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封为嫔,保留封号,相当于沈眉庄晋了两级,足可见皇帝对沈眉庄这一胎的重视。
只是沈眉庄面上受宠若惊地谢恩,心中却很是沉重,自己肚子里是没有孩子的,欺君之罪啊!沈眉庄觉得自己变了,以前哪怕再怎么样,自己也不会升起利用皇帝的想法,可现在哪怕心中忐忑不安,也要一条路走到黑。
甄嬛察觉到沈眉庄的低落,悄悄握住了沈眉庄的手,许是心神不宁,沈眉庄手里全是冷汗,感受到甄嬛手心里的温暖,沈眉庄才觉得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华妃虽然料到沈眉庄怀孕,皇上会很高兴,但看到沈眉庄直接成了一宫主位,只能咬紧了牙根,才不让自己失态。
比华妃更恨的是曹琴默,别的她都可以忍,但唯独妍晞这里,谁都不行!沈眉庄踩着妍晞的周岁宴上位,曹琴默如何能甘心?
只是曹琴默比华妃更善隐忍,心里虽然已经动了杀心,可面上曹琴默高兴地说,“可见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跟妍晞有缘分呢!”
宜修也笑着提醒皇帝,“温嫔说的不错,今日是温嫔和妍晞的好日子,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
皇帝才反应过来,自己提拔沈眉庄的事情,盖了曹琴默和妍晞的风头,曹琴默也就算了,妍晞确实是他喜欢的女儿,皇帝不想让别人因此轻视妍晞,于是说道,“朕之第四女妍晞,毓秀紫微,分辉银汉,是用封尔为和硕公主。谦以持盈,弥励敬恭之节;贵而能俭,尚昭柔顺之风。克树令仪,永膺多福。”
虽然没有公主的锡之金册,可妍晞确实不再是光头公主,一跃成为姐妹中地位最高的。
曹琴默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忙带着妍晞谢恩,甚至心中升起了几分对沈眉庄的感激,若不是前面给沈眉庄的赏赐过于丰厚,皇帝也不会将和硕公主的封号许出去。
华妃本来设计让沈眉庄今日爆出身孕,一是为了将此事在宗亲面前过一遍,到时候揭穿假孕,皇帝为了给宗室一个交代,也不会草草了事;二嘛,就是为了给曹琴默添堵,一个举人之女,也敢在自己面前打肿脸充胖子。
前者虽然达成了,可沈眉庄如今荣耀加身的样子,真让华妃气得要把心头血都呕出来,后者反而给曹琴默的女儿长脸,更让华妃不舒服。
华妃拼命为自己压抑怒火,狠狠灌了两杯酒。
皇帝注意到华妃的失态,以为今日妍晞周岁和沈眉庄怀孕,触及到了华妃的心伤,只是华妃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的,皇帝心有愧疚,温柔地对华妃说,“只喝酒伤身,朕尝这道桂花蜜藕,香儿不腻,很是不错,你配着下酒吧。”
苏培盛小心端起皇帝桌上的桂花蜜藕,送到了华妃桌上。
华妃感动不已,她眼角微红,可还带着得体的笑容,端着酒杯说,“臣妾是为皇上高兴,算起来,惠嫔怀的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皇上子嗣绵延,臣妾高兴。”
这一番话说下来,皇帝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华妃吸引过去了,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形象,皇帝都要承诺,今日留宿清凉殿了。当然,虽然没说出口,皇帝确实决定今晚跟着华妃回去了。
将皇帝的神情都收入眼底,曹琴默今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若不是有九族的束缚,她真的想把皇帝和华妃这对狗男女一人一巴掌,扇他个几天几夜,非得在妍晞周岁宴犯这个贱。
安陵容虽然坐在最后面,她看着众生百态,回想着刚才路过自己的宫女,她瞧着这宫女将一个茶盏送到了沈眉庄手边,别的安陵容不知道,可她的嗅觉极其敏锐,敏锐到闻到了那宫女身上的茯苓香气。
茯苓安陵容并不陌生,她喜欢复原香方,顺便能学到很多药理知识,而茯苓恰好在其中,磨粉外用,会导致人恶心呕吐,所以在研磨茯苓粉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遮盖口鼻。
如果安陵容的判断没出差错,那么沈眉庄真的是因为怀孕才恶心呕吐的吗?可太医都确诊了,又怎么会出错呢?但是这么多年,安陵容从没听说过酸梅汤要加茯苓粉的,真是奇哉怪哉。
心里有事情,安陵容跟着吕盈风往回走的时候,也有些心神恍惚。
吕盈风注意到这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殿内熏得你不舒服?”
宫宴外人听着好像高不可攀,可参加惯了,才知道有多不舒服,菜肴很难保证温度,上殿内为了遮味道点燃的香粉,熏得人头晕脑胀,可谓是各种不方便。
安陵容摇头,问了一句,“姐姐,太医院的太医是不是天下医术最好的?”
吕盈风没想到安陵容会问这个,细细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这还真不一定,别看太医是做了官,可宫里的贵人,开药重不得轻不得,稍有不慎就会卷入斗法里,有些医术高明的,真不愿意趟这浑水。不过你放心,太医们都是经过考核才能入职的,水平还是有的。不过,要真想找个好大夫,还得看各宫娘娘的心腹太医。”
安陵容理解了,举一反三说,“那今日诊脉的刘畚,是不是就是惠嫔拉拢的心腹太医?”
吕盈风回答,“说不准,反正听说刘畚刚调到太医院来,就去闲月阁拜访,后来一直跟闲月阁走得很近,估计是想投靠惠嫔的。”
安陵容抓住了疑点,“刚调来?”
这事儿棉儿知道,“安小主不常出门,有所不知,这刘畚太医一口济州口音,听闻是从济州太医院调过来的,济州又是惠嫔娘娘的故乡,所以借着关系见到了惠嫔娘娘,惠嫔娘娘不曾遮掩,所以很多人都知道刘畚太医跟惠嫔娘娘有些关系。”
安陵容点点头,越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有太多消息对安陵容来说说是未知的,她判断不出来,但凭直觉,她感受到惠嫔这一胎怕是不会安生,就跟吕盈风说,“姐姐若是相信妹妹,就离惠嫔远一点,我总觉得她这一胎......”
安陵容未尽之语,恐有诅咒皇嗣之嫌,所以不敢说完整,可吕盈风却明白她说的意思。
“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华妃那一句,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真真是把惠嫔推到了风口浪尖,新人里最受宠的莞贵人没消息,家世最好的富察贵人没动静,她家中都在外地,鞭长莫及,也不知道这一胎能不能保住。”
吕盈风对这些可心里门儿清,又对安陵容指点道,“不只是跟她一同入宫的秀女,别看今日最失态的是华妃,可对惠嫔最有意见的却不一定是她。”
安陵容被吕盈风一点拨,立马说道,“姐姐是说温嫔?”
吕盈风肯定地点头,“别看温嫔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可她敏感聪慧,最擅长的便是一击致命,只是为了给妍晞积福,不怎么动过手。今日,惠嫔在妍晞的周岁宴上爆出了身孕,温嫔怕是已经起了杀心。”
安陵容一惊,她虽然不怎么跟温嫔接触,但满宫都知道温嫔娘娘是个难得的和善人,唯一能惹怒她的,只有伤害妍晞公主。只要把妍晞公主伺候好,温嫔娘娘就不是个难说话的,再加上出手大方,宫人们都喜欢讨好妍晞。
安陵容将一切都串了起来,惠嫔有孕这件事,她自己必然是知道的,因为安陵容观察到惠嫔虽然表现的很惶恐,可她身后的采月却不见急色,但在周岁宴爆出身孕这件事情,应该不是惠嫔主动设计的,茯苓粉恐怕就是有心人设计,让惠嫔不能再遮掩身孕,还顺便让惠嫔增加一个敌人,一石二鸟,真是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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