,却在看清血痕后惊慌地尖叫出声:“沈姐!”
“我们的皇图大业还没开始,沈姐你不能死啊。”
他哭着摇晃沈宴卿的肩膀,光顾着沉浸悲伤,他丝毫没看见沈寅止那近乎能杀人的眼神。
“别晃了,我没死。”
沈宴卿微弱的声音很快消匿于奕元嚎叫的大嗓门中,沈寅止忍无可忍地抬手捶在他的脑袋上。
“滚开。”
沈寅止冷冷盯着眼前憔悴到连起身都艰难的沈宴卿,“他就把你照顾成这样?”
“……不在府上陪你娘子,来这牢中找什么晦气。”
“沈、宴、卿。”
他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到底还要瞒我多少,你什么都是假的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
沈宴卿却是无力回话,她捂着闷痛的心口虚弱地喘着粗气。
他似是气急了,“一意孤行跟在他身边,活该你沦落到现在这个鬼样子。”
“小姑父...”奕元戳了戳他的肩膀,“下次再来探望我们沈姐,记得把你的嘴扔在家里。”
“你闭嘴。”
沈寅止沉着脸死死盯着欲要闭眼休息的沈宴卿,他焦躁地抿着唇,解下披风盖住她的身体,强硬地把她抱起放在了石床上。
“你别碰我...”
“我是你大哥,照顾你是天经地义。”
“你已经娶妻了。”
他动作微微凝滞,“那又如何。”
“我不想被庭州误会。”
“……妹妹。”他声音有些沙哑,“是你误会了。”
眼见气氛古怪,奕元挠头的手滑落在食盒的盖子上。打开盖子,飘香的饭菜味瞬间勾响了他肚子里的开关。
“你们俩别搞哑谜了,再不吃饭要死的就该是小爷我了。”
沈宴卿揉着频繁疼痛的脑袋,勉强咽下几口饭菜。
“丞相笼络了不少大臣在为你求情,你暂且在牢中安心等待。你在临京都发生什么事了,有关王爷的事情你跟我说说细节,我好帮你找证据翻案。”
冷静过后的沈寅止又恢复了往日疏离的模样,低头却漫不经心地把她爱吃的菜挪到她面前。
沈宴卿淡淡拒绝,“不必费心,我自有我的计划。”
“那你万事小心,需要...兄长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似是失落地摩挲着藏在袖间的玉坠,沉闷地坐在旁边不再吭声。
“嘿。”奕元提起手肘撞着他的后背,“忘了和你说,其实你娘子是我姑姑。”
听奕元说完来龙去脉,沈寅止重重叹了口气。
“想不到你我竟真有了关系。”他忽而轻声笑笑,“刚巧她有了身孕,往后有空你代我多陪着她一些。”
奕元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们才成婚多久啊。”
他上下打量着沈寅止那健硕的身体,肯定地竖了个大拇指,“小姑父的身材不错,那姑姑她能承受得住吗。”
“……孩子又不是我的。”
“啊?”
“不然你猜猜为何被下药的那晚她刚好出现在我面前。”
闻言沈宴卿抬眸瞥着他,“怎么回事。”
沈寅止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践行宴时她便察觉出异样,于是故意扮醉留在沈府。她应该本是只想趁夜宿在我身旁,但是没想到正遇上我被下药。”
奕元纳闷地抓了抓屁股,“她就这么想嫁给你?”
“因为那时她就已经怀了那个负心汉的孩子。”
奕元欲言又止,“那你...”
“那晚也确有实情,我本该负责。而我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你大可放心。”
沈寅止那略有几分迫切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沈宴卿身上,他不止一次想着如果那晚他没有克制住,那他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只是不等他的深思得出结论,牢门边的声音就断了他的思绪。
“沈姑娘,皇后有请。”
沈宴卿迟缓起身,她抬手安抚着神情警惕的奕元,转身跟着通传的婢女离开。
景寿宫。
浅淡的松香萦绕在鼻尖,袅袅烟气在香炉上方飘浮。
皇后陈尚兰痴迷地撩来一阵香气送到近前,满足地深吸着。
刚坐下的沈宴卿皱了皱鼻子,这味道和从前东宫的熏香实在相似。
陈尚兰如蛇蝎的眼神忽地锁在了她的身上,“庭州在哪。”
“不必惦念,他只是暂时睡上一阵子。”
“哦?你的意思是即便本宫杀了你,也没人能来阻拦?”
沈宴卿反手微微遮掩鼻子,避而不答她的威胁,“庭州说过他寝宫的这种熏香掺了毒,皇后娘娘你还是慎重一下比较好。”
“你在揣测皇上用意?本宫警告你这可是皇上每月都要亲手赠与他发妻的赏礼,别以为仗着庭州的宠爱你便能口无遮拦。”
“……”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索性沈宴卿也不愿再费精力解释,回想着前几日与秦元承的交谈,她缓缓开口:“别想着跟我斗了,不如我们联手除掉那些皇嗣,让庭州稳坐太子之位。”
本来陈尚兰在听到沈宴卿被赐婚的消息后,欣喜过望之下她有意叫来沈宴卿想羞辱一番,但不成想沈宴卿不过寥寥几句就乱了她的神智。
“本宫不能动手,一旦被皇上发现那最终倒霉的只有庭州。”
沈宴卿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我做刀,你持刀即可。”
“你的计划是什么?”
喉间又在翻涌血水,沈宴卿忍着恶心尽数咽下。
她感受着愈发力不从心的身子,疲惫地抓紧了椅角才没有从椅子上滑落。
强撑着她压下颤声说道:“先和我说说,沈玉棠入宫后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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