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湖旅馆。
小鞠搬着行李箱,哼着小曲儿,见姜虞出现,马上紧闭嘴巴,怕影响她的心情,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事,物是人非。
小鞠之所以心情不错,是因为姜虞昨日决定在轲湖旅馆小住几日,离开工厂后的姜虞似乎状态好了一点,没有那么的沉闷和悲戚。
唯有一点小鞠心中不安,那便是姜虞依旧每周前往监狱探视凡羡,但仍旧不得见。
自从那天巫疆强硬的想要和姜虞发生关系而被她咬破唇舌至鲜血淋漓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点微妙变化。
巫疆依旧每日去见她,陪她说话,并向她道歉,说自己不该冲动,还承诺会反思,绝不再逼迫她,会用真诚感动她。
而姜虞也没做过激行为,会和他一起吃饭,然后一同视察一线工作,倒颇有点相敬如宾的感觉。
天灰蒙蒙下着雨,路面变的湿滑,每周一次的探监成为了一种习惯,姜虞已经接受凡羡不见她的事实,至于她的执念,谁也管不了,包括早已看不惯这一切的巫疆。
“小姐,回去吗?天快黑了。”小鞠探着半个身朝外面看,见雨小了些。
姜虞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接待室,路边有辆黑色商务,不用猜,定是巫疆的司机。
她每周会在轲湖旅馆小住两日,其他时间都留在蜃山工厂,只是那次两人闹了点矛盾,她才多住几天。
坐上车,小鞠长舒一口气,姜虞看她一眼,心里有些惭愧。“下次别陪我过来,怪辛苦的。”
小鞠一时没反应过来。
“选个时间回国吧,早些和那教书先生相处,若合得来,与我说一声,我给你准备嫁妆。”
“小姐,我不能离开您的。”小鞠眼神伤感。
“哪有谁离不开谁的。”姜虞悠悠道,然后转过头看向车窗外渐行渐远的监狱,忧伤布满双眼。
凡羡,你到底准备何时见她,真的要七年都不复相见么?
姜虞垂眸,湿润的眼眶酸涩,心口再次泛起隐痛。
春去,夏末,初秋,大半年光阴。
巫疆为了给姜虞一个难忘的生日宴,特意邀请了一众达官显贵,蜃山工厂从未有过的热闹。
就连小鞠最近也快乐许多,跟着生日宴的团队跑前跑后,还收到巫疆给她的红包,足足两万块,褒奖她兢兢业业服侍姜虞。
人活在当下最重要,一直沉浸在过去,哪里还能看到未来。
桌上是两套礼服,华美异常,红蓝色系,大师定制,独一无二。
巫疆知道她自小长在贵门,见惯了锦衣玉食,自然明白这些入不了她的眼。
可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才是撬动她心房的钥匙,只要与她有关的,哪怕再小的琐事,他都亲力亲为。
蓝色礼服,完美勾勒出美人曼妙的身姿,高定的珠宝首饰更好的点缀了女人华贵的气质,就连小鞠都看呆了。
当姜虞出场,所有人都被她绝美的容颜震慑,沉鱼落雁在她面前也不过如此啊。
巫疆走向前,眼中光芒万丈,他牵住她的手,将她领到众人中间,无比自豪的对所有人宣布她就是今晚的女主,是他巫疆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众人鼓掌,声音响彻宴会厅,甚至有人起哄,要巫疆当众亲吻姜虞。
姜虞脸色微妙,轻抿着唇角,清冷的视线越过众人,似乎在找寻什么。
“虞儿~”巫疆抵近她耳边,轻语,“可以吗?”
她不语,心跳快了那么一点。
“亲一个,亲一个!”
掌声雷动。
巫疆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抵在她的后脑,然后送上一吻,轻轻浅浅,却极为珍视。
崔景森背着双手,在众人散开之前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他与姜虞、巫疆同在一桌。
从最初接触凡羡的案子开始,一系列问题浮出水面,他甚至查到墨州最高警厅没有对此案进行备案登记,更离奇的是在郊区的监狱里根本就没有凡羡这个犯人。
一个命案凶手居然没有警厅的犯罪记录,这根本就是荒谬的,至于案犯身处何处,恐怕只有一个人知道。
崔景森的视线落在巫疆身上,此刻的男人一脸幸福,倘若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子在暗中请人调查他,不知会作何感想。
崔景森不由发笑,叹息正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当他收回视线时余光瞥见姜虞正看向自己,若有所思后离席。
“崔先生。”姜虞提着裙摆,神色慌张,声音都急了,与她刚才的清冷感形成鲜明对比。
小鞠跟在身后,左右张望,然后在离两人数米的地方停下。
“姜小姐。”崔景森颔首。
姜虞因为心中有事,礼数自然没有那么周到。“我……”她再一次不知从何说起。
自从拜托崔景森调查凡羡一案之后,两人已经好几个月不见。她想过,也许对方根本帮不了什么,可她心里总是存有一丝期冀,就像那小小的火星,再次见到他之后,火星成了火苗。
“姜小姐,可否和你核实一件事?”崔景森虽然心中有了答案,但他很想听她亲口所说。
“您问。”
“你与凡羡的关系……是恋人?”
姜虞点头,没有过多犹豫。
崔景森思忖后。“那你与巫疆……”
姜虞垂眸,只做沉默。
“不好意思,您大可不必回答。”
“没什么,大家都那么认为,我也不想争辩。”说再多,又有几人相信她的话,别人更愿意看巫疆的脸色,只要他高兴,别人就高兴,他不高兴了,旁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崔景森缓步朝她靠近,声音的高度恰好只有两人听得见。
“您恋人的这个案子疑问颇多,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明。”
这句话就像天籁之音,让久处迷雾中的人寻到了方向,让身处黑暗中的人寻到了光亮。
姜虞颤动着双肩,紧抿嘴唇,心口剧烈起伏。
“姜小姐?”崔景森见她情绪不稳,赶紧叫不远处的小鞠过来。
“小姐?”小鞠慌慌张张跑来,搀扶那颤巍的身体。
“崔先生,”姜虞突然抓住崔景森的手,近乎哀求,“您能帮我么?”
她还能求谁,她只有求助眼前这个男人。
“不论什么条件,只要您能帮我。”她深知求人办事需要付出代价。
崔景森深邃的眼神如深海,一眼看不见底。他不蠢,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能正面与巫疆冲突,可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失,也不知还要等到何时。
“姜小姐,你可知这事的背后会牵扯到谁?”崔景森还不想这么直接捅破巫疆的手段。
姜虞犹疑,心里不安,可她是聪明的,却又是拙笨的。
“凡羡曾有过一次枪击,也住过几次医院,她所有的伤病都在一年内或者说半年内发生,包括她入狱,精神饱受折磨,不排除——,”崔景森指着自己脑袋,“这里出现问题,这个需要进一步查明,再有医院的监控是否经得住查验,凡羡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命案不是草草了结,而是需要经受得住各种质疑才能最终定案。”
姜虞闭上眼,不知是哭是笑,心头的郁结并没有因为崔景森的话而得到缓解,反而愈加严重。
“查吧,重新查。”这是崔景森给的建议。
“是要上诉吗?”一旁的小鞠不由道。
崔景森点头。
“可是,凡羡都不愿见小姐一面。”小鞠看着伤神的姜虞,知道这件事并不是说一说那么简单的。
“案件疑点重重,有理由申请重审。”崔景森说。
姜虞心中有了盼头,眼里的泪花闪烁。“崔先生,您能帮我请律师么?哪怕一个团队也好。”只要可以重审,她必定不惜代价。
崔景森思忖。
“有难处么?”
他有他的心思。
“姜小姐,您可否帮我一个忙,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毕竟有些冒险。”崔景森不舍让一个女子替自己办一件颇有挑战性的事。
“您说。”姜虞却很直接。
“帮我拿到巫疆近些年来的对外贸易交易记录和私人往来邮件。”崔景森严肃道。
谁都知道这是难如登天的事,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事。
姜虞思虑片刻,点头。“我答应你。”
由此,两人的合作关系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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