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记道:“小卢主任啊,你是代表工业园区,又长期在县委机关,你先说说,这事怎么办?”
卢卫东听到这里,也是眉头紧皱,显然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非常棘手。他敲了敲手中的笔,然后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咱们不能因为怕得罪人就把头埋在沙子里。建设局和劳动人事局都是咱们县里的要害部门,咱们既要考虑到他们的立场,也要考虑到咱们自己和股东的利益。咱们得想办法找到一个平衡点。”
卢卫东转头看向吴香梅和伍健,继续说道:“这样吧,我有个提议。咱们可以先跟劳动人事局沟通一下,看看他们对于欠款的问题有什么说法。如果他们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咱们就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压力。如果他们没有好的方案,咱们再去找建设局,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忙协调一下。毕竟,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会影响到咱们自身的稳定。”
伍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卢主任的提议。吴香梅也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毕竟建设局是行业主管部门,不好得罪,再说两万块钱就是拿回来,意义也不大,大家看咱们什么时候去劳动人事局沟通呢?”
杜书记想了想,回答道:“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就去劳动人事局,看看他们怎么说,毕竟怎么算,这笔钱也算不到我们的身上。希望他们能理解咱们的难处,多少给解决一点。”
吴香梅又道:“按照农村的习俗,明天就算过年了,我看这个钱难要。”
杜书记又道:“伍健啊,这个六建司啊,怎么说也是政府占大头的集体企业,既然是集体企业,还是要遵循集体企业的管理规范,咱们按章办事。红旗县长在政府常务会上,提出了要加强乡镇企业和集体企业的组织建设,我看这样,我们三家一家派一个管理人员过去,把党组织建立起来,反正现在实行的是厂长经理负责制,在生产经营上,你当家,在党建和纪检监督方面,由党组织来负责。”
伍建听到杜书记这样讲,心里很是不爽,明显地这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打着红旗县长的旗号。
伍建沉默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杜书记,我理解您的意思,加强党的领导和监督是应该的。但是,我也希望您能相信我和我的班子,我们在经营管理上是有经验的,组织的工作我们可以配合,但是我们这个班子搭建起来不容易,我现在的身份可是还在县建筑公司,我之所到六建司来,直白地讲,一个是六建司工资待遇高一些,第二个则是六建司本身啊相对于县建筑公司要自由一些。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如果干工作束手束脚,我还不如直接回县建筑公司当我的总工。”
吴香梅忙道:“伍经理,看你把我们这些人想哪里去了,我们只是落实红旗县长的指示,你不要忘了,现在实行的是厂长经理负责制,你还是一把手。咱们现在说好了,明天早上九点钟,到劳动人事局集合。”
都是场面上事,杜书记下一步担任副县长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伍健也不好再说什么,约定了时间,伍健也就告退了。
杜书记看着伍健崭新的小轿车,也是摇了摇头,道:“这家伙配的车,比我们的车还好啊。”
吴香梅道:“生意场上的人,讲究一个脸面。”
没了张屠夫,就要吃带毛的猪啊。杜书记说得语重心长,拍了拍我和卢卫东的肩膀,又道,你们年轻人啊,要尽快成长起来啊,这样的干部,无组织无纪律,更没有将股东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早晚要换掉。
晚上的时候,县公安局局长李尚武组织一起吃饭,算是过年前的小聚,李尚武笑容满面地给大家倒酒一边说:“今天咱们不谈工作,只谈生活。过年前聚一聚,希望来年大家都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大家纷纷响应,杯盏交错之间,情谊加深。
谈笑间,话题自然就引到了在秀水遇到的拦路打劫的事情身上,这为首的黑三早已经逃之夭夭,县公安局派了几路人,都没有查到。
肖仁道:“黑三,秀水的黑三在城关镇都算的是一号人物,和小偷小摸不同,这家伙下手狠,城关镇的人按说有不少狠角色,都算的上是地头蛇。黑三一个外来户,还打出了名号,只是李县最近抓得紧,这家伙估计跑到高标准路上劫道去了。”
李叔道:“老肖啊,你认识的人多,帮我留意着,发现了这个黑三,及时给我说。这个黑三不简单,抓到之后,说不定你们还认识?”
剑锋道:“我们认识,我们咋会认识。”
李叔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今天啊不说工作,我们谈生活。”
我看着马叔,心里想着劳动人事局欠钱的事,就和友福换了位置,与马叔碰了一杯酒,就悄声问了劳动人事局培训补贴的事。
马叔略作思索,就道:“这笔钱早就拨给劳动人事局了,没有这笔钱,咋可能会组织这么大规模的培训。”
听马叔这么说,我顿感情况不对,就把建筑公司的事给马叔说了。
马叔剥了一个炒花生,还没顾得吃,就被李叔抢走了花生米。李叔吃了花生米,打了一个饱嗝,就道:“这还用说,肯定被伍健和魏胜贵那俩老小子合伙把你们给坑了。我可听说啊,这次教育局的事,是涉及了魏胜贵的,只是朱家春这个人是块硬骨头,才保住了不知道多少人。”
李剑锋笑道:“我的李大爷,哪有什么硬骨头,只要上了手段,就没人顶得住。说到底,还是县里不想着把事态扩大。毕竟咱平安县,已经很多年没抓正科级的干部了,至少从我上班那天起,就没抓过正科级的干部。你们看看,今年,地区,县里,抓了多少了。”
友福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招呼道,喝酒喝酒,不谈工作。然后朝着包间的门口递了眼色。大家都意识到,喝了酒嘴上又没有了把门的,路上说话,草里有人,墙有缝、壁有洞。在这体制的围城里,圈子就这么大,最忌讳的就是背后说人坏话。三年学说话,一生都在学闭嘴。
几人又喝了一会,突然,友福的包里传出来一阵响声。
友福掏出了大哥大,做了一个虚的手势。
李叔小声道:“听到这个东西响,我的魂都要吓掉了,只要它一响,就没啥好事”。
自从大哥大兴起了一两年,政府一直在推,但是这玩意私人买要几万,根本没人买。省里和地区给县团级的干部和重要岗位的一把手率先配了,但大多数人都不爱用,一个是十分笨重,有一斤多。二是信号太弱,经常听不清楚。这第三则是只限于县团级别的干部,范围太小,平日里也没什么联系。
大哥大的声音不大,但在房间里我们还是都屏住呼吸,毕竟这个点联系的,必定是领导。只听到电话里责备道:“友福同志,你是怎么搞的,眼里还有没有县委政府,没有经过请示汇报,就擅自承认家具家电是县里充门面的?脑子就不能灵活一点,难道就不能说是乡镇或者企业捐赠的,现在,你让县里十分被动,上级领导在过问这个事。明天一早,你就到我办公室来。”
挂断了之后,我们都听到了是红旗县长的声音。
大家都相互对视,李叔端起杯子刚想开口安慰,剑锋斜着眼问道:“这是哪家的狗没拴紧大过年的汪汪叫,这家伙人代会还想不想转正。”
友福尴尬地笑了下,道:“你喝多了。”
李叔道:“什么事啊,看你把红旗的嘴都气歪了。”
友福与李叔碰了杯,道:“领导的批评嘛,我们坦诚接受,正确面对就是了。来来,继续,继续喝酒。”
回到了家,晓阳已经哄睡了孩子。晓阳一边倒洗脚水一边道:“领导,大过年的,不在外面放松放松,还回什么家呀。”
晓阳一边给我洗脚,一边说着反话,看着晓阳只穿了睡衣,身材凹凸有致,一股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身上顿感一阵燥热。心里暗道:“这谢白山有点东西,是想着嗷嗷叫”。
擦了脚,就上了床,看着晓阳妩媚动人的眼睛,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感受着从脚底传来的温热和晓阳手指间的柔软。她的眼光像是会说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却又莫名地感到安心。
晓阳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带着一丝狡黠,又似乎藏着无尽的故事。她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着她的动作,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庞。
我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心中的涟漪。但晓阳的气息就在我的耳边,我能感觉到她的靠近,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香气越来越浓烈。基本国策,要经常研究。
第二天一早,嗷嗷叫地起了床,毕竟是去找人要钱,没有钱这年就过得不踏实。反倒是晓阳,似乎忘了自己入股的事,满是不在乎。
放假的最后一天,九点钟的时候,吴香梅、杜书记、卢卫东和我就已经到了劳动人事局的办公楼门口。几个工作人员在忙活着挂灯笼贴春联。
杜书记拉开袖口看了看表,道:“大家都很准时嘛。”
吴香梅道:“和杜书记约的时间,我们可必须准时准点。”
对于劳动人事局,我们都不陌生,这里有一个劳动礼堂,可以坐三四百人,有时候县里的会议室调剂不过来,会安排在这里开会。
到了魏胜贵的办公室,魏胜贵正在看报纸。看我们一行人进来,魏胜贵略显吃惊地道:“咱邓书记可讲了,不能搞送红包那一套”。
杜书记笑道:“老魏啊,我们可不是来给你送礼的,我们啊是找你要钱的。”
魏胜贵脑子里实在是一时无法想象,安平和柳集,再加上工业园区,这算个什么组合。
要钱?要啥钱?老杜啊,你没看到我已经喊人贴上了门画和春联,按照咱老家的习俗,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讨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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