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县长、公安局局长李尚武让我去一趟办公室,看时间还早就不好溜班,去找了吴香梅汇报。
吴香梅道:“这才几点你就要回去?想媳妇啦。哎,我可听说,咱们安平的李乡长,是膝盖比嘴硬啊”。
啥意思?
吴香梅捂嘴小声道:“听说你连搓衣板都跪得断”。
我看着吴香梅,也小声道:咋,这么机密的事你也知道了。
吴香梅故作震惊地道:“咋,你这真是去找媳妇”。
我羞涩一笑,不是不是,是去趟公安局,这不是抓了学校闹事的卖猪的那个,老葛来说情,说是快过年了,能不能给李县长汇报下,提前放出来。
提前放出来?这可不行,我看这个安平大集上的个别群众都快无法无天了,仗着在自己家门口,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眼里根本没有党委政府,这个人不能放,该关多久就关多久。
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老葛的情面要顾及,我去一趟,也算给他个交代。
吴香梅拿起了桌面上的小镜子,瞪大了眼睛瞅了瞅自己,现在的吴香梅在我面前十分坦然,擦油、梳头、照镜子,都是熟视无睹。
吴香梅放下了镜子,道:“咱这葛大爷,也该照照镜子了”。
我拿起桌面上的小镜子,道:“我拿着咱香梅书记的照妖镜,让咱葛大爷现出原形”。
滚,你的才是照妖镜。好了,去吧,放你的假,给李县长拜年去吧。
田野里白茫茫的一片,雪给麦苗盖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但那些挺拔的麦苗却像是在与严寒抗争,顽强地露出一点点绿色的尖端。这片被雪覆盖的麦田,就像是未来的丰收埋藏着无限的希望。田间小径上的雪蜿蜒向远方,引人遐想。附近的树林披上了洁白的外衣,枝丫间挂着的雪块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偶尔有鸟儿从树梢飞起,惊起一阵阵雪粉飘落。
看着雪景,心里感叹,其实怕媳妇也没什么不好,就比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可以往晓阳身上推,特别是找我借钱的,都以一句媳妇管得严,身上没有钱搪塞了过去,这种搪塞不是欺骗,而是无奈的事实。
到了公安局,办公室里的暖气很足,这就说明这个单位实力不错。
李叔站在办公室的桌子前面,暖气的温暖让十分舒适。虽然外面是冰天雪地,但北方的暖气房内却如同春天般温暖。李叔穿着一件薄毛衣,刚刚好的厚度抵挡住了室内的轻微寒意。
我敲了门,李叔的办公室里正有人汇报工作,简单地结了尾,就让我进去了。汇报工作的人我不认识,是个生面孔。虽然李叔一再强调自己缺人,但事实上公安局的人是全县除了教育系统之外,人数最多的单位之一。
看李叔桌子上有一盒烟,我没有客气,直接拿了发给了李叔一支,男人之间发烟是能拉近距离的。
李叔躺在椅子上,跷起了二郎腿,张口道:“你邓大爷又给你站台去了”?
不是给我,是给我们高粱红酒厂。我还纳闷了,你说这邓叔叔直接给罗常委说一句不就行了,用得到这么大费周折啊。
这事啊,这事你邓大爷考虑周全啊,罗致清是地区统战部办公室主任下来的,现在提倡干部下基层,挂职结束后下一步罗致清说不定要留县里,以后是要长期打交道的。这第二啊,罗致清的老领导,现任地委的统战部部长,民间组织部的消息,是要进行署班子的,下一步啊也是手握实权的人物。这第三啊,咱们的县委班子,关系很微妙啊,你邓大爷抓了教育上的人,满江和县委常委、县总工会主席刁勇在一些工作上有些懈怠,红旗县长啊又不断地制造本土干部和外地干部之间的概念,所以,罗致清和白鸽这两个人,就很关键了,是你邓大爷必须争取的人。
李叔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看似一团和气的县委班子里也不是没有裂痕。这些话,换做邓叔叔和晓阳,是万万不会说的,也只有李叔和张叔,才会跟我细聊这些事情。
李叔道:“这些啊,都是我的观察和猜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现在啊,红旗县长一直想着让郑红旗担任副县长,而你邓大爷,是想着让白鸽担任副县长,你懂不懂里面的道理。
我摇了摇头,道:“不懂”。
现在很微妙啊,除了老马、老杜和老樊之外,再加上我和友福,还差一个副县长,把白鸽和齐江海放在一起,无论怎么选,这红旗同志已经输了啊”。
李叔,他俩谁能当选?
现在红旗县长,带着齐江海到各处调研检查,在给他凑人气那,虽然这人代会就是走个形式,但是谁也不保证出现意外情况,毕竟都是大家一票一票投出来的。从当前的局势看,不好说。但是现在的关键在你二叔。
我笑了笑,道:“李叔啊,这事和我二叔关系大吧”。
李叔敲了敲桌子,道:“重点来了,我听人说,剑锋上次开车撞人,文静和友福照片的事,都是咱们这位齐主任在背后操的刀啊。县里查了很久,最后不了了之啊。因为这事,钟书记下决心就把这公安局长换了。如果你二叔提供的这个情况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关键证据,我看有些事是会真相大白的。”
当时,友福和文静照片的事,县里想着低调处理,但背后的人却将照片寄到了工业园区,最后是省上出了鉴定,才让这事尘埃落定。
我看着李叔,问道:“这事怕是不好查吧”。
好查,拘留所看守所都有底子,同一时间谁和你二叔关在了一起,一查就知道了,只要你二叔还认得那个人是谁,就好办。
我有些担心地道:“李叔,这样干,你是把齐江海彻底得罪了,他的背后,可是齐专员。”
李叔笑了笑道:“齐江海的问题已经不是腐败的问题了,这是犯罪,这样的人不把他拉下马抓起来,我这个公安局局长和前面那个,又有什么区别。咱不能只捏软柿子当孬种,再说了,我这个年龄还怕啥”。
叔,说句不该说的,入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胜男还在临平给学武书记当秘书,下一步不还得进步,
朝阳,你小子怎么前怕狼后怕虎,要是叔顾忌这个考虑那个,还当什么公安局长,我可告诉你,这是原则问题。我告诉你,在和人交往的时候,不要让老实和善良成为你的底牌。一言不实,百事皆虚,齐江海不抓,我对不起这身警服。好了,这事先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你那个同学,什么建国,你了不了解。
了解啊,为人比较老实,待人也比较真诚,做事也比较细致。
恩,这次我听说他放弃了参加教师考试,选择了当经警?
是,放弃了。建国家里情况特殊,因为教师的事,村里人都看不起他,穿上了警服,让他在村里抬起了头,孩子也不受欺负了。
恩,是这样,我和你邓大爷商量了,直接派人过去到高粱红酒厂啊容易打草惊蛇,我考虑可以让刘建国以你同学的名义,以帮助解决工作到酒厂去,具体的任务,到时候有人和他对接。现在县里正在筹备招干考试,县公安局也有一些名额,你同学之前教过书,程序上应该问题不大,你喊他好生准备,到时候参加考试,如果考过了,就可以当正式的公安。这样很多工作,才好交办。
对于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来讲,能够成为经警已经是扬眉吐气,如果成为正式的公安,算的是光宗耀祖。
我笑着问道:“李叔,这个复习的方向是个啥啊”。
这个不知道,估计不难,也算是半政策性的考试,我了解吧,只要是初中毕业,好好复习,没啥问题。
作为县公安局的局长,李叔是个大忙人,其间不时有人敲门汇报工作,李叔看了看表,道:“我还有事,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记住谈话内容敏感,要有保密意识”。
中午的时间没啥事,心里想着回家,正好晓阳也要回家。到了家,不早不晚,晓阳就趁着中午的时间来家喂奶。
到了家里,看我回来,阿姨和晓阳都有些意外。平日里中午我并不在家里吃午饭,都是在安平。中午的饭没有算我要回来,做得很是简单,叔叔和阿姨要去省城走亲戚,邓叔叔平常过年并不去,但这次还有工作。就是到省城的铁路工程局汇报工作。铁路虽然是从县城过,但是在地区只设置三个客运站,如果争取来了铁路线,没有车站,那对经济的辐射带动作用就不那么明显。这次去省城,只能待两天,邓叔叔是为了公事,何阿姨自然是为了私事,过年的时候没时间,何阿姨就是到自己的娘家提前走亲戚,当然,二嫂家肯定也是要去的。
晓阳一边抱着岂露喂着奶,一边又吃着饭。我的母亲最近忙活过年的事,多是阿姨在照看岂露,这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我和晓阳带不好孩子。
邓牧为和县委几位领导就在县委食堂吃饭,吃饭的时候,难免要聊些工作,慢慢时间长了,基本就形成了惯例,慢慢地,县委大院里的干部,都称这饭桌上的交流为小常委会,。这种交流方式,有时候会比正式会议更加高效,也更容易达成共识。因为在这种轻松的环境中,大家的思维会更加活跃,交流也会更加深入,很多事情也就在饭桌上也就定了。
白鸽道:“邓书记、郑县长,我到县教育局去了一趟,与干部职工交流了一下,也组织部分二级班子和中层副职以上的干部开了座谈会,整体来讲,大家思想上是稳定的,对下学期的教学工作,教育局按照惯例也进行了安排,没出什么乱子”。
邓书记听完白鸽的汇报后,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他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扶了扶眼镜,开始发话:“很好,白鸽同志,看来教育局的工作还是有条不紊的。喊大家啊安心过年,不要有思想包袱,组织啊是相信大家的”。说着又看向了施伟强,道:“伟强啊,你那比进度怎么样,朱家春突破没有啊”。
纪委书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其他几位常委,其他几位常委也同时看向了施伟强。施伟强清了清嗓子,道:“有些进展,邓书记、郑县长,吃了饭我做一个正式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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