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高照。
地面渐冻,生冷无比。
很快。
文武百官恭候多时,老朱家一行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贴身太监马云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高声宣旨:
“帝曰:跪着!”
(真有这么个人,绝非杜撰)
“臣等遵旨!”
文武百官与朱家三子一孙,齐声高呼。
跪在最前面的是太子,落后一个身位的汉王朱高煦忽然挪动膝盖,前移了两尺多,跪到了最前面。
朱大胖一看,暗呼糟糕,他虽然不知道老爹搞什么名堂,却深知父皇必定在暗中观察,二弟这么逾越的行为,不是找死么!
耐不住心中担忧,哼哧哼哧艰难的拖着身躯挪到了与汉王并齐的位置。
“哼!”
朱高煦鼻孔里冷哼一声,他一向瞧不起老大,认为谁家还没有个没出息的孩子,朱高炽在他眼中就是最没出息那个,身体肥硕,行事怯弱,毫无天家风范。
并且他始终认为自己才是太子之位最合适的继承人,不能因为老大比他早生几年,就忽视能力,选弱不选强吧!
外殿大门紧闭。
“混账!”
朱棣坐在龙椅上,透过窗口能看清所有人的小动作,此刻也是面色难看。
老二实在太没有规矩了!
往常如此也就罢了,可他知晓老爹就在某处,怎能不心惊肉跳,兄友弟不恭,岂不成了子不教,父之过了!
若是在洪武朝,他们这些小弟若是敢跟朱标这样,绝对能被老朱打成残废!
“去。”
朱棣沉着脸,挥了挥手。
“遵旨!”
旁边侍奉的太监恭敬的取出两个跪垫,从侧门走了出去。
侍奉太监走到百官近前,低声细语道:
“两位殿下,地上凉,还请垫着些。”
“不用,走,快点拿走。”
朱高炽连忙挥着胖手,小声驱赶道。
朱大胖可太熟悉老爹了,侧门一开他就知道有问题,不然为何只拿出两个蒲团,不说文武百官,便是太孙和赵王也在跪着。
他心知不妙,自然不愿触这个霉头。
“来,给我拿来!”
朱高煦低声唤道,地上生冷,他跪得膝盖酸痛难耐,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侍奉太监进退两难。
“走啊,我让你走!”
朱高炽急道。
“来!来来,我让你来!”朱高煦不耐烦的催促道,大眼瞪的浑圆,配着脸上那一把浓密的络腮胡,呵斥起来相当吓人。
侍奉太监犹豫着,还是把跪垫拿了过去,毕竟他没少拿汉王的金豆子,而且就算拿过去,太子仁厚也不会事后怪罪。
可若不拿过去,得罪了汉王,日后别说金豆子没了,就是这条小命,都说不得会被他折腾走。
“哎呀,老二啊,你…你就这样吧。”朱大胖苦着脸,颇为无奈的唠叨两句。
“我哪样啊!”
朱高煦愕然:“这地上多凉啊,我跪个垫子还不行了?”
“一点规矩没有!”
朱高炽小声嘀咕两句。
吱呀!
殿门打开。
朱棣披着大红龙袍,坐在龙椅上,正闭目养神。
“儿臣叩见父皇,圣躬安!”
“臣等叩见皇上,圣躬安!”
“朕安。”
朱棣睁开眼应了一句,起身走处殿外,走到太子和汉王面前,依次搀扶起两人。
“谢父皇!”
两人躬身施礼。
“诸臣都平身吧。”
“谢皇上!”
朱棣面无表情对着汉王看了又看,忽然开口道:“今天当着天下文武百官的面,你说,朕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太子多病,汝当勉励之这句话啊。”
“爹,这……”
朱高煦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朱棣这一脸阴沉的表情,和质问的语气,他如何敢说出口,一时间不由慌了神。
“说啊!”朱棣阴沉的逼问道。
“皇帝没说过。”
朱高煦低声道,这种话私下里传无伤大雅,若当着群臣拿到明面上来说,他决不敢开这个口。
“皇帝没听见!”
朱棣龙颜大怒,怒喝道。
朱高煦咬牙喊道:“皇帝没说过!是我胡说八道!”
“掌嘴!”
朱棣命令道。
啪!
朱高煦死死咬着牙,颤抖着身子,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在脸上。
朱棣抓住朱大胖的腰带,往前拉。
没拉动。
回头瞪了他一眼。
“爹,爹,你这……”
哆哆嗦嗦的朱高炽苦着个脸,不敢跟朱棣较劲,只能任由他拉着走。
最后一把推到了龙椅上。
“坐下!”
“不敢……”
朱棣狠狠瞪了他一眼:“坐下!”
“爹……”
吓得朱高炽瘫在上面不敢动弹!
朱高煦在下面麻木的打着自己耳光,在这一刻心如死灰。
“太子之位已定,天下可安!”
朱棣站在龙椅旁,手放在大胖肩膀,环顾四周,庄重开口。
群臣面面相觑,部分汉王党的大臣们冷汗扑簌簌落下,心中惶恐不安。
“今后再有像汉王这样满口胡言的人,胡乱传闻,动摇国本,立刻拖下去满门抄斩!”朱棣话语坚决,气势威压全场!
哗啦啦!
文武百官皆凛凛不敢正目而视,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太子万福金安!”
朱高煦面色挣扎,最终臣服在朱棣狠厉的目光下,缓缓跪了下去,咬牙高喊:“太子,万福金安!”
“诶,安,安,快起来吧你们。”
朱大胖愁眉苦脸的,可着劲抬手,跪的他十分不自在。
“没听清吗!太子爷让你们平身!”
朱棣呵斥道。
“谢皇上,谢太子!”
“好了,退下吧。”
朱棣挥了挥手,赶走了百官。
“臣等告退!”
文武百官陆续撤出了宫殿,其中汉王党的人脸色苍白,极不好看,各个口称身体不适,步伐却格外的快,出宫上轿就走。
实在受不了太子党的嘲讽。
“陛下,这三征漠北之事,老臣有本要奏!”户部尚书夏原吉站在原地,老迈的身躯依然挺拔,苍老的双眼神色坚定。
“朕稍后处理政务,偏殿候着去吧。”
朱棣随口敷衍道,他现在看到夏原吉就脑仁疼,自从下旨来年春再征漠北,半天时日来奏十多次,烦不胜烦。
“老臣遵旨,老臣等到宫禁。”夏原吉退下时,又补充一句。
“夏尚书,你快些去等着吧。”朱瞻基察言观色,连忙上去拉着夏老头就走。
否则凭老爷子那个难看的脸色,正常来说就要抄你家了,今日这是心情好,逃过一劫你就偷着乐吧。
朱瞻基心里嘀咕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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