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毅看着大街上的人群,偶尔有公共汽车穿梭而过。看着这条大街,在省城已经是赫赫有名的主干道,但也不过是四条车道。
钟毅感叹,咱们这里省城的主干道也才四车道,而去过的两个特区,这种路都拿不出手。看来啊,需要打通的不只是我们的两高路,还有咱们的心路。需要解放思想的不止咱们县城,咱这省城的同志,还是需要把思想打开啊,从特区发展的经验来看,以后四条车道的路是基本配备啊,回去之后,我建议把友福撰写的关于修路的调研报告印发全县,这个同志,看得远啊。
陈解放是解放时期出生的,是省城交院毕业的毕业生,和孙友福实际上还算是校友,但和孙友福不同的是,陈解放是属于推荐上的大学,而孙友福是凭借真本事考的大专,刚刚分到交通局的时候,孙友福简直就是个受气包,属于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角色,如果不是干部年轻化,钟毅力推提拔年轻干部,自己当年会不会推荐孙友福为副科?陈解放没有想到,孙友福转眼就成了地区最为年轻的副县。陈解放至今还记得,当年要送孙友福去安平报到,人事科长说组织部不去人,自己明明是有时间的,却安排了一个副局长去安平送孙友福。当时就觉得孙友福去了乡镇,估计也就一辈子乡镇了,毕竟组织部连个大头兵都不出面。体制内的年轻人,真是不可低估啊。但是反过来想,如果不是自己推荐,孙友福估计还在交通局画图纸那。
和陈解放有着同样想法的,就是张叔,当年孙友福刚到安平,被计生办的肖仁是欺负得不轻,每次去搞计划生育,那辆小面包的副驾驶,永远是肖仁的专座,这孙友福就和八九个大头兵一起挤在后面,最后连计生办的临时工都觉得孙友福真是自己见过最为可怜的副乡长。因为受到排挤,工作就打不开局面,为此,自己和老马里里外外地没少批评孙友福。人挪死、事挪活,实在想不到,孙友福到了工业园区受到了领导的赏识,像坐上了东方红火箭一样飞速地升迁。
省城里面热闹而不繁华,拥挤而不高端,几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干部,看过了深圳和上海的霓虹之后,竟然也对省城的建设指手画脚起来。几人感叹,省城虽大,不过是大号的县城,从城市规划、道路建设、公共设施和内涵挖掘上,都止步于60年代一样。偶尔几座高楼,让人觉得不是新鲜,而是突兀,反倒有些不符合这老城的气息。
几人又到了上午的拉面馆子,之所以还选择它,是因为这家拉面馆子的辣椒油确实很香,而且敞开供应,店里的老板看着几人夸张地往面里加着辣椒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看着几人穿着打扮、谈吐气质也算是体面人物,但是咋只吃面配辣椒油,连个小炒都不舍得吃。
而几人却窃窃私语,说是省城也只有物价算是和特区接轨了,一盘凉拌黄瓜都要五毛钱,在县城只要两毛,一盘炒牛杂要一元五,在县城只要五毛。辣椒油不要钱,就多拌一点辣椒油。泥腿子出身,兜里没有几个钢镚,遇到花钱的地方,总爱比价,比来比去,就舍不得花钱了。
晚上九点,钟毅几人才到了招待所,而邓牧为走亲戚还没有回来。钟毅点了点头说道:“没回来好啊,没回来说明交流的深入。”
直到十点钟,邓牧为才到了招待所,二哥和二嫂一直想着让邓叔叔回自己家住,但邓叔叔觉得自己去了多有不便,再加上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商量,就谢绝了。事实上二哥二嫂在省城的住宿还比不上我们在县里,两人的工作说起来都让人无比的羡慕,特别是二嫂,实力和地位是可以与地区周书记直接通话的,但是俩人却住在单位的筒子楼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虽然二嫂的父亲有着独立的大房子,但是二嫂的父亲觉得成了家就要有自己的小家,除了孩子是住在姥姥姥爷家里,平常也是姥姥在带。
晓阳曾经问过我,是不是觉得自己委屈了,但是事实上二哥看着五大三粗的,在家中的地位也不高,特别是在他岳父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倒是二嫂,回到自己家里对二哥是真的关怀备至,生怕二哥的自尊心受到打击。
二哥二嫂送了邓叔叔,也就走了,但邓叔叔却没有选择直接上楼,而是又四处转了转,好不容易在一个家属院的门口找到了一家卖卤味的。邓叔叔看四下无人,就买了只烧鸡和猪大肠,又拌了一个花生米,一个黄瓜,用塑料袋装着回了招待所。
因为今天去走亲戚,身居高位的亲家对于他们修路的事情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明确表态,只是笑眯眯地应着,随口说了一句会让秘书过问一下,接着就是喝酒。亲家待客热情,邓叔叔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基层来的亲家就怠待了自己,还是开了两瓶好酒,桌子上安排了几道硬菜,酒足饭饱之后,两口子还亲自把他送到了别墅门口,小孙子礼貌地给自己亲了额头。
这顿饭吃完,邓叔叔心事颇重,对于邓叔叔来讲,吃饭不重要,心里想着这件事亲家只是安排秘书问一下,问谁,怎么问,不亲自出面这事能成?但是亲家的话已经说了,说了之后就把话题放到了小孙子的身上。自己就没有找到机会再去说修路的事。到了招待所门口,邓叔叔才觉得自己是吃饱喝足了,自己的几个老伙计连吃没吃饭都不好说。所以也就买了几个菜,想着晚上回去的时候,让大家也吃点硬菜。
到了招待所里,邓叔叔把几人全部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钟毅看着桌子上的好吃的,说道:“看来咱老邓的亲家没架子啊,还给咱打包了小食堂的美味佳肴,我就说刚才不吃饭,但现在好了吧,咱们一人一碗面,山珍海味吃不下了吧”。
张庆合打开包装袋,笑着说道:“钟书记,我就说嘛,领导也是普通人,这不,猪大肠一样地吃。”
几人把这烧鸡和小菜当作了邓叔叔亲家打包来的,邓叔叔也并没有解释,只是说道:“解放,去找几个凳子,拿几双筷子,再开瓶酒,咱们也解解馋。”
陈解放去招待所里借了几双筷子,又从车上取了高粱红酒,就跑到了上面,几人也没有搬凳子,就将就了床,一边两个,一边三个。
崔主任夹了一颗花生米,道:“这领导家的花生米是不一样”。张庆合嘴里嚼着猪大肠,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猪大肠你们尝一尝,是和咱县城的不一样,领导家里确实整得干净。”钟毅放下了酒杯,说道:“高粱红配着烧鸡,味道是真好。”
几人稍微吃了一会,自然就说到了工作上,邓叔叔道:“秘书会落实,喊咱们呀,等消息。”
几人听完之后,共同举了一杯,表示庆祝。
第二天一早,晓阳赖着床不起,毕竟晓阳现在在城关镇上班,走路就已经可以上班,而那辆吉普212总是坏,加油保养倒是小钱,但天天修下来我们有些扛不住了,晓阳心心念念想买一辆和文静骑得一样的摩托车,我倒是也赞同了,只是我赞不赞同也不重要,毕竟晓阳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把晓阳的长裤和稍显宽大的短袖准备好,我又下楼买了包子,等我回来,晓阳也就起了床,正在刷牙的晓阳穿着宽大的短袖,以前曼妙的身材现在被衣服全部遮挡了起来,只有那精致的面容之下让我们可以想象到这个姑娘的身材不差。
晓阳看着包子,说道:“又是包子啊,门口的包子我都不想吃了,太油腻,小李,以后你别管我的早饭了,城关镇的食堂里是管了三顿饭的,听老祝说味道还行,毕竟自己的食堂,还算干净”。
不知不觉中,晓阳对我的称呼已经变了几次,从以前的笨蛋,到后来的朝阳,从以前的领导,到现在的小李,我十分担心,万一晓阳进步再快一点,我会不会成为小李子。看来,前段时间我当副书记,晓阳当副乡长的时候,是我的高光时刻,至少在形式上,我在家里是领导,晓阳喊我领导的时候,语气之中满是尊敬,让我一边用力干活,一边十分地享受,这就是人家的本事吧,拿准了你就吃这一套,但是就是这傀儡,我干了才不到一年,就被颠覆了。
到了安平,高春梅骑着那辆弯梁小摩托到了乡大院,我正和伍建商量着翻建我们村小的事,家林又主动与我通了话,督促着村小的进度。
高春梅道:“李书记,咱们快去看看,自动化设备可以实现灌装酒了”。
听到这里,伍建我们都一起站了起来,我招呼,快去,快去把吴乡长请过来,咱们一起去现场看一看。
说着,乡大院里的人浩浩荡荡地就去了高粱红酒厂看热闹,厂家的技术员还在调试,酒厂今年分来的大学生彭家忆正在跟着技术员学习操作,设备看起来十分的复杂,但彭家忆学的认真,操作的仔细,不时拿着本子做着记录,只见一个个的玻璃瓶子整整齐齐地随着传送带慢慢地向前推进,到了一定的位置,灌装喷头直接向里面注入了白酒,滴水不漏,用量杯测量,分毫不差。
大家都试图往前挤,想看着这灌装设备到底是如何实现的灌装,吴香梅取了灌装酒,放在鼻孔之下闻了闻,说道:“真是好酒啊,香味浓郁,清澈透亮。”
孙向东看了吴香梅,十分诧异地提醒道:“你闻到酒味了?不可能吧,这是水,就是咱院里那口老井的井水,他们测设机器用的。”
吴香梅一时有些尴尬,高春梅直接一脚踢在孙向东的屁股上,道:“我真想一脚把你踹到井里去”。
吴香梅也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孙向东,道:“春梅,你丢的时候喊上我,姐姐给你搭把手”。
孙向东咧嘴一笑,憨厚地说道:“是酒,是酒,吴乡长说是酒它就是酒”。
高春梅道用手一指,说道:“你,现在就去烧锅炉去”。
孙向东点了点头说道:“好嘞,好嘞”。然后就从哄笑的人群中挤了出去。
中午的时候,二胜和二哥各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了乡大院,说是中午要一起吃顿饭,我摸了摸兜,十分为难地说道:“出去吃啥,咱这食堂味道也将就”。
二哥拿着我的搪瓷缸子,接了水,喝了几口,又递给了二胜,二胜也没客气,俩人就这样喝了半缸子白开水。
二哥拍了拍我,让我起了身,自己坐在我的办公椅子上,就看着玻璃下面我压着的七八张照片。说道:“不是我俩要请你,是我们砖厂的会计芳芳要请你”。
我看着两人道:“芳芳?我接触不多呀,她能有啥事呀”。
二胜说道:“啥事呀你要去了才知道,反正是她自己出钱,你要是不去,我俩可就算是得罪了会计”。
看俩人态度诚恳,我也就跟着去了。到了地方,芳芳已经点了四个菜,两个大荤,一个半荤半素,一个凉拌干豆皮。在这张小桌子上,看起来也是满满当当的。
芳芳要开酒,被二哥制止了,说道:“厂里有规定,不能饮酒上岗”。
二胜端着的杯子,也就放下了,说道:“贾大爷的话咱是不敢不听呀,贾大爷急眼了,要动手打人”。
芳芳也就把酒放下了。我并不着急问是什么事,只是招呼大家快吃,吃了还要继续干工作。
芳芳看着二哥和二胜,两人也都是自顾自地吃,丝毫没有说事的意思。
芳芳放下筷子说道:“李书记啊,有个工作给您汇报下,咱砖厂啊最近效益不错,这砖啊都是排着队地往外送,其实,乡里今年给我们定的销售目标,我们已经完成了”。
我点了点头,道:“这事我知道,老贾说过几次,这个值得肯定啊,到年底的时候,说不定能翻倍”。
二胜说道:“可不少嘛,我们现在整体累得跟个牲口一样,太阳这么大,咱又烧着砖,那一天到晚,我看我们呢要出几斤汗才算完。”
芳芳又道:“是啊,晚上的时候,大家呀热得睡不着,白天干活就没精神,大家就想着,可不可以在寝室里都装上风扇,装上风扇之后,大家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那个时候的风扇,已经逐步开始走入了寻常百姓家,但是砖厂的寝室不少,都装下来成本不低,再说乡大院的寝室里也没有装风扇。
我看着几人说道:“贾叔是什么意见”。
芳芳说道:“贾叔呀,贾叔说,让我们保持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他是既不支持也不明确反对,喊我们自己给乡里报告,乡里支持,他就在报告上签字,李书记,您是分管我们乡镇企业的,您说说,靠工作作风,能凉快吗”。
我心里也盘算着,既然砖厂提前半年完成了销售任务,就是装了风扇,压力也不大,但是这事涉及花钱,吴香梅的态度不明确,我也不好直接表态,就说道:“我个人没有意见,这样,你们把报告打上来,我回去和吴乡长商量”。
芳芳听完之后,马上以茶代酒举起了杯,二胜看芳芳举杯,马上也提了起来。见二哥没有动,芳芳用腿碰了一下二哥。
二哥放下了筷子,说道:“你们喝就行了,我就算了吧”。
芳芳不依不饶地说道:“那可不行,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不举杯就是不支持我的工作”。
二哥说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周围都是大老爷们,你说你睡什么宿舍”。
芳芳白了二哥一眼,道:“要你管,端杯子”。
二哥看着芳芳,摇了摇头,道:“一起喝一个喝一个”。
中午没有喝酒,结束得自然也快,不到两点我就回了办公室。
下午回到了办公室,我翻出了之前的稿子,又重新构思,结合着这两年参与高粱红酒厂改革的心得体会,开始试着写高粱红酒改革的文章,争取通过邓叔叔的关系,发到省报上去。
快下班的时候,就接到了晓阳的电话,晓阳说道:“今天不用再来接我,李剑锋不在家,我约了文静一起吃饭,文静到时候会开着摩托车来接我,正好我看下文静的摩托车好不好。你自己回李举人庄解决。说完了这个事,晓阳又悄声说道,监察的蒋叔带着人,把李叔颇为器重,重点培养的向建民带走了。
看着外面已经没了太阳,我嘱咐了几句小心下雨,电话里也不敢涉及太多关于举报信和诬告的话题。
蒋叔的人把向建民带走,我心里暗道,估计是和孙友福文静的事情有关,向建民是工业园区的办公室主任,平时工业园区的宣传也归他们管,文静和友福在工业园区交流工作的照片被人拿来做文章,作为负责宣传的向建民应当是有所牵连,看来,向建民已经涉及孙友福和文静被诬告的事了。
既然晓阳不回家吃饭,我也就回了李举人庄,二哥因为要看鸡棚,所以并不住砖厂宿舍,晚上的时候也回了家。
吃饭的时候,我到了家,大嫂还没有到,父亲说道:“估计是回王庄了,要不咱们就吃吧。”
二哥看了看手表,说道:“我看咱们再等一等,大嫂昨天说了,今天要回家吃饭”。
父亲抽着烟,点了点头说道:“老二呀,这鸡棚我看你还是不要住了,鸡最近也不少了,天天住在鸡棚里,也不像个样子”。
二哥说道:“算了吧,说不定咱走了,这鸡又少了,都是正下蛋的母鸡,如果丢了多可惜”。
父亲起了身,蹲在门口,也不看我们,抽了会烟说道:“鸡棚就和你大哥家一墙之隔,现在外面风言风语的,不好,实在不行,你回院里住,我和你娘住鸡棚”。
二哥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说啥说啥,反正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母亲端着碗,走了过来,说道:“当初我说狠下心来让秀霞走,你们都不同意,现在咋整。老二,你要抓紧时间娶个媳妇”。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是该娶媳妇,但是娶到哪里?既然秀霞不走,咱也不好再去让秀霞走了,她这孩子主意大,做点小买卖,你看到现在都还不回来,我看呀,咱还是准备给老二盖房吧,以后娶媳妇,不能娶在砖厂去吧。”
二哥说道:“爹、娘,你们别管我的事了,我有本事就娶,没有没事就打光棍,盖房的事,就先放一放,我现在住寝室也挺好的”。
这不是你没住寝室吗?
正说着话,大嫂就推着车进来了,车后面还有一个麻袋,看着不重,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母亲招呼道:“秀霞,快去洗洗手”。
大嫂笑着说道:“老三也回来了,晓阳咋没来?”
我说道:“晓阳调到城关镇去了,没在柳集了”。
大嫂道:“晓阳这是又升官了啊”。
爹说道:“一个女同志生个啥官,最重要的是会生男娃娃,老三才应该在官场上去好好干。”
听完父亲的话,我又是一阵脸红,没有晓阳,我都进不去这体制,我也从来没觉得乡大院能够算得上什么官场,乡大院里和干庄稼活路是有区别,但绝对上升不到官场这两个字,我也算不上是哪门子官。
大嫂说道:“爹,你倒是会生,你看老三,都是大官了”。
爹本来刚上了桌子,白了一眼大嫂,又蹲到门口抽烟去了。
大嫂看爹起了身,说道:“爹,吃饭了,别天天生闲气。”
然后大嫂看着我说道:“现在爹忙呀,天天和二叔、有纲商量着去盖学校,爹啊,我告诉你,这盖学校的事,他们几个想法和咱不一样,咱是想的把县里给的慰问捐了,盖个好学校,有的人是想着从里面捞个买卖”。
爹叹了口气说道:“秀霞啊,爹咋说也六十多的人了,你不能老让当爹的下不来台。你说,你二叔能有什么坏心思,难道说他还惦记修学校那俩钱?老三,这件事有纲和你二叔找了我几次,这事你该帮忙要帮忙,不能咱们村盖学校,咱们村的人不参与吧。”
修学校的事,乡里教委办的丁洪军在负责,乡建筑公司的伍建则负责对接有纲叔建设上的事,按照乡里的安排,村里只需要把场地找好,建设的事由乡里的建筑公司来。
我说道:“爹,学校的工程质量必须得到保证,到时候是要验收的,验收不合格,是不给钱的”。
爹刚要张口。二哥说了话,道:“爹,你别老糊涂了,乡里建筑公司,晓阳是给咱家买了股份的,算下来你还算半个股东,你就别跟二叔掺和了”。
爹气得起了身,说道:“你们几个,把我和你二叔看成啥人了,你们到村里打听打听,我们两兄弟从来是不贪不占,操心学校,还不是因为,算了,我不管了”。
母亲说道:“你们两兄弟,以前村里的事哪有你们两兄弟的份?还不是孩子出息了,管着这个事,人家有纲才三天两头往咱家里跑。我咋还听说老二换了个地方搞麻将。”
爹猛地放下了筷子,说道:“又是听说又是听说,不在他家,和他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眼红他挣钱了。”
大嫂拿着筷子,一把递给了父亲,说道:“爹,说话就说话,咋还拍起了桌子,来,继续吃。”说罢一把塞到了父亲手里。
父亲拿着筷子,气哼哼地看着大嫂,还想闹脾气,但看了看旁边的大嫂,吃起了饭。
吃过晚饭,已经飘了雨,大嫂说道:“老二,鸡棚的挡雨帘子放下来没”。
二哥忙起了身说道,忘了,我马上去看看。
大嫂说道:“我也去,顺便把岂同接回来”。
父亲看了一眼母亲,说道:“你也去吧”。
母亲从屋里拿了雨衣雨伞,说道:“都披上一点”。
我担心晓阳,就忙说道:“我也回去了,晓阳一个人在家。”
路上的时候,雨越下越大,我担心晓阳千万别淋了雨,再加上摩托车不防滑,越想车越快,好在这个时候路上的人不多。
而钟毅和邓叔叔几人,在招待所待了一天,生怕错过了领导的电话或者来接自己的专车。但是这一天,十分的难熬,就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邓叔叔,都不时地看着自己的手表。省城也下了雨,看着大雨倾盆,几人也就断定,今天领导太忙,肯定没来得及安排。毕竟如果领导安排了,下面人不会没有行动。
到了家里,还没进门,就听到晓阳爽朗的笑声,晓阳笑了,我也就放心了。在门口停了一下,还有声音,仔细辨别,是文静。本想着拿钥匙直接把门打开,但还是敲了敲门。
过了两分钟,晓阳才开了门,看见我就说道:“下这么大雨,你还回来干什么,多不安全”。
我说道:“这不是担心你,担心你金屋藏娇。”
晓阳严厉地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我,悄声说道:“文静在,你可放老实一点”。
我看着晓阳道:“看你说的,我那天不老实”。
我俩门口说着话,就听到文静说道:“姐夫回来了?”
我正准备搭话,晓阳说道:“李朝阳回来了”。
文静笑嘻嘻地在客厅里站着,我看着文静穿的衣服,十分的奇怪,这不是晓阳的短裤和短袖。
晓阳笑着说道:“你可不知道,刚刚下雨,文静的驾驶技术可好了,只是文静淋了雨”。
我关上了门,上下打量了一番文静,确定了这是晓阳的衣服,还是我买的。文静比晓阳稍高,衣服穿在身上显小,倒是把紧俏的身材暴露无遗。看来应该是淋了雨,换了晓阳的衣服。
我关心地问道,没事吧,下这么大,你俩不会找个地方躲雨呀。
晓阳说道:“都快到家了,躲什么雨,只是雨下得大,文静走不了啦,今晚你就睡在旁边,我和文静一起睡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去收拾一下”。
晓阳道:“收拾啥呀,就一个凉席,一个枕头”
我仔细看了,文静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晓阳倒是干的头发。文静说道:“你们说话,我去洗衣服”。
我忙走上去,说道:“文静,你好不容易来一下,哪有洗衣服的道理,你们聊,我来洗”。
文静脸色马上红了,看了我一眼,转身羞答答地走了。
文静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晓阳马上用手开始掐我,一边掐一边悄声说道:“文静自己的衣服,淋湿了洗一洗,里面有内衣,你在这里瞎积极什么?”
我一脸惊恐地看着晓阳道:“我不知道呀,不从来都是我洗。”
正打闹着,文静喊道:“姐,你家没有搓衣板吗?你家搓衣板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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