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妃对温嫔说,“若论起手段,我是远不如你的,此次帮皇后娘娘脱困,还需要妹妹多上心。”
温嫔笑着回答,“皇后娘娘的知遇之恩,妹妹始终铭记在心,还请欣姐姐放心。”
欣妃点头,承诺道,“妹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温嫔看着欣妃有些着急的模样,询问道,“姐姐,是想让皇后娘娘尽快出来?”
欣妃不理解地说,“皇后娘娘一日不在,华妃便要嚣张一分,若是真让她掌握后宫,后果不堪设想。”
温嫔却摇头说,举了个例子,“姐姐,你觉得刚刚离开的众人都在想什么?”
欣妃略微想想,作答,“自然是十二分讨厌华妃,又碍于华妃如今的权势,委曲求全。”欣妃好像有些明白温嫔的意思了,“前些日子,华妃掌权,其他人都不痛不痒的,甚至有些人巴不得皇后娘娘不在,自己好兴风作浪,恨不得自己便是下一个华妃。”
温嫔意味深长地说,“人人都讨厌华妃仗势欺人,可人人又都羡慕华妃能有年羹尧这样前朝得力的哥哥,偏偏还是这些人最没有自知之明,总觉得只要华妃倒了,自己就能做下一个华妃。妹妹私以为,倒是该让这些人认清现实,不然总是上蹿下跳的,惹皇后娘娘厌烦。”
温嫔虽然聪慧,可眼界到底被局限住了,只以为宜修是为了趁机让后宫众人受受苦,以彰显自己作为后宫之主的仁慈。毕竟,人只有吃过苦,才能珍惜蜜糖的甜。宜修如今将舞台让给华妃,可不是怕华妃和年家,她的对手早就不在后宫了,示敌以弱的对象自然也不会是华妃。
欣妃却很是赞同温嫔的观点,“你说得对,就按妹妹你的节奏走。”
温嫔温婉一笑,自信地说,“姐姐只管等妹妹的好消息吧!”
欣妃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我这儿有些妙晗小时候的玩具,最适合小孩子启智,妹妹要是不嫌弃,我便送给妍晞?”
互赠旧物是关系好的表现,尤其是送给小孩子的东西,旧物往往是对孩子的一种祝福和庇佑,意在希望这个孩子能像旧物的前主人一样健康长大。
温嫔明白这是欣妃亲近自己,笑容满面地感谢,“妹妹求之不得呢,妍晞别看才不大一点儿,我为了找些她喜欢的玩具真是费尽心思,姐姐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谁不喜欢自己的心意被珍惜,欣妃着急地叮嘱棉儿,“快去派人将东西拿来!”
等见到东西亲自送到了温嫔手里,两人才各自离开。
欣妃回到钟粹宫,便看见安陵容在等自己,她上前握住安陵容的双手给她取暖,“怎么在这里等我?也不带个暖手炉?这手都像冰块了。”
安陵容心里温暖,嘴上却是有些小心地说,“我听宫人说姐姐快回来了,我便在这儿等一等姐姐。”
欣妃无奈地拉着安陵容往屋里走,“你呀,咱们姐妹还需要客套什么?”
进了屋,欣妃将重新烧的正好的手炉塞到安陵容的手里,才问起她的来意,“这么着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可是炭不够了?还是内务府那边又欠收拾了?”
安陵容摇摇头,小声说,“姐姐忘了,你月初才叫棉儿给我送了炭,哪里会不够呢。至于内务府,自姐姐上个月教训了黄规全,就恢复以往的待遇了。”
欣妃听到黄规全,很是生气地说,“黄规全那个贱骨头,差事不好好的做,非要给华妃做狗,还欺负到你头上来,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不成?”
安陵容喜欢被欣妃维护,只是今日她是有要事来跟欣妃说的,“姐姐向来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如今华妃来势汹汹,姐姐可有对策?”
安陵容不觉得皇后会就此倒台,可在皇后重新出现之前,欣妃作为皇后的死忠,不知道要受华妃多少折磨。
欣妃知道安陵容心思细腻,却没想到她连这些都注意到了,欣妃怜爱地拍了拍安陵容的手,“倒是让你担心了,不过妹妹不必心忧,我跟华妃不对付这么多年,她那点手段,对付我还差得远。”
安陵容松了口气,可还是不放心地说,“若是姐姐有需要,陵容愿为姐姐分忧。”
欣妃好笑地看着安陵容,“你一个小姑娘,哪能有什么为我分忧的。”
安陵容却紧紧握着欣妃的手说,“妹妹虽然没什么力量,却也知道驱狼逐虎的典故,若是姐姐信我,可以捧莞贵人和惠贵人去跟华妃斗,从而保全自己。”
只是,无缘无故的,就把甄嬛和沈眉庄拉过来当挡箭牌,实在不是个好人想出来的策略,安陵容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没办法,好人是离不开安家的。可安陵容不想欣妃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但为了欣妃的安全,安陵容愿意暴露自己邪恶的一面。
正当安陵容闭着眼等待欣妃最后的裁决时,却整个人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欣妃心疼又生气地说,“安比槐真是个该挨千刀的,把好好的女儿逼成这样。”
相处多了,欣妃也知道安陵容家里的情况,对安比槐是一天不骂就觉得心气不顺,只是如今的世道,安陵容和安比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欣妃也不能对安比槐做什么,只能对安陵容加倍怜爱。
安陵容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泪眼朦胧中,安陵容想着,这下子要把姐姐的衣服哭湿了,只是这一次安陵容心里没有了以往的诚惶诚恐和不配得感。
欣妃轻缓地拍着安陵容的背,对她说,“我不反对你去算计,这宫里不会算计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可作为姐姐,我却不想你主动去算计别人,不为别的,阴谋行事有损心性,若是做得多了,也就回不去了。”
安陵容哽咽地说,“姐姐不怪陵容吗?”
欣妃摇摇头,“你是我妹妹,莞贵人和惠贵人跟我又没什么交际,我不向着你向着谁?”
安陵容依偎在欣妃的怀里,笑容甜蜜,“姐姐不让陵容做,陵容以后都不提了。”
另一边,延禧宫中,沈眉庄神色疲惫,却仍在关心甄嬛,“你同我好好说说,今日怎么选了这身衣服?”
甄嬛反问,“姐姐会觉得我是为了讨好华妃吗?”
沈眉庄嗔怒,“你还有心思打趣我!”
甄嬛也不耍怪,老实回答,“解铃还须系铃人,华妃是皇上任命的,自然该有皇上决断。”
沈眉庄有些不相信,“今晚皇上还要宴请年羹尧和华妃,可见只要年羹尧不倒,华妃也不会失去宠爱的。”
甄嬛却自信一笑,“皇上宠爱华妃,但肯定不愿意后宫变成华妃的一言堂,不然也不会提拔欣妃和庄嫔。”
沈眉庄惆怅地说,“皇上提拔又有什么用?欣妃和庄嫔不还是只能光看着华妃主持大局?皇上啊,你若是体现不出半分价值,皇上才不会管你受了什么委屈、受了多少委屈呢。”
虽然家里教导沈眉庄要忠君爱国,可沈眉庄被华妃折磨了那么多日日夜夜,哪能心无怨气,她当然能安慰自己,是自己答应皇上的,加上沈眉庄性格里的不屈不挠,就这样忍受到至今,可心里的委屈苦痛只有沈眉庄自己知道。
甄嬛轻轻握着沈眉庄的手,心疼地问,“姐姐可是手腕又疼了?”
沈眉庄苦笑一声,“温太医让他的小徒弟卫临卫太医给我开了药,日日涂抹着,倒是没那么痛了。”只是华妃一日不停,沈眉庄的手腕就要日日酸痛,药膏再好,也需要手腕多加修养,偏偏沈眉庄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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