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白秋月去认嘉慧郡主为自己义母后,她会经常去送嘉慧郡主自己的绣的作品,嘉慧郡主看到她绣的东西,赞不绝口。
白秋月也跟嘉慧郡主聊起来关于自己的母亲,“我的母亲原本是一名绣娘,因为绣工出众,被我的父亲看上,之后,就开始了她那凄苦的人生,出家为尼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那时候我只不过十岁的年纪,就要遭受父母分离,我因为看不惯父亲,就搬出去跟我母亲住,这一住就是八年的光阴。”
那一日,宰相的闹事让白秋月如鲠在喉,她至今想来还是内心很不愉快,如同什么东西堵在自己心间,午夜梦回,还有一种悲痛感。
“后来,我遇到了柳画师,他也是能倾听我的人,只可惜,在我二娘的唆使下,我父亲认为我两有私情,但其实我是清白的,被人凭空污蔑,我愤懑不已,只得离家出走……”白秋月诉说着自己的过去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有些气愤。
“所以,后来你遇到了温滢芊,又被她逼迫嫁给王武,又遇到了邵将军抢亲的事情,这些其实都是由不得自己……”嘉慧郡主接着叙说着,这样的风浪如果换作是自己都承受不住,更何况白秋月这样没有背景的弱女子!那些年,也是太辛苦了。
“是啊,我那时候经历了人生的很多痛苦,但是我仍然觉得要坚强面对人生!所以,我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白秋月语气坚定地说。
嘉慧郡主听了,没有瞧不起她的想法,很是欣赏她的这份坚强,则很怜惜地握住了白秋月的手,温柔道:“秋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你以后有什么不愉快的跟我诉说,我疼爱你。”
听了嘉慧郡主的言语,白秋月把自己的头靠在她的怀中,嘉慧郡主抚摸着白秋月的头发……
一般同样心性的人才能聊到一起,同样气场的人才能相合,而嘉慧郡主和白秋月还有一个最大的相同点,就是,她们都很善良,都想着去接济民众。
那日,趁天气正好的时候,白秋月跟着嘉慧郡主施粥,分发点心分给难民吃,其实,白秋月看到那些难民骨瘦如柴的样子,心理很是难过,有些地方战争纷乱,饿殍丛生,很多人居无定所,吃不上粮食,百姓们民不聊生,白秋月看到一个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喝着粥,也不管这粥烫不烫,就喝得比较快,她知道,这小男孩已经饿了很多天了。
这男孩吃完,不禁抹了抹嘴,显得很回味无穷的样子,他对白秋月道:“这粥真好吃,比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喝得粥好喝多了,我家的粥就只有一点米,喝粥就跟喝汤似的!”童言无忌,说出的话恰恰是真实的情景,而他的母亲则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不要说太多。
白秋月听了,热泪盈眶,后来又分给这个小男孩一些吃的,这些人感激不尽。
白秋月和嘉慧郡主提议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个难民的住所,让这些没有地方住的难民有可以住的地方,不至于颠沛流离,于是,按照白秋月的建议,嘉慧郡主特意安排了住处给他们住,还给他们置办一些衣物和被褥,这些难民感激不尽,纷纷说白秋月和嘉慧郡主是心善的人。
白秋月有时候会跟嘉慧郡主去庙里祈福,嘉慧郡主很敬重神明,经常去庙里烧香拜佛,那日,两人特意去当地的观音庙去上香。观音庙中的观音佛像威严,手上拿着玉瓶,玉瓶中放着杨柳枝,有一种睥睨芸芸众生的端庄肃穆的感觉。
观音的法相很多。有千手观音,有送子观音。而这个是杨柳观音。
嘉慧郡主则带着敬重的心情跟白秋月说道:“这个玉瓶是净瓶,瓶中装的水是甘露水,寓意净化洗涤万物的贪嗔痴,而这个杨柳枝则是一个法宝,此乃佛道之物,用来普度众生。”
白秋月自从上次寻神莲一事对神明更加有敬畏的感觉了,她觉得一切说不定都在神明的眼睛底下,不由得更加相信宿命。自己的结局,究竟是怎么样,难道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吗?然而,她也不敢细想!
香客络绎不绝,这个观音庙的香火很旺,据说很灵验,外地的人也慕名而来,前来上香。
白秋月虔诚地跪拜在观音像的面前,上了一柱香,心理默默地许了一个愿望,那就是祝愿将军平安归来。
上好香后,两人将祈的平安福挂在了心愿树上,心愿树上的平安福在风中摇来摇去,这树上的平安福已经挂满了,这也象征着这世间多少人的心灵寄托和祝福啊!
就在她们顺着石阶慢慢走下去的时候,白秋月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与她擦肩,白秋月注意到他戴着面具,在她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那位男子戴着面具!
当初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是他将自己从鬼门关救了回来,要不是他和灼华夫人,自己早就死了!
“廖枫?”她在心理想着,直到她和嘉慧郡主坐上轿撵的时候,她还在思忖这件事情,然而再回头望的时候,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在去灼华夫人那坐客的时候,白秋月还在想当初遇见廖枫的那桩事情。
灼华夫人诞下了一个女儿,如今已满一周岁了,据说,她抓周的时候,拿了一枝画笔,别人笑着打趣道:“说不定长大后是个女画师呢!”
白秋月看到那个女婴,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看着生人也不害怕,灼华夫人温柔道:“我家思凡不怕生,一出生眼睛就乌溜溜的打量着四周。”
“是啊,她真讨喜!”白秋月没来由地很喜欢这样的小女孩,她不禁逗弄起她来,用一些小玩意给她玩,她开心地“哦,哦”地叫了起来,直拍小手。
“思凡,这名字真好听。”白秋月夸赞道。而灼华夫人看着这个宝宝,眼神中透着无限宠爱,透着期许,“是啊,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平平安安长大,若是平凡,过着普普通通的人生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白秋月知道,灼华夫人又有怅惘了,于是就命令巧玉将自己亲手做的虎头帽给灼华夫人,并谦逊地说:“碧云姐姐,我的手笨拙,做得这个是我的一番心意,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白秋月闲来无事做就会做一些手工活,如今,她刺绣,做帽子样样精通,让人不禁感叹她的巧手。
只见这个虎头帽跟买的差不多,而且那个虎头很是可爱,惟妙惟肖,灼华夫人也很是开心,对白秋月道:“怎么会嫌弃呢?我开心还来不及呢!秋月妹妹真是有心了!”
白秋月听灼华夫人这般开心,她的心情也是很明媚的,然而,她想起来了那日看见廖枫的事情,不禁问灼华夫人道:“廖枫,后来死了吗?我记得那一日被荣王抓住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灼华夫人听了白秋月问这桩事情,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妹诉说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廖枫没有死,是我用腹内孩子去威胁荣王的,廖枫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照顾了我很多,所以我念及他对我的衷心,自然向荣王去求情,荣王只得放了他,不过他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罚,挨了荣王好几鞭。本来要废了他的手脚,但是我对他说让他为我腹内的孩子积福,他只能放过他了。”灼华夫人说的时候,神色忧伤。
白秋月想起来,那段和灼华夫人与廖枫在一起的日子,也很是开心,她打心眼里也是认廖枫这个朋友的。
那就是了,那一天遇到的人很有可能是廖枫!
灼华夫人叉开话题,又想起来上元佳节的事情,灼华夫人饶有兴趣道:“每逢上元佳节都是很热闹的,妹妹,你到时候也出去逛逛街。”
听了灼华夫人这般说,白秋月自然是很欣喜的,而灼华夫人怀中的婴儿突然哭了起来,灼华夫人命她的侍女把她带下去小解,原来啊,只要她一哭,灼华夫人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白秋月觉得孩子是很有意思的,而灼华夫人也对白秋月道:“听闻你是怀了孩子了,等你孩子生下来你就知道带孩子的麻烦和快乐了!有苦有甜吧!”
白秋月听灼华夫人说育儿经听得津津有味,两人说着说着竟然忘记了时间,白秋月也对自己肚子中的孩子有了期待。
温滢芊又搬回了将军府,温滢芊看着白秋月,态度变得比以往好得多,虽然白秋月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还是表面上装得很好,太夫人见温滢芊回来了,自然也对她很好。
白秋月怕与她再发生什么矛盾,于是就搬离了将军府,和巧玉一同来秋月小筑。
在秋月小筑的一段日子,是白秋月内心最宁静轻松的时光,每天听着窗外的鸟叫声,心情会很愉悦,打开窗,新鲜的空气钻进来,带着竹子的清香和花儿的馥郁的味道。
晚间的时候,白秋月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悠扬的笛声,她不禁问巧玉道:“巧玉,你有没有听到笛声?”
而巧玉则摇摇头道:“我没有听见,或许是小姐你,出现幻觉了!”
“也许吧!”白秋月喃喃。
之后的日子里,她抱着对邵逸飞的思念,对腹中孩子的期待,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很快,到了上元佳节这一天,这一天早上,白秋月自然悉心打扮一番,心情颇好地与嘉慧郡主,巧玉,花臣一同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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