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站起来,她围着二楼走了一圈,摇摇头:“确实是巧妙,可对不做干货的人来说用处不大。”
大周露出一丝苦笑,这点他清楚的很。同规格的房子出租一年大概五两,售卖在一百八十两到二百两左右。
这栋房子因为这个工艺,租金一年在八两以上。而房主还不租,非要卖,底价从一开始的三百八十两降到现在的三百二十两。
比人家高出的一百多两,足以再建一层正经的二楼了。
他们房牙手上的房子是有定量的,这套卖不出去一直占着位置,虽说卖出去的提成也高,可一年多卖多租出去几套,钱不多好歹不闹心啊。
“不瞒东家说,这地段这么好,这房子一直卖不出去价格您心里应该是有底的。”大周房牙现在只想脱手:
“咱们房牙行收购过来的价格也不低,拼着这套房子我不拿中间费,给您最低的价格二百八十两。只求您让我甩出去。”这套院子在房牙行也是头疼货。
要不是当初是抵债抵回来的,高低还给卖家,他们不卖了。
听到房牙的报价,其他三人倒吸一口凉气。饶是跟账本打了多年交道的赵方辉也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是二百八十两,不是八十两也不是一百八十两?
秦明月失笑,看来这房子是真的烫手山芋。她敲击墙面,这房子用的都是真材实料,墙面厚冬暖夏凉。
房梁木材也并非用的是生长快速的轻木,而是实打实的松木。松木不生虫,有异香,是做腊货干货的好东西,这房主是下了本钱的。
再看门窗,里面夹杂了柏木。柏木与松木作用相同,只是柏木生长更为缓慢,少有能做建材的。有的地方还用柏木来熏肉,味道带着柏油香,非常特别。
秦明月道:“您就给个真心价,您做房牙的也知道,老屋有人百年立,新屋无人五年垮。”这房子她是真钟意,就算是叶含景的鸭货没做成,这楼上用来储存粮食,或者是用鸭蛋做咸蛋变蛋,都是极好的。
而且她笃定这房子还能降一些,因为房牙刚刚说了,是抵债来的。抵债跟典当一样,价往死里压。
见周房牙迟疑,赵方辉还有什么不懂的?叶含景就说道:“这铺子着实大了些,咱们做小生意哪里需要这么大的。要我说找一间七八十两的小门脸,剩下的钱还没再买栋小宅子。”
眨巴眨巴眼,她看看秦明月:“可这房子宽,要是能用一栋小宅子加小门脸的钱买下来也不错,就是这阁楼的做工咱们用不上,我看全碎石镇也没人用得上。”
此话一出,是真戳房牙的心窝子,为啥卖不出去,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全关也不是没有做腊货生意的,可要么是小打小闹,要么就是在县里有大宅子的,犯不上单独买一栋存货啊。
秦明月大牛也都摇摇头,边看边就要下楼。
“几位老板,几位老板~”房牙快哭了,一栋房子在自己手里时间太长是会影响自己专业度的。
今儿说什么也要把这房子给弄出去,要是管事不让,那也正好自己顺利脱手,爱给谁给谁。
“走走走,咱们去铺子里详细谈谈。”
这就是有戏了,几人对视一眼,虽然还是觉着这房子天价,可几人就是都满意,简直就像是给鸭货营生定做的一样。
椽子上挂风干鸭,地上放坛子装蜜汁鸭,只是这么一想,叶含景就又想到了几种味道大相径径的鸭货。
到了房牙的铺子里,戴着老花镜的小老头抬眼一笑:“大周这是带回来签约的?”
周房牙苦着脸:“您老旧别嘲笑我了,自大这房子落我手上,您见我顺过?反正今儿我不管,难得这几位老板对房子有想法,您得救救我。”
这话虽是小声说的,可也没太小声。已经不避着客人吐槽这房子的周房牙,看来确实对这房子有很大意见。
秦明月想着,实在不行,二百八十两也成。
小老头从柜台后转出来,朝着秦明月几人行了个礼:“几位老板请后院坐。”说完又扬声让小伙计倒茶。
周牙房没让小伙计跑腿,而是自己端着茶盘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老师傅出手,这烫手山芋他能甩出去了。
其实也没聊什么,老师傅只是了解了一下秦明月他们要做什么,顺便东拉西扯的聊了下家常。
“那这房子边二百四十八两吧。”
啊?秦明月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不是在聊今年的收成么,怎么突然就说价格了。
老头喝了口水,眼睛一斜:“怎么,不想要?”
“要要要!”秦明月大喜,低了三十两,她可要卖上千顶斗笠才能赚回来啊。
也没多想,反正房牙后台是官衙,总不至于想坑她二百四十八两吧。而且还有正规契书呢,都不用她写,而是印刷好的模板,只需要双方填写价格等信息,最后按上手印就成。
契书依旧是一式三份,买卖双方各一份,然后去衙门备份一份。
因为这房子是属于房牙行的,所以秦明月是不用给佣金的。若是旁人卖的,那么需要买卖双方按照成交价给一部分佣金的,一般是买卖双方四六份。
秦明月与周房牙在衙门备份后,当着师爷的面儿,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
衙门师爷为两人做见证,笑得和善,周房牙见此挑了挑眉。
就在秦明月几人拿着房契到了铺子后,周房牙也跟管事小老头说着话:“衙门师爷看样子是认识那穿男子装束的女人,虽没打招呼,可就是认识。”
小老头放下手里的老花镜,对着周方牙摆摆手:“认识还不打招呼,解决个心头大患乐傻了?去去去!”
大周房牙也不恼,只要这房子甩出去了,啥都好说。
不过半夜,谢玉就收到了一只信鸽,展开一看先是皱眉,然后又露出一丝笑意。
他拿着信来到了小霍将军的书房,见里面还透着火光,心里升起丝丝担心。他推门而入:“将军,木城县房牙传来消息,我拿给您看看。”
小霍将军从舆图上抬头:“哦?是有大鱼?”
谢玉的脸色藏在跳动的烛火里,压抑住自己那莫名其妙的骄傲:“不是大鱼,是熟人。”他把信放在桌子上:“师娘盘下了家大铺子,看来又有大动作了。”
小霍将军拿起一看:“哟,这是要做食肆啊。”他停下了话头,等了会儿才说:“还没查到她的来路么?”
谢玉低头:“线索查到卖她的老夫妻那里就断了,看样子是真不知道师娘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顺着河流往上,一路数十条支流查起来浪费时间。”
“嗯。”小霍将军点头:“也不着急,只是县里各地还是要盯紧些,这次的事儿容不得一点失误。”
谢玉点头,然后退下了。若是二十万石粮食真到了北雄手里,这碎石关也不要守了,拱手让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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