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福子隐晦的提醒,华妃无所谓地说,“靠做奴才起家的,本宫有何畏惧?本宫的哥哥在马背上为国征战,还能打不过这些国之硕鼠吗?”
福子被华妃的话噎了一下,感情华妃还没放弃自己那个让哥哥进京平(谋)叛(反)的计划啊!
福子无奈地说,“娘娘可知道包衣在宫中到底有多猖狂?先帝后宫有一位徐常在,她不受宠爱又无儿无女,被先帝遗忘在延禧宫,谁承想徐常在的父母竟然胁迫她倒卖宫中物品,直到被先帝知晓,小小的徐家靠此营生得了几十万的家资。
徐家还只是一家独自行事,那些同气连枝的包衣家族这些年在后宫耕耘,所得何止百万之数?娘娘若是捅出来,那便是撅了包衣的根,别的不说,这满宫的奴才有多少不跟包衣有关系?还请娘娘三思啊!”
华妃将手里的扇子轻轻放下,冷酷地说,“就是因为历代皇帝宽于待人,才让这些奴才不知道姓什么?你怕,本宫可不怕。本宫只信铁拳铁腕铁石心肠,重刑之下谁还敢罔顾法纪?”
然后,华妃冰冷地看着福子,警告道,“本宫叫你来,是帮本宫出主意的,不是来打退堂鼓的。”
福子避无可避,叹了一口气,询问道,“不知道娘娘只是想对付乌拉那拉家和乌雅家,还是想对付后宫包衣?”
华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本宫自然是想为皇上分忧的,只是黄规全手里面只有乌雅家和乌拉那拉家不干净的证据,本宫无凭无据的,怕是拉不下那么多人。再说,拔出萝卜带出泥,皇上那样圣明,肯定知道所有人家都不干净,何须本宫再多说什么,徒惹皇上烦忧。”
福子松了一口气,华妃还没丧心病狂到自己单挑整个包衣阶级,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就只能委屈委屈皇后和太后了。
“既然如此,娘娘倒不必过于担心,不如就带着黄公公和证据去,到时候也不要多说什么,只让黄公公实话实说就行了,省得皇上疑心娘娘故意针对皇后。”
华妃斟酌着福子的话,怀疑地说,“只要这样就行了?”
福子解释道,“娘娘,有时候不争就是争,此次真要成功了,皇后必然要闭宫一段时间,那谁来管理后宫便要看皇上的心意了,娘娘此行表现得越公正,才越能让皇上信重啊!”
毕竟皇上肯定需要一个善于平衡的后宫之主,而不是一个排除异己的野心家。
华妃听了福子的分析,眼睛一亮,满意地点头,“你说的不错,本宫定然要给皇上一个公正无私的好印象,才好堵住前朝的悠悠众口。”
华妃站起身,抚了抚脸庞的珠翠,吩咐灵芝,“带福常在去偏殿休息。”又对福子说,“本宫回来之前,就委屈福常在留在翊坤宫了。”
福子变了脸色,不安地说,“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嫔妾全家人的安危都系于娘娘一身,嫔妾哪里敢背叛娘娘?”
华妃只是笑吟吟地说,“本宫当然相信福常在,只是福常在身边的人可不好说,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只能先委屈福常在了。”
见华妃态度坚决,灵芝步步逼近,显然是没有给福子别的选择,福子只能忍气吞声,“娘娘说的是,嫔妾不敢误了娘娘的大事。”
福子被带到了看守森严的偏殿,屋里面是惶恐不安的碧玉,碧玉一进翊坤宫就被带到了偏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偏殿门开,又见到福子进来,碧玉眼泪汪汪地扑过去,“小主!”
福子拍了拍碧玉的背以示安抚,“华妃娘娘要办些要事,咱们为了避嫌,只能先待在此处。”
碧玉见了福子,就像见到了主心骨,心里安定了许多,擦了擦眼泪,“见到了小主,奴婢就放心多了。”
福子却眼神迷离地看着虚空,“皇后娘娘是个聪明人吗?”
碧玉以为福子在问自己,想了想回答说,“奴婢只知道,自从皇后娘娘掌管宫中诸事,后宫不但运转得井井有条,连干最最苦最累活的奴才都能拿到自己应得的份例。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肯定是个聪明人!”
福子被碧玉一语道破了天机,才发现自己忽略的地方,福子也是做了多年宫女的人,宫里的潜规则甚多。比如,宫人也是有等级的,层层剥削下来,最底下的宫人能得到份例中十分之一二的东西已经是不得了,可宜修做了皇后之后,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一批人,制定了新的规则,才让所有福利落实到位。
这样的人,真的没有察觉宫中的硕鼠横行吗?如果察觉了,还故意捅给华妃......。福子不懂政治,但她懂人心,能交给敌人的一定不会是把柄,而是陷阱。
想通了的福子猛地站起身,华妃这回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福子又做了回去,自己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华妃不会相信的,就像福子也很难相信,真的有人会牺牲自己的母家来做什么。况且,华妃直接用福子的家人威胁福子做事,福子如何不怨?她又不是个受虐狂,没有给人当狗的癖好。
华妃不知道福子的小心思,她坐着轿辇,身边跟着黄规全,黄规全疑神疑鬼地看着四周,生怕从天而降一个死士,把自己弄死。
华妃看了看怕死的黄规全,嫌弃地说,“本宫说能保住你的命,就能保住你的命,缩着脖子真是丢本宫的脸。”
黄规全心中苦涩,这一次都要把紫禁城的天捅破了,自己怎么能不怕啊?
华妃见黄规全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直接看向了另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苏培盛远远看到华妃来了,赶忙迎了上去,又看了看华妃的阵仗,苏培盛本能有些不安,总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这感觉还很熟悉,就像当年宜侧福晋带着账本来捅破四阿哥府的天一样。
等等,账本?苏培盛一个激灵,看向了后面小太监们抬着的木箱子,嘴皮子直打哆嗦,试探地问,“娘娘,您带这么多人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啊?”
华妃给了苏培盛一个表扬加肯定的眼神,苏培盛不愧是皇上的贴身太监,这机灵劲儿真是满宫都难找到第二个。
“苏公公慧眼如炬,本宫正是有些要紧的事情跟皇上汇报,还请苏公公帮忙通传。”
年世兰对苏培盛一向敬重,苏培盛投桃报李,提醒道,“娘娘,可要考虑好,别引火烧身啊。”
华妃自信一笑,“公公放心,本宫心里有数。”
苏培盛见华妃心意已决,只能相信华妃真的心里有数,进去通传了。
皇上可不知道外面的阵仗,只以为华妃小女儿姿态,过来撒娇,随口说,“那叫她进来吧。”
只是华妃一进来,便跪在地上,满脸严肃地说,“皇上,臣妾有要事禀奏!”
皇上看奏折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华妃,“何事禀奏?”
华妃深吸一口气,说道,“臣妾奉皇上之命管理后宫,年关将至,臣妾对账,竟然发现御膳房的账目颇有蹊跷,经过御膳房总管黄规全的探查,账目糜烂之处数不胜数,稍稍一数便有百万之数。臣妾不敢自专,赶忙来找皇上。”
皇上气得面色铁青,国库不丰,他数次提倡节俭,没想到后宫里还有人在贪污他的钱!
砰!皇上的手砸在了御桌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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