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天亮了,所有的黑暗中的梦魇都驱散了,白语涵又看见活力的锦娘正在她的屋前做生意,事后,她也替阿俊给白语涵道歉了,说是那天他因为喝酒多了所以说的话有点冒犯,让白语涵原谅,白语涵说没有关系。也就当昨晚的担心是虚惊一场。
只是白语涵看见锦娘脸色有稍许憔悴。但是却往往会用她的欢声笑语掩盖这一点。
锦娘日常看到宁祥宇就会和他斗嘴。而通常也会有人直接对宁祥宇说他的丝绸怎么比不上锦娘的丝绸,更有做生意的人会上前劝宁祥宇让他趁早转让店铺,可宁祥宇却一一拒绝,但是生意上的挫败感也让他有些郁闷。而往往就会惹得锦娘越发得意。
邵逸飞就和白语涵在一旁这样看着两人斗嘴,偶尔也会去作坊帮忙染布,日子不知不觉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可凉州城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瞬间打破了这样的平静,据说在城东不远处已经有三个女子失踪了,而城里贴了三张告示,这三人竟然是同一天晚上消失的。
而其中有一位,是凉州城有名的青楼女子萧雪,据说她相貌极佳,有多少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有多少公子想要善音律,琴棋书画 ,是一名雅姬,有一日,正在弹琴,突然有一个黑衣人闯进屋,当别人听到她喊非礼的时候,而那黑衣人早带着她破窗而入。而描述的人正是青楼的老鸨艳娘,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其实是心中暗叹少了一个可以赚钱的宝贝了。
宁祥宇与邵逸飞在人群里皱了眉,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呢?
而萧雪,宁祥宇记忆尤为深刻,那样一个惹人怜,洁身自好的人,又有谁会向她下毒手呢?况且他还记得前几天还见过她,特意送给了她自己店里的丝绸。还听她给自己弹了一首琵琶曲。想到那样一个只要一笑就能把人心融化的美女就不见了,宁祥宇心里就有些痛。
而那县令就赶了过来,只见他留着两撇胡子,眼睛不大,有点贼眉鼠眼的,宁祥宇怀疑他破案能力行不行。
而那县令就问起青楼的老鸨来:“那你还记得那采花贼的身影吗?”
“我看到的是他的背影~”老鸨努力回想:“他看上去不是太瘦,有点胖,身高嘛~”她环视了众人一眼,突然指着宁祥宇,“和他身高差不多~”宁祥宇把她的手扳下,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动动脑子,如果是采花贼怎么可能会让你看到他的行踪,你瞎编也不能随便瞎指啊。”
“可我记得他就像你那样胖。”老鸨始终坚定的说,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宁祥宇一脸郁闷。
“光片面之词并不能说明什么。”县令说道。又命令其它失踪的两人家属过来。
而那两位失踪的家属则描述,并没有看清那位采花贼的样子 。
“我有个疑问?会不会你们的女儿不是因为采花贼,而是跟着她们的有情郎跑了啊。”宁祥宇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惹来大家的白眼,认为他有些幸灾乐祸。而宁祥宇就赶紧闭上了嘴。
其中一位女子的母亲表示:“我的女儿正值豆蔻年华,因为生的美被不少人觊觎,不过她为人比较老实,不会有什么有情郎的,更别说跟着别人走了。而那时,我让她在河边淘米,一眨眼却不见了人,只有篮子了。”
那女子的母亲哭得不能自已。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的女儿文文也比较乖巧,她平时也足不出户,可是我听到惨叫一声,而我的女儿却不见了。求大人一定要帮忙找到这个采花贼。”另一个母亲边说边哭。
“你女儿也是特别漂亮的吧。”宁祥宇无关紧要的问了这一句,那母亲点了点头:“我女儿长得是很美。”
“果然这采花贼真会挑人啊。竟掠走的都是美女。”宁祥宇瞥了一眼白语涵,对邵逸飞说:“你要保护好了你的美人了。”
邵逸飞冷瞥他一眼,而他在心里想,这件事得好好调查。
而他怀疑的人是阿俊,因为这几日他也不是没有观察过阿俊,总是不在店铺里帮忙,而是会在很晚的时候回来,而那三人失踪在昨晚,而昨天竟一天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忙什么,如果说他是有一个珠宝商铺,可是凉州的珠宝商铺邵逸飞全都调查过,竟没有一家是他开的。如果他开在远处,也不太实际。因为没有一个珠宝商会时不时就不在自己的店铺待着。可如果他真是别人口中的采花贼,那锦娘怎么会由着他这样做呢?
而人群里,有阿俊和锦娘,锦娘有些害怕的朝阿俊撒娇:“阿俊,你要保护我?好害怕啊。”
而阿俊则搂着锦娘说:“不要害怕。”
而这时邵逸飞却突然看见阿俊的脖子上有指甲印,于是就故意地问道:“你脖子上的指甲印怎么回事?”
“哦,脖子上有红疹,然后就使劲挠,越挠越痒,就这样了。”阿俊的回答有些敷衍,但是那个指甲印就像是那种女人的指甲,女人手上的长指甲掐出来的指甲印。
而宁祥宇却没看出来,他毫不留情地对阿俊说:“红疹是需要涂药膏的,你光挠有什么用,越挠越痒,而且破了就会溃烂,不会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吧。”
“我是不知道。”阿俊挠了挠头,老实地说。
宁祥宇摇了摇头:“真是笨。锦娘都不知道看上你哪一点了。哎,你和我说说,你是哪里来的,有没有发现和我们不一样啊。”
宁祥宇向来毒舌。而这一句话极具讽刺,而阿俊就捏紧了拳头,内心很是气愤。
而锦娘却替阿俊打抱不平:“第一,你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你那可悲的素质,这样会让人瞧不起你。第二,阿俊的母亲是胡人,有一半胡人血统,你不要那么孤陋寡闻好不好,第三,过两天我就要和阿俊结婚了,为了你耳根清净,我决定婚礼后就和阿俊搬走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什么,那么快就要结婚了!
宁祥宇似乎还没做好准备,内心怎么会有些空荡荡,她那么快就搬走,以后是不是就看不到她了。
怎么,等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宁祥宇的心情特别复杂,嘴上总是说着盼她赶快走,赶快走,走了耳根子清静,走了就没人和他抢生意了,而她宣布要走了,他怎么却有些失落呢?
可他尽量掩饰这样的失落感,“好啊,我高兴的很,走了好呀!”他表面上仍然逞强的说,然而却不自禁的要走,不想继续待在这看两人你侬我侬。而他在心里还在想着这阿俊有什么好。
邵逸飞和白语涵也难以置信她那么快就要结婚了,而她则格外豁达乐观地说:“到那时我会给你们准备请帖,你们都来,尤其是我店里的那些顾客呦。”
大家纷纷应声好以后,锦娘就挽着阿俊的手走了。
而转过身去的锦娘,眼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本来嘴上报复他时会很痛快啊。怎么说了以后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心还会痛呢。
她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不要心软,不要心软!而这么个负心汉,不知道自己再怀念了。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而明天,就是自己要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还挺期待。
她在内心冷笑。
而风吹进她衣袍里,吹得她的身上的伤口,好疼好疼,每天为了要保证气色好,不得不画浓妆,每天看到人时还要装作一副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虽然身上的伤口用一种膏药会很快愈合,可是心上的呢?
没错,那一日白语涵梦境中的画面确实是锦娘真实遭受的!
有的时候不相信一个人的运势,有的人运气不好的时候,连喝口水都塞牙,而锦娘被宁祥宇赶走的那一年,运气是真的不好,有的人倒霉起来真的很倒霉。
而自己就是那个倒霉鬼,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迎来的不是拯救自己的人,而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那个人,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他的可怕之处让锦娘只要一想到他就胆寒,但是她只有自己默默地去承受着这一切。
阿俊,一个拥有着俊颜,但是内心确是异常黑暗的人!
锦娘在别人面前装得很好,其实是她不想被别人看她笑话,倘若自己在宁祥宇面前展现出她混得比较差的一面,那自己就输了!
宁祥宇,我若承受十分的痛苦,也要让你承受几分!我这次要让你身败名裂!被很多人唾骂!被人所不耻!有的人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宁祥宇,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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