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
花溪:“周崇硕还是去了太子府。”
中州君:“看来,他还惦记临江啊。”
“果然,用宁远侯世子的案件做饵,他的心思一下子就浮出水面了。”
两人对笑了一下,继续弹琴。
萧雨歇点着蜡烛,看那个他看了一万次的案卷。
这会子秦梵音和扶风行两人近身了,萧雨歇都没察觉。
秦梵音把她已经盘下了店铺,正在招徕伙计,十日内就要开店的事儿说了。扶风行笑她真的要去跳舞了,秦梵音踢了他一脚。萧雨歇也高兴,但是没跟着起哄,心里牵挂的还是这个案子,想了几个时辰毫无头绪,难道自己不适合断案?
秦梵音看到他有挂心事,就让他把今日情形细细说了来。她拉扶风行一起坐下想,扶风行说:“我想过了,就是鬼。” 秦梵音又给了他一拳。
想了一会儿,秦梵音说:“你刚才说,今日也有人上坟?”
“嗯。”
“他们乘马车去的么?”
“没有啊,出了这几次事故,现在大家都是走路去祭奠。”
秦梵音道:“那就不对了啊,如果这个鬼是要人的生气,为何只攻击马车上的行人,不攻击走路的行人呢?”
“对啊”,萧雨歇惊呼。
“为什么呢?”扶风行根本不想,就是发问。
“会不会这个鬼本来是在攻击马的啊?”
萧雨歇感觉天门大开,对啊!
扶风行说:“诶,好像是的,我和雨歇今天骑的马也不对劲。”
萧雨歇惊呼:“怎么不对了?”
“它们回来拼命的摇头喷鼻子,喂豆饼都不吃。”
萧雨歇声音很大的质问扶风行:“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不早说?”
“它们也被攻击了么?” 扶风行被吼了,委屈的看梵音。
他们一起去看了马匹,它们比白天好些了,不喷鼻子和摇头了,但是精神萎靡,只吃了很少的草料。这几匹马经历了西川时期的饥饿,都不曾如此颓废过,果然是坟场附近对马匹有影响。
第二天,萧扶二人又牵了一匹廷尉府的官马去坟场印证。
这匹官马进入坟场区域才一会儿,也出现了频繁响鼻的情况。
突然一阵大风飞起,一堆纸钱就飞了来,突然马匹站立嘶鸣一声,开始摇头狂奔,冲着萧雨歇就去了,扶风行一把把愣住的萧雨歇拽了出来,还不忘挤兑一句:“看来梵音让我来是对的”。
他赶紧满坟场查了一圈,没有任何一个人。两人最后在两里地外追回了平静下来但仍然打着响鼻的官马,绕开坟场回了来。
秦梵音晚上依然听萧雨歇分析案情:“确认了被攻击的是马,但是坟场没有人,仍然没有嫌疑人。马近了坟场就有反应,但纸钱飞起会加剧这个过程。”
扶风行还是老话:“只能是鬼了。”
秦梵音想了好一会儿:“纸钱怎么会对马有影响呢,会不会起作用的是吹纸钱的风呢?”
萧雨歇又灵光一闪,这真是个新角度。纸钱为什么永远吹向了发疯的马,因为它们都恰巧出现在了下风向。
周崇硕的书房。
胡南枝来禀报,吞吞吐吐,他发现的事情是他所在的位面不可能接触的,他只是说出来都胆战心惊。因此,他更加奇怪,这样的东西,周崇硕是怎么才能从太子处要出来的。
周崇硕看出来了,放下手里的奏表:“这里只有你我,你放心说。”
“那周廷尉,就恕我说些僭越的话了。这本暗账里,记录的都是来光顾的各级官员的职位、姓名、花费和陪侍的姑娘,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他们的喜好描述,以及酒后兴奋之余吐露的一些可作为把柄的事情。”
胡南枝现在知道的可太多了,他心虚,说完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周廷尉,后者并没有太惊讶,反而问道:“只发现了这些么?”
“还有……”
“快说!”
胡南枝哆哆嗦嗦:“还有他们给太子殿下送的贿赂,都是通过红英馆专人代收的,都一一在册。”
“继续。”
胡南枝汗都下来了。
“除了京里的官吏,还有各郡上京的官员,基本都给太子上礼了。”
“继续。”
胡南枝腿软,扑通又跪下了,才继续说。
“有个不对外的内堂,进内堂招待的客人均只有记录,不曾收费。”
周崇硕想,拿捏朝臣、收取贿赂、联络外地官员、还私家招待贵客,这武承志真是作死。
“你说的这些,都涉及多少人?”
“宾客2341人,行贿者220人,其中外郡官员28人,内堂招待过12人。”胡南枝把数字背出来。
“都是你昨天一夜整理清楚的?”
“是,廷尉吩咐过只能我看,我关门独自熬了通宵整理的。”
是个能干的,周崇硕又高看了胡南枝一眼。
“你即刻去把行贿者的名单、内堂招待名单抄来我看,只写名字不要写旁的内容。送给我以后,还得让胡主薄补觉前亲自抄一份全文,给我拿来。原稿即刻还送给太子。都要你亲自办。”
胡南枝连连称:“绝不假手他人。” 他不敢啊。“马上去办。” 出门前,他又问:“那世子受辱的案子怎么往下……”现在这案子的后面太可怕了……
“等你睡醒了再说,我自有计较。”
胡南枝连连称“好的好的”,心里骂自己又多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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