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家餐厅的服务员真的很会给客人选位置。
顾砚欢的目光只要看着前方,又或者看向裴稷,那一桌里的顾砚清都会入了她的视线里,因为他是面向她这一侧方向而坐的。
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事,但大部分都是许途和时晏在说,偶尔他会说上一两句。在她不经意的目光下,他偶尔会拿起手边装有柠檬水的水杯轻喝一口。
明明是一个再正常与再寻常的动作,可那个人做起来却是优雅到了赏心悦目的地步。
“没想到你口里的熟人是他。”裴稷将自己盘里切好的牛排与顾砚欢的交换,“我不相信今天他和我表哥一同来这里与我们偶遇是个巧合。”
这当然不可能是个巧合,顾砚欢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她看向那一桌,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刚才不该说那些子虚乌有的话的。”
“你是怕他误会吗?”
裴稷放下手里的刀叉,不锈钢的材质在碰触到骨瓷盘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顾砚欢听着,微不可闻的轻叹了声,抬眸与裴稷的目光对上,“我和他曾说过我在德国期间的事,但从来没有提及过你,他能准确说出你的职业,定是查过你的。作为朋友,我不想你陷入我和他之间的纠葛中。”
她的话里有着关心也有着担忧,这一点裴稷明白。她是担心顾砚清会对他做些什么吧,毕竟以那人的权力想要做些不见光的事也是很容易的。
谁让他成了他爱情世界里的敌人了呢?雄性的世界,从来就是容不得齐头并进的,更别提是像顾砚清这样的男人了。
“如果我准备和他公平竞争追求你,你会更加青睐谁呢?”裴稷问着。
顾砚欢缓缓将一杯温水喝完,目光澄澈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温润的眼眸里有着极为认真的光彩,这样的光彩却让本就身体不适的她心里徒增了烦恼。
“裴稷,我是个人,不是你和他之间竞争的物品。”话说着顾砚欢就起身离开了座位,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裴稷的唇角染上一丝自嘲的笑。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心里怕是早就有了答案的,他问这个问题倒有点自取其辱的意思了。
洗手间内,顾砚欢压下身体不适造成的恶心反胃感,缓了一会,洗了把脸才出来,还没走上几步,就看到西装笔挺的他往自己的这个方向走来。
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眼神从那人身上移开,暗自深吸一口气,神色无虞地从他身边走过。身影交错时,她听到了他温声开口。
“身体不舒服,就别逞强吃那些生冷的东西。”
……
裴稷此次来西宁主要也是因为自己,顾砚欢心里感到感动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因为她无法回复他的情感。
今天这顿有点稍迟的中饭,是两人同在西宁的第一顿。因为她今天身体不适,外加上裴稷是客,她更多的要照顾裴稷的喜好而点的。
她虽然在德国六年了,但她的饮食习惯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还是偏好中餐;可裴稷就不同了,他小学时全家就移民德国,饮食习惯也早已西化,更偏好西餐。
之前裴稷出去接电话,她拿着平板看了看,点的菜也都是裴稷喜好的。菜上来后,她没有去碰面前煎的肉香四溢的牛排,是因为觉得有点儿油腻。
菜里面有一道三文鱼牛油果沙拉,清淡爽口,还算是她能接受的。于是就多吃了几口,这几口下去后报应就来了,胃里那是一阵翻滚。
喝完了面前的一整杯的温水,在强忍着不适回了裴稷的话后她终是去了趟洗手间。
可,顾砚清又是怎么知道的?
此刻擦身而过,耳边听到他温声低淡的这一句话,顾砚欢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去。
他俊雅的侧颜却无丝毫表情,就连脚步也没有停下,长腿迈开,步伐潇洒地向着男士洗手间而去。
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这不禁让顾砚欢觉得她自己是出现了幻听,就好像刚才的擦肩而过只是个错觉。
可她分明又从那人温声低淡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无奈的味道。
左右都是想不明白的,深呼吸一下,顾砚欢迈步向着座位走去。
刚落座,裴稷就开口问道:“是不是来例假了,身体不舒服?”
在她去洗手间的时候,裴稷才发现她面前的食物并没有少,她好像只吃了几口沙拉,大多是在喝温水。再想起先前她发白的脸色,裴稷这才后知后觉。
懊恼自己今日的不细心,于是在她回来后第一时间便关切的问着。
“嗯,没事的。”顾砚欢浅浅一笑,“你继续吃啊,我喝点水。”
她这样裴稷哪还有心思继续享受美食,擦了擦嘴角后起身说道:“我去结账,然后送你回去休息。”
顾砚欢点了点头,然后就静坐在座位处等着裴稷。
几分钟后,裴稷结完账回来。出于礼貌,她还是跟着裴稷一同去了时宴那桌道了声别才离开。
值得庆幸的是那时顾砚清还没回来,她也就不必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时值正午,餐厅外头的阳光很是灿烂明媚。顾砚欢坐在餐厅外的遮阳伞下等着出租车,她微眯起双眸看着不远处的树木,微风摇曳间,落下点点斑驳。
出租车到来的声音打破了这深秋的宁静,裴稷很是贴心牵着顾砚欢的手一同走向车子。
这样温情的一幕尽数被靠窗而坐的那一行人看在了眼里。其中一男子那双沉黑如墨的眸子里泛着寒气,仿佛是冻结了千年的寒冰,冰冷刺骨。
时宴没去看顾砚清,而是看着渐渐远离的车子,啧啧一声,“我这个表弟没想到谈起对象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上个车还要手牵手。不过,要是我也有像这个顾小姐一样可人的女朋友,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是吗?”顾砚清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时宴丝毫没听出顾砚清话里的冷沉,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坐在一旁的许途那是恨不得用针线把时宴的嘴巴给缝上,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光捡着惹先生不快的话说。
许途偷偷的看了眼对面的顾砚清,就见他拿出烟盒抽了根烟,拢手点上,没抽,却是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力道之大,以至于香烟硬生生的断成了两节。
许途看在眼里,心头一紧,默默的为时宴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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