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开着车,而离欢三人一狗进行的眉眼官司,离欢轻轻一扭,从绑住的绳子挣脱了手脚,但仍没有把手脚拿出来,任由绳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倒是把安安狗嘴上绑着的绳子解开了,安安平时看着又懒又馋,偶尔被牵出来遛遛,但是演技也是一流。
把一只个头大,但是胆小如鼠的狗子演的活灵活现。
离欢给了安安一个肯定的眼神,安安翻了一个白眼,瞧不起狗子呢。
狗子当时在美食街可以街溜子,就凭着讨巧卖萌的手段,混吃混喝。
离欢看着自己坐到的后车厢,角落里有些深蓝色带有一股血腥气的碎布料,深蓝色的颜色已经在血迹斑斑的遮掩下,看不太出来本来的颜色。
旁边有些脏兮兮的毛巾,上面沾着一些黄色的液体,看起来也是蒸干了一样,留下黄黄的痕迹。
车厢斑斑点点的血迹和一些脏兮兮的东西,张宁看到了角落里女性被扯断的内衣,还有一些沾血的长头发。
空间中还弥漫着一股男人的汗味和脚臭味,冲鼻的很。
车厢里在将近五十度的高温下,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还有很多苍蝇围绕在缝隙里吸食着东西。
向来跟离欢过惯好日子的南可可和张宁,差点一口气没憋住,吐了出来。
压住心理的翻江倒海,张宁和南可可也是手腕转动了几圈之后,也轻松的把手腕上的绳子变得松松垮垮起来。
安安直接嫌弃的把鼻子顶到了离欢的头发里,妄图找点能够让它不这么讨厌的气息。
一路上,车从一条小路拐进去之后,边似乎进入了村里的石子小路,磕磕绊绊的速度和来回撞击的车厢,南可可差点没坐稳。
张宁用身体支持住了她要歪倒的身子,山路不太好走,有些沟沟道道,颠的几个人屁股疼,加上车厢里密闭的空气中难闻的味道结合,南可可忍不住干呕起来。
听到后面的动静,前面开车的人,连回头都没回头,反倒是把车开的更颠簸了。
南可可一头栽倒了张宁的怀里,吸取着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洗衣粉的味道。
她有点口齿不清的说道:“对不住,借用一下,你身上的味道。”
她倒是想栽到主子怀里,闻着主子身上的冷香,但是她不敢……呜呜呜!真怪自己太怂!
张宁很无语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毛茸茸的脑袋,看着离欢眼里的戏谑,闭了闭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离欢挑了挑眉,把瓷白的小脸,也埋到了安安的脖子里,虽然她还能接受这个味道,但是还是让自己的嗅觉好受一些吧。
车跌跌撞撞的行驶。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湿润起来,温度似乎没有那么灼热了。
车停了下来。
驾驶和副驾驶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拉开车门。
凶神恶煞的看着离欢:“都给我下来!”
张宁被粗鲁的拽了下来,一行人被绑着绳子拖拽着,跌跌撞撞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古槐村的位置靠近大山的边缘的山谷里,明明外面的树木都萎靡不振的样子,甚至一些早就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和高温蒸腾作用,而失去了生命。
但古槐村却看着绿油油的。
看起来无比的怪异。
河里照样的没有水,但是却不是干涸的泥床,看起来更像肥沃的土壤。
砖块灰黄色的建筑房子,老刘押着三人一狗到存放两脚羊的地窖的时候,原来跟在身后的一行人也回家了。
“行了,告诉大伙,今晚来新货了,这次的看着嫩,晚上给槐大人放血之后,大家伙吃顿好的。”
说完,老刘就像赶羊一样,把离欢她们赶进了一个像牢房一样的地方。
一路上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南可可,在看清墙上挂着的东西之后,瞬间吐了出来。
“主子,这……”她的声音惊恐而又破碎,带着一股战栗之感,浑身忍不住的发抖,还不自觉的干呕。
张宁面色有些惨白,看到这个村的怪异,和想到一群强盗眼中的猩红,他心理有个猜测,一路上不断的给自己心理建设,这没有像南可可那般直接吐了出来。
墙上挂着一个个,剔光肉的骨头架子,在木粮上有一排排风干的大腿挂在上面,看着那跟自己别无二致的大腿样貌,南可可整个人吐的惨白。
只有安安的离欢才镇定自若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没事吧?”看着两个人脸色难看到已经快到了极致的样子,离欢开口询问。
“我没事,主子……呕……”话还没说完,南可可就趴在地上干呕。
而张宁面色苍白的看着离欢:“老大,这……”
离欢双手一摊,嘴角带着笑:“如你所见。”
看着张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强忍心理不适的样子,离欢叹了口气:“不是猜到了吗?两脚羊,在诸多野史上都有记载不是吗?古代易子而食应该也有记录吧。”
南可可和张宁都有些麻木的深吸了一口气,哪怕意料到了,哪怕有野史记载,但是当真正面对这一刻的时候,总是令人毛骨发寒。
“发现了吗?”离欢扭头望着坐在地上的两人。
“发现了,主子。”南可可强撑着惨白的小脸,举手示意,毕竟从小在宫里混的,那个不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
“我也有发现,老大。”张宁深吸了几口气,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声音尽量平稳的说道。
离欢有些意外的看着二人,没想到这个情景,他俩都能还有一定的理智,没有崩溃,倒是令离欢有些刮目相看。
“具体说说。”离欢有些想知道,二人发现了什么。
看着还在吐了南可可,张宁绅士的决定先说:老大,我一共发现了三点,第一点就是这个村子没有小孩和女人,第二点就是这个村子就像是与世隔绝一般,连空气都凉快下来,和外界那缺水的样子完全不符,第三,这边的植物有点格外的茂盛,让我一时间抓不住结果。”
离欢满意的笑了笑:“不错。”
南可可不甘示弱伸出自己小小的爪爪:“主子我也有发现。”
背包都被收走了,离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橘子递给了南可可。
“说说。”
张宁看到南可可的得意的看着自己:一副自己比你受宠的样子,那股傲娇劲,配上这吐的惨白的小脸,张宁倒是没有说什么刺激她的话。
南可可嚼了嚼橘子皮之后,感受到嘴里发苦发酸的感觉,但是没有继续吐的感觉了,长舒了一口气:“第一点:这个村子里的眼神都充满着猩红之色,可能吃…”南可可咽了咽口水,模糊了一下生词,接着说了第二点:“第二点:这边树木确是葱茏,但是却只有槐树郁郁葱葱,其他的并没有这种。”
张宁有些惊讶的看着南可可,他一想却是这样。
“第三点,村里没有水,那他们喝什么?还有村落中央那棵古怪的槐树,让我也感觉一股怪异之感。”
听到两个人的话,离欢轻轻点了点头。
嘴角勾起一抹笑:“下午3:56,快四点了。按照他们的话,答案大概在今晚上就能揭晓了。”
南可可和张宁不明所以的一起看向离欢,不明白这是在打什么哑迷。
“呜呜呜,救……救我。”旁边一个笼子发出了声音,吸引了离欢一行人的注意。
在草垛里,埋着一个胳膊缺了一截的人。
“唔唔唔……”瞬间周围都嘈杂起来,在这间房子的角落里,有四五个笼子,每个笼子里竟然都装着一个活人。
这似乎是像狗贩子的狗笼,外面是钢筋的,装进一个成年人进去,整个身体都蜷缩着,几个笼子都在阴面,呼吸都几乎感受不到,要不是他们忽然出声,南可可和张宁都没有发现。
“老大,有人!”张宁警惕的看着声音的来源之处。
看着离欢淡定自若的样子,张宁心一沉,老大明显是知道的样子,而自己却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劲,原以为和老大的差距越来越小,但实际上自己进步的同时,老大又何尝不再进步呢?
一个颤抖的嗓音,带着哭腔从草垛里传来,张宁拿起旁边的棍子警惕的上前,用棍子挑开干草,露出一张惨白但却秀气的小脸。
女人一看到张宁,眼里就流出了两行清泪:“救救我们吧。”
张宁看着只剩一根胳膊,整个身体还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的女人,检查没有危险之后,站起身走到了离欢后面。
“老大。”
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李玉霞眼里的光芒暗淡了几分。
离欢迈着散漫的步伐,走了过来。
看到离欢走过来的步伐,原本失望透顶的李玉霞又像看到了新的光一样,抬起头看着离欢。
“能不能救救我们。”她用一种怪异的姿势跪在笼子里,她只觉得面前这几个人有本事,同样被抓来,他们能够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还在冷静的分析。
离欢白色的帆布鞋,踩在氧化黑透了的血渍上,蹲下来身子,和笼子里的女人一样的高度,平视着女人。
“为什么要救你们?又或者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让我来救你们这几个拖油瓶呢?”女生冷冷清清的声音在李玉霞的耳边响起,明明空气中都有淡淡的闷热,偏生她却感觉到了她话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知道的事情,我是来的最早的一个人,在还活着的人之中。”她舔了舔嘴上干破的嘴唇,带着淡淡的血腥气,目光紧盯着离欢,内心期待着离欢的答案。
“你先说,我来判断价值,这样才公平。”离欢轻轻摇了摇头,笑容很淡。
李玉霞的手因为离欢的话攥紧,知道她要赌。
但是看到自己纵横交错的伤疤,她狠狠的闭了眼,然后睁开:“我说。”
离欢笑了,伸出手里面放着一颗荔枝,带着一股清淡的香气:“请说。”
南可可和张宁眼观鼻,鼻观心,安安亦步亦趋的贴在离欢的背后。
李玉霞狠狠咽了口水,双手捧着。
离欢将手心的荔枝剥好,放到她的手掌心。
李玉霞接过之后,连忙放到嘴里,眯着眼,品尝着来之不易的甘甜。
周围几个笼子的人更加激动了,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但是嘴里都塞着一些脏兮兮破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唯独这个李玉霞将嘴里的破布,用没有被剪下的舌头,一点点的把破布从嘴里剔除。
“真好吃。”李玉霞咂着嘴里的荔枝核,不想吐出来。
“可以说了吗?”离欢语气幽幽。
李玉霞不舍的把荔枝核吐出来之后,想问离欢能不能再来一颗,但是看到对方那幽暗的眸子,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换成了离欢想听的内容。
“这个地方是古槐村,这个地方吃人肉。”说着她嘴里不受控制的流出了一些口水,抬起脏兮兮的袖子,随便擦了一把。
“别见外,嘴里天天被塞着布,嘴巴有点不受控制……”
李玉霞描述的很完整,她大概是三个月之前被抢来的,因为长的算是漂亮,一直被男人睡来睡去的,开始她只是以为这是一个恶人村,现在外面社会乱的很,什么人没有啊!失去贞洁这件事有打击,但是还算能够接受,直到……
“我发现我一直吃的食物是人肉,我最开始以为是村里养的动物,直到那天我从被绑的那户人家跑了出来,因为一次逃跑我亲眼看到了……”
“这个村子真的不是人,他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鬼,他们吃人肉,连小孩都不放过,他们把人做成了风干的食物,这一个村都是疯子,庆幸我妈给我的这张脸,让村里的男人对我有些怜香惜玉,让我苟活到现在,但是我的腿脚筋都被挑断了。”
原本还在躁动的几个笼子,也安静下来,默默的流着眼泪,她们都是女生,男人第一时间都被熏干了,女生还有些其他作用,模样好看一些的,都留下来给村里的男人发泄。
李玉霞说着,哭着,许是太久没喝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啦,只是双眼干涩的生疼。
“主子我……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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