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旭当日回来,当日又回关里去了。
两人宴席都没吃,拉着手在乔二娘房间里说话,其他人也默契的没有去打扰。
这次他不只是回来参加姨母的婚礼,也是为了带补给过去。原来他们一行人躲在沼泽地里,靠着调皮小马贪吃,已经与马群建立起了微弱的联系。至少这些马群已经能允许他们靠近,甚至雨夜还让小马跟他们睡在了一起。
王景旭低着头,有些悲伤:“我确定以为掳回来的马并非是水土不服,它们不交配不被驯服,只是因为它想回到家乡,回到族群。”
这代表十多年来,他做的事儿是错误的,那些掳回来不久就死去的马,他充当了刽子手。
秦明月抱住他的头,让王景旭埋在自己的肩膀上。若是今年冬天挖出来的结根只有筷子粗细,她会埋在被子里大哭,更别说一件做了十几年的事儿了。
“你在外面注意身体,别担心姨母,她现在有比你还厉害的人保护。”她有想要做的事儿,也就理解王景旭想要做的事儿。
“嗯?”王景旭抬头:“柳郎中比我厉害?”
秦明月失笑:“可不是比你厉害。”她跟他讲了柳郎中与王老头打架的事儿,王景旭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不过细想,柳郎中与王景旭其实是同一种人,都护短。别想拿道德来绑架他们,他们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以权势医术压人,两人都用的很顺手。
“你也别管太多,王家家里那三个只要不惹你,就离着远远的。”王景旭摸着她的脸:“若是惹你了,该收拾就收拾,不必有所顾忌。”这个女人真是个宝,全程没有安慰自己,可自己却被她治愈。
外面的喧嚷已经接近尾声,王景旭伏在她耳边说道:“我的脏衣裳还在陈婆婆那里,你给我洗洗。”
“你还没回碎石关,直接回来的?”
“嗯,想你。”
秦明月被这直白的情话撞了一下心,柔软的双唇贴了上去。
王景旭热情回应,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
好一会儿,两人气喘吁吁额头相抵。
“太阳快落山了,你该走啦!不能延误军机,不然小霍将军要说我是红颜祸水了。”
“哼哼。。。。。”王景旭胸腔震动低声闷笑:“本来凄凄惨惨戚戚的离别,忽然就敞亮了。怎么这么皮。”伸手捏了她鼻子。
“我说你不要去,你就不去了么?”秦明月回捏住王景旭的鼻子:“攀援的菟丝是杂草,我要做那云中雁,誓与清风共比肩!”
再次被王景旭抱住,秦明月的心里也软成了一滩水:“我信你能保护我,也信小霍将军也能保护碎石关。”
这与自己伏低做小,躲藏隐蔽不为人知的初衷背道而驰,可她忽然心生鸿鹄志,想与这青天白日比个高低。
再蹭了蹭,秦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王景旭:“好了,去跟姨母她们告个别就走吧。”
一家人听到他就要走,虽然不舍,可也没有悲春伤秋,反而是安慰他家里都好,让他注意安全,好好做事。
好的家庭关系,不是谁要依靠谁,而是彼此依靠,彼此都支持。
忙活完婚礼,秦明月交代刘氏先休息两天,等过几日与她一起去县里。夏日斗笠好卖,手里的斗笠已经快见底了,好在现在王兴明已经会编不少小竹编,所以这斗笠的生意秦明月交给了王兴贵。
“去年怎么编的你也知道,五文一顶,你趁媳妇现在还没生,能编多少编多少。”秦明月叮嘱王兴贵:“别让她回家,就在镇里住着,有娘照顾咱们也好放心。”
王兴贵直点头,他看了看何氏又看看秦明月,似乎有话要说。
“你说呗,大嫂又不吃人。”何氏白了他一眼,不停的在院子檐下阴影里来回走着。
王兴贵挠挠头,已经蹿高的个子快到秦明月耳朵下面了。他扭扭捏捏:“大嫂,要不让二哥也与我一起编斗笠吧。”
整日在家里睡着也不是事儿,那竹林里的竹子将近大半年没砍过了。枯黄的倒下,把笋也压弯,长起来的新竹歪歪扭扭没法用。再这么下去,竹林就毁掉了。
“你要让他一起那是你的事儿,反正我铺子里拿货只认你。”
王兴贵老实,还想要个准信,扭头却看到何氏与娘都在冲他点头。
于是他呐呐的应了下来:“那那。。。就这么办了哈嫂子。”
油布的颜色样式变多,秦明月的雨衣样式也相应的变多起来。除了在木城县销售外,姜家的伞铺现在也开始卖秦明月的雨衣了,最近还有一支外面的商队想要与她商谈,所以需要的盘扣绑绳当然也多了起来。
回到乔家庄,秦明月隔日叫来了袁氏。为什么不是她去拜访,因为现在是生意上的事儿,她是东家当然要有东家派头。若是事事都伏低做小,下面的人会生出优越感。
“叔奶,您家老大媳妇可是会认识几个字儿?”秦明月开门见山,这事儿还是她上课的时候,袁氏的孙女,她家老大媳妇赵芳华的女儿乔梅说出来的。
“哎对,我家老大媳妇娘家早年也算是殷实人家,后面她爹这一代落寞了。”袁氏有些期待,她相信秦明月不是无的放矢。
秦明月想了想:“我想让她帮我做事儿,县里的雨衣作坊生意渐大,需要的盘扣绑带量也要增加。我又不常在家,你们手上的料做完了就得等我回来才能领到新料做。
赵婶子会认几个字儿,我想让她帮忙把这事儿担起来。您回去与她说说,若是愿意明天上午便来我这里谈谈可好?”
袁氏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儿,她心里开心,却又有些失落:“这这。。。她必定是愿意的。”
“叔奶可别替婶子答应。”秦明月笑了,她停下手里的笔认真跟袁氏说道:“赵婶子的这个事儿与您无关,她分发出去的东西做好后,还是要回到您的手里受检查。您就是我的定海神针,旁人哪里能镇得住?”
袁氏听完有些不好意思,她既希望大儿媳能得秦明月赏识,又想捏住自己手里这点权利:“哎,那我回去与她说说。”
秦明月起身送出了门:“叔奶慢走。”
她了解过袁氏家里的情况,赵芳华勤快本分又孝顺,可为人不愚昧也不因为娘家穷一味的退让,正是秦明月要找的。
至于袁氏,这点无关痛痒的小权利还是要留给她。赵芳华毕竟年轻,有婆婆在前面挡着,撕破脸皮的事儿不必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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