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人大主席老葛看老革命孙家仁情绪失控,就只有先将老人送回了家,这段时间,新闻里不断有老兵回家的消息,送走了老革命,就回到了办公室,芳芳当了办公室副主任之后,很是用心,天气渐冷,韩羽公司调试设备,试产了第一批加工好的鸭绒,并送到了乡里的小服装厂,生产了几十件的面包服,乡大院里的人人手一件。
面包服的布料十分粗糙,吴香梅看不上,送给了我,让我送给李举人庄的农村亲戚,北风凛冽、寒风刺骨,心里想着天寒地冻这个时候真的不是生孩子的时候,又想着刚刚送走的孙老革命,这孙家义漂泊海外几十年,还想着回老家给老爹老娘添上一把土,如果孙家义是个闺女是不是还有这个想法?这晓阳怀的到底是姑娘还是儿子,我在扪心自问,倒是个闺女好还是儿子好,如果是个和晓阳一样机灵乖巧的女儿看来也未尝不可。拿了一张纸,随手写了两张纸条。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女儿,团成了两个纸团,在手里晃了晃,随手丢在了桌子上,拿起了左手边的纸团,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拿起了右边的纸团,打开一看,赫然写着儿子两个字。起了身,哼唱着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拿起了水壶,直接将这纸团丢在了煤球炉子的火焰之中,伴随着就是一阵燃烧过后的青烟。烧水壶在煤球炉子上发出吱吱的声响,这声响越来越大,直到烧水壶的盖子乒乓作响。
向建民敲了敲门,道:“李乡长,有个工作汇报”。
建民,没有外人,不用客气。向建民作为李叔调教过的办公室主任,为人处事很有分寸,来安平不久,也是把安平大院上上下下都处得不错。
李乡长,我之前在城关镇的时候,搞过一套资料,就园区参考,主要就是将上级的一些讲话,县里的一些领导来检查,工业园区一些企业的动态,搞成了一个册子,每半个月发上一次,我看咱们安平现在有工业基础,高粱红酒厂、韩羽公司、加上其他几家乡镇企业,还有咱们群众自办砖窑厂,我看这些都是咱们的素材,我想借鉴之前的经验,在咱们安平也搞上一套这样的资料,一个是报到县上去,最为主要的是咱们自己干了的工作,还可以有一个好的结果呈现。
我想着向建民的话,有想法就是好事情,我又想起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大家争相往战旗报上投递稿件,把连队的好人好事和好的做法在报纸上露露脸。
建民,这个想法很好,我支持,但是你要考虑清楚,这个事情要做好不能只凭借着一腔热情,一旦有了第一期,就要有第二期,第三期,一年下来就是接近三十期,没有毅力半途而废,这个最后的结果得不偿失。
李乡长,我找教委办的洪军主任了解啦,咱们乡中有个繁星文学社,几个爱好文学编辑的老师搞的,他们编辑的资料我看了,还是有一定的深度,我想着从文学社借一个老师辅助我,这样有个人专门负责,我觉得可以坚持下去。
让文字功底稍显深厚的人老师来主笔,是个不错的建议,看来向建民给我汇报,并不是脑袋一热,而是做了功课,我点头说道,有没有看中的人。
向建民道:“我只敢冒昧地提需求,至于怎么选人用人,全凭党委政府决定,李乡长,您就说安平人,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看我没有表态,向建民又补充道:“李乡长,也不一定非得是文学社的老师,只要李乡长推荐的人,肯定都能胜任”。
我心里暗道,向建民确实不简单,他的心里肯定有一个意向性人选,但是将一个老师调动到乡里,这对一个普通的老师来讲,是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如今乡里的老师全部解决了身份,调过来之后是有机会成为国家干部,很多老师想来,但都缺少合适的理由和机会。如今向建民创造了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他先给了领导做选择。
建民,这事要唯才是举,我没有意见,也同意你的想法,你去跟香梅书记汇报,如果她没意见,你就按程序办理。
向建民留下了两份之前在工业园区的《园区参考》,我认真地看着,里面不仅有上级的理论文章,县上领导到工业园区的检查报道,还有工业园区的各企业生产进度,最后一部分则是工业园区自己的工作介绍。看着看着,就翻到了一页,论交通在招商引资中的纽带作用,大标题下面是作者的名字,县工业园区管委会副书记、副主任(正科级)赵文静,看文章先点明了交通在四个现代化中基础性作用,又列举了东部地区在交通建设方面的先进经验,接着指出了县里交通的短板和不足,最后展望了两高路修通之后带来的社会效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这篇文章想着在那里见过,前思后想之下,暗道一声不得了,这篇文章是上过地区日报的,当时党政联席会上还组织了学习,只是没注意当时的作者就是文静。这篇文章并未像其他文章如同文件一样,非常教条地说为什么修两高路,而是通过列举事实,告诉了大家两高路不仅要修而且是越快越好。
小册子不厚,三四十页,放在桌面上,左上角的八个大字非常醒目,内部资料,请勿外传,看来能够阅读这份资料,都是自己人,不得不说这份资料办得好,只是不知道是向建民的主意还是文静的主意。
李乡长,我进来了?
芳芳,进来就是。
芳芳一脸微笑地进了办公室,什么也没说,拿起烧水壶,就将热水倒入了暖水壶里。芳芳倒水,我倒也没有客气,水蒸气如同水雾腾势而上,让芳芳与我之间一阵朦胧。
芳芳拉了拉凳子,道:“朝阳,有个事你得给我拿个主意”。
啥事,这么神秘。
二胜他们不是联合搞了一个砖厂,就在你们李举人庄。
对呀,我知道,现在都已经开始平整地基了。
就是,现在二胜说,让我去他们砖厂当会计,一个月给三百块钱,你知道,在这里我一个工资,勉强也才不到一百块钱。
问过我二哥没有?
你二哥呀,这砖厂你二哥说他也有股份。
二哥有股份?二哥哪里来的钱入股?
不知道,估计是大嫂借的吧。
我二哥啥意见?
你二哥拿不准主意,所以我才来问你。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里面的茶叶,色泽鲜绿,茶香淡淡,不知道是陶瓷杯还是茶叶的原因。当年在部队,这样的茶叶连我们连长都不常喝。
芳芳,现在到企业的是不少,但是大家都去的是国有企业当领导,你现在虽然不是干部,但是现在有政策,二三年考一次,也基本是走个形式,以后还是有机会当干部的。
当了干部,不也是百十块钱。
有些事不能只算钱,我担心你去了砖厂,我可能以后没有机会喊你二嫂了。
芳芳脸一红,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给你二哥说,不去了”。
芳芳出了门,我心里道,二哥也是读书读傻了,明知道二胜对芳芳有想法,还想着把这么好的姑娘往外推。
五点下班,算着时间,晓阳应当是去了地区医院。现在邓叔叔是县委书记考察人选,又是县长,阿姨估计晓阳生了孩子后,县里的大小干部大家必定到医院争相看望。阿姨说得对,非亲非故的人,人家看的那是我和晓阳的孩子,大家看的是县委书记的外甥。所以就带着晓阳去了地区医院,李剑锋的母亲已经安排妥当,我本想借了父母一起过去,阿姨担心秀霞的鸡无人照料,晓阳还闹了脾气,这个时候,好像还是孩子比鸡重要。
我也早已交了假条,因为乾坤书记和红旗县长要来,阿姨不让我陪着去医院,一句话医院她比我熟。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火急火燎地就去了地区医院。两高路算是十字路,在县城交叉,通往省城和地区的路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路虽然没有修好,但路基也已经通过压路机碾平,就等着上石子沥青铺油。
虽然是折返到县城又去了地区,但还是比走老路时间节约了不少。到了病房,晓阳已经换了宽敞的衣服,大单位都有自己的锅炉房来供暖,虽然衣服穿得少,但是房间里温暖如春。
病房里有三张床,也就是三个产妇,找到了病床但并未见人,就看到了晓阳从家里带回来的行李包,里面装了阿姨准备的衣服。看了看同病房的两人,陪护的人衣着打扮都不俗,看来都是吃公粮的,想想也是,农村的孩子出生,还都是村里的产婆接生,县城的人最多就到县医院,能来到这地区医院生孩子的,算得上非富即贵吧。
问了护士,说是已经待产,那护士还白了我一眼道:“都要生了你还在找媳妇”。
要生了?
都开了四指了你说是不是快生了。
四指了?那不手都要出来了?
这护士又用嫌弃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指了指产房,便没再说话。
我边走边看自己的装束,一身面包服裹在身上显得臃肿,还别说,这衣服看着实在老土,但是穿在身上感觉比棉花还暖和,只是不知道是乡服装厂的做工不行还是这布的问题,身上已经露出了不少细小的羽绒,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头皮屑,仔细看,还以为刚钻了鸭子窝。
这地区医院刚落成不久,一共三座楼,还好产房考虑了产妇行动不便,就设置了在了一楼位置。
剑锋的母亲两人已经在等候,我匆匆而来,忙打了招呼,就凑近了产房的门缝往里看,昏黄的灯光之下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剑锋母亲招呼了护士,戴了发帽,就把我带了进去。
打开了两道门,就进了厂房,里面三五个医生护士正在忙活,大冷的天晓阳一身的汗。
阿姨忙道:“来了来了来了,朝阳来了”。
我快步走到跟前,晓阳表情十分痛苦,又显得十分虚弱,看到我进来,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下来了。
你咋才来呀?疼死我了。
看着晓阳痛苦的表情,我犹如疼痛在身,马上安抚晓阳道:“快了快了,都四指了,手都快出来了。”
晓阳马上哭笑道:“你快出去吧,你在我不会生了”。
不,我不出去,我陪你。
医生戴着口罩道:“出去吧出去吧,看你这一身的毛,这都是无菌的”。
晓阳委屈地噘着嘴,道:“在门口等我。”
阿姨拍了拍我,道:“那就出去吧,有我在”。
我一出来,剑锋的母亲就又进去了。在产房的门口,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既担心晓阳,也担心孩子。不多会,邓叔叔和李学武就一起过来了,三个人一起在门口等待,李学武抽出烟,我点了火,在医院的走廊里抽了一支接着一支。
直到十点钟,听到里面打开了门,我们三个都围拢了过去,就听到里面的脚步匆匆。不多会,最外面的门打开了。
剑锋的母亲笑着道:“生了生了,大人小孩都好”。
邓叔叔急切地道:“男孩女孩?”
剑锋的母亲稍有停顿,道:“是个闺女”。
哦哦,哦哦,好好。舒了口气道:“我进去看看”。
你俩慌什么,朝阳,你跟我进来。
哎哎,哎哎。
进了产房,已经收拾了干净,晓阳眯着眼已经累得虚脱,阿姨用小被子包裹着,我快步走到晓阳跟前,擦了擦晓阳的脸。晓阳睁开眼,看到是我,累得已经说不出话,但嘴角露出了笑容。
是闺女。
闺女好,闺女好。
你不怪我。
我蹲下之后,心痛地道:“我们的孩子,都好”。
收拾妥当,就回了病房,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同床的产妇都已经睡了,一个病房里满满当当。护士医生来了一趟又一趟,安排嘱咐的都到了位。
护士医生看起来和剑锋的母亲看起来很熟识,安排道:你们留一个家属就好,我们这边有人。
交代了所有事情,阿姨虽然放心不下,还是和邓叔叔一起走了,毕竟阿姨也是跟着劳累到了半夜,身体是吃不消。
陪护的都是初为人父的爸爸,一道布帘算是隔出了一个隐私空间,晓阳看着我看着孩子一脸知足地睡了,不多会就有淡淡的鼾声。
晓阳睡了,看着旁边的孩子,睁着眼,不哭不闹,显得很是机灵,眉宇之间看不出来,到底是像我还是像晓阳,一时竟然有些脸盲。
过了两三个小时,中间晓阳是醒了睡睡了醒,护士看我们都很安静,也没说什么。中途孩子啼哭了两次,我轻轻拍了拍,孩子又慢慢入睡了。还好哭声不大。
虽然身在地区,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但还是能听闻公鸡啼鸣。看着孩子和晓阳,虽然是一夜未眠,但并未感觉到有何困意。
天刚蒙蒙亮,阿姨和邓叔叔就来了,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喝的,晓阳顺产,本不用住院,但阿姨担心,还是打算住上两天。
邓叔叔和阿姨一脸欣喜地看着熟睡的孩子与晓阳,很是满意,说道:“朝阳,看不出来,还挺会照顾。孩子晚上吃了几次奶”。
我笑道:“没吃奶,晓阳太累了,现在还没醒”。
邓叔叔道:“这孩子随妈,能睡”。
阿姨疑惑地道:“哄睡了,没吃奶你就哄睡了”。说罢,上前,摸了摸孩子,又推了推,见孩子并未醒。
阿姨忙道:“不对不对,快去喊医生”。
我忙小跑叫了医生进来,看病床上的晓阳已经吓得面容失色。医生忙对孩子进行了检查,翻了翻眼,探了探鼻,又问了昨天的情况,慢慢地将孩子抱起,旁边邻床的几人也围拢过来看热闹。
医生稍微用力,孩子才传出一声啼哭。
阿姨忙道:“医生,这是咋回事”。
医生把孩子递给晓阳,道:“咋回事,饿晕了”。
饿晕了?
一晚上没吃东西,饿晕了,你们已经有母乳了,你看着孩子饿的,张着嘴到处找吃的。你这当爹的,还真有本事。
阿姨长舒一口气道:“你俩真有本事”。
吃了饭休息,邓叔叔看了看表,又说道:“上午地区有会,你们三个看一下小的,咋也不能再饿着孩子啦”。
晓阳撒娇道:“爸”。
邓叔叔笑着出了门,我刚起身想去相送,阿姨道:“他找得到路,小程还在下面等他”。自从钟书记到了地区,邓叔叔两边县委和政府的工作两边兼顾,有不少的会议都要求一把手参加,所以邓叔叔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地区开会。
九点多钟,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多了起来,来探望孩子和产妇,大家手里拿着大包小包,谈吐和衣着看得出来,应当都是地区里的干部。隔壁两床热热闹闹,倒是我们这边冷冷清清,恰巧我们又在门口,大家看我身上的面包服太过奇特,不由得都会多看一眼,但看另外两张床下,已经堆满了各色礼品,通过聊天就已知晓,同病房的俩人,一个是地区供销社的科长,一位则是地区教育局的什么主任。
迎来送往的人实在太多,晓阳从未在这个时候喂过奶,阿姨拿了被子挡了挡,悄声道:“喂吧喂吧,都是这样,不然孩子又饿晕了”。
晓阳十分的难为情,但还是掀开衣服,喂上了奶。
这临床的陪护道:“同志,看这情况,你们是下面县上来的吧”。
阿姨笑道:“对,我们是县上来的”。
地区医院新建的院区,要是在老院区那个时候,你们县上想来地区生孩子,根本不可能。
阿姨十分的谦和,说道:“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地区”。
这人又向旁边的人道:“甄科长啊,现在真是实现了干群平等,你看,咱这干部家庭和农村家庭都在一个屋里生孩子了”。又朝着阿姨道:“这位大嫂,看你这气质打扮,该不会是小学老师吧,咱们能住在一个屋里也是缘分,我是地区教育局人事科的,刚才来的几个都是几个学校的校长,不知道有没有你们领导?”
阿姨笑道:“我不是教育系统的。”
不是教育系统,肯定就是卫生系统的,也对,不然昨天那几个医生护士咋会对你们乡下来得这么好。但我还是觉得,你们没必要开地区医院生孩子,毕竟这地区医院床位紧张,你们哪应该相信你们县上医院的同志。
阿姨笑道:“这位领导,还真是好眼力”。
那肯定呀,我们人事科,就是选人用人的,选人用人就是先识人。
地区的小会议室里,钟毅书记专门听取交通建设工作汇报,常务副专员岳峰、分管交通的副专员候成功、地区交通局长李显平、地区交通工程公司的崔浩,地区办主任李学武和几个有关部门的同志,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都参加了会。地委常委、秘书长唐瑞林主持会议。这会齐专员本答应要来出席,但省水利厅的一位处长又带队来督导冬季生产水渠的开挖工作进度,齐专员选择了陪同。明眼人自然懂了,这齐专员是故意不给钟书记面子,按说省水利厅的一位处长,派分管的副专员陪同也不掉价。
齐专员是会前五分钟突然取消的参会,让负责筹备会议的地委办根本来不及调整座牌顺序,钟毅的左手边还摆放着齐永林的牌子,只是空了一个位置,从下面看,主座上的位置显得很不协调。
会议的议题并不复杂,就是统一思想,凝聚共识,研究各区县修建高标准公路。唐瑞林道:同志们,现在开会,今天会议的主要目的,是听取有关各方关于修建高标准公路的意见建议,研究解决问题,统一思想,凝聚共识,将地区交通工程建设工作推进一个新的高度。以平安县两高路的建设为示范,修建高标准公路,是地委年度重大目标任务,从周鸿基书记,啊,也就是咱周副省长,到咱钟毅书记,都十分重视这项工作的推进情况,但现在工作进度并不顺利,下面先请地区交通局发言,大家只讲问题,不讲成绩。
李显平道:“钟书记、各位领导,在各县修建高标准公路中,地区交通局主要承担规划的工作,项目实施是县上和交通工程公司负责。在省交通设计研究院的大力支持下,我们的方案已经获批,现在交通局已经交了图,汇报完毕”。
交通工程公司发言。
崔浩道:钟书记,各位领导,我们梳理了一下,在推进过程中,主要存在以下问题,一是缺乏统一的指挥,各县各地情况不一,交通工程公司作为企业,无法有效协调各地的征地、拆迁、安置;第二,各县重视程度不一,有的地方没有动员群众,有的地方还没有开始征地工作,造成各种工作无法有效推进;第三,自身力量不足,……。
唐瑞林道:“崔浩同志的发言很具体,问题矛盾也很尖锐,下面我们听一听各县的建议。曹河县国中同志你先来”。
苗国中清了清嗓子,道:刚刚听了地区的发言,列举的问题,我个人是认同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呢?我个人认为,还是咱们的步子迈的太大了,我们和平安县接壤,平安的路修这么宽,我想问一问邓牧为同志,有车在走吗?咱们浪费了这么多的耕地,请问没有车走,是不是一种浪费。同志们,我想提醒大家,农业才是咱们的立身之本。咱们和东部地区不一样。我们曹河认为,等到什么时候咱们县城堵车了,咱们再这样修路也不迟。这个观点,我们也和齐专员汇报过,齐专员对我们这种思路,也很认同。
苗国中的话说得并可客气,让钟毅多少都有些下不来台,当年在曹河,钟毅曾是苗国中的下属,但这个时候,苗国中还在摆自己领导的架子,钟毅点了点,看了看旁边的空位,心里暗道:“看来,这是思想上的问题”。
唐瑞林看了看钟毅,苗国中抬出了齐专员,唐瑞林已经有些把不准会议的基调。钟毅看到了唐瑞林心的心思,道:“国中同志讲得实在,说的是心里话,这很好,大家有什么说什么,我们才能知道问题的根结到底在哪里,大家开展一场实事求是的大讨论,没什么不好。我看这会今天不一定开完嘛,达不到统一思想、凝聚共识的目的,咱们可以再加一天时间,我看花上两天时间,解决这个思想包袱,很有必要。来吧,瑞林同志,继续。
唐瑞林道:“下一位,光明县茂丰同志”。
尊敬的钟书记,我们光明县作为地委驻地,也有一些困难……。
会议从上午开到下午,大家敞开心扉,将问题全部汇总之后,计划明天研究解决问题,在地委招待所里,安排了两桌,吃了饭,天已经黑了。虽然会上讨论热烈,但饭桌子上大家还是对着钟毅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白酒一杯又一杯。
吃了饭,唐瑞林邓牧为崔浩几人陪钟毅散步。钟毅道:“女儿还是儿子”
女儿。
钟毅道:“老邓有福气啊,我看这样,白天实在是没时间,我们现在去趟医院”。
钟书记,心意领了,今天您忙了一天,等到孩子满月酒的时候,到时候您再大驾光临。
钟书记道:“老邓啊,你可不能和我见外啊。走,开车”。钟毅的话,就是命令,钟瑞林安排车的工夫,忙给地委办值班的打了电话。
钟书记要去地区医院,马上通知书记院长,看谁?不知道,是去产科,产妇姓邓”。说罢,就挂了电话。
我和晓阳、阿姨正给孩子换尿布,就听到走廊里在喊,就是这个屋就是这个屋,不多会,就有七八个护士进来,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换成了崭新的一套,顺便另外两张床一起换了。
旁边的科长道:“主任啊,还是你的面子大啊,你看,这又换被褥又拖地的。服务到位”。
旁边人道:“还是你周科长面子大,人家肯定是看着你的面子来的”。
晓阳悄声笑问我道:“这隔壁是多大的科长呀”。
不多会就听到了走廊里人声鼎沸,热闹了起来,这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来到了我们门口,这爽朗的笑声,不是钟书记,又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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