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垂着头不言语,院子里宁静如斯,斜挂的月光忽暗忽明,一层层黑雾缓缓浮过。
蓝苏语骤然起身,“所有地方都寻过了?”
黑衣人点头应:“是。小的连菩提寺也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不见人影。主人,小的认为此人已经不在北燕境内,可能逃往到其他国躲避。”
蓝苏语紧成拳头,咬咬牙,“一定是慕容云!她不是本地人,你赶紧快马加鞭去南梁,死也要给我杀了慕容云,她肯定得到那一缕魂恢复记忆。倘若找到她,不必带回来,直接灭口。”
黑衣人拱手:“小的领命。”嗖的一声,像蝙蝠飞出高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苏语六主无神坐下,眼底幽深如一口井,毫无规律的喘着气息,微微闭上眼,希望能找到慕容云,希望她死掉。
白雪这才知晓,沈清禾的尸体没有被她偷走,听闻蓝苏语提到南梁,突然就想笑出声。
葫芦在她那,至于沈清禾在哪,难道真不在她这儿!也不是她声东击西盗走的!
白雪又等了一会,见她去沐浴,然后进房便睡觉了,这才失落的离开,回楚王府。
霍元卿没有睡,房里依旧点着灯火,他在等消息,要是没一个好消息,怕是今夜都无法入眠。
清禾是在他府中不见的,他自责不已。
白雪回来之时撞见无邪在张望,像是在等谁,这家伙居然也没睡?
她无视想侧过他,却被他叫住,脚步踉踉跄跄,一大跨步后一拖,“你那边怎么样啊!我这边……没找到人,找一晚上也没见个影。”
无邪垂头挠着脑袋,烦躁的不行,毫无收获,刚回来片刻,见到王爷没睡,他不敢进去禀报。
想等白雪回来看看情况,没想到转眼间她就回来了,便以为她会有好消息带回。
白雪更是垂头叹气,摇着头,“没有,不是她偷走尸体的。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称蓝苏语为主人,他在找我那个葫芦,也在找慕容云。听蓝苏语说,要那个黑衣人去南梁找,并且找到的话就灭口。”
“其实她不知道沈清禾死了,尸体也被盗走,她就是怕自己做的坏事露馅,才想灭慕容云之口。”
“副帅大人呀,好端端的,干嘛说自己是慕容云,现在引来杀身之祸不说,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白雪越想越是感到不适,鼻子酸酸的,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如今怪谁也无用,谁知事情会这么个大旋转。
霍元卿也没将沈清禾那天发生的惨事告诉白雪,所以白雪一直误认为,是名字的原因导致成这样。
她无法想象,明日就是杨梅所说的第三日,若得不到救治,是不是永远就这样。
无邪这才了然,“原来是沈姑娘,说自己是慕容云啊!我还以为是蓝苏语认错人了,那现在怎么办。”
他看向屋里案几上的黑影,“王爷他担心,一直坐在那都没有休息,我还以为你……唉!”
白雪别无他法,脑子猛然闪过一个想法,“要不,我也去南梁看看,沈清禾家不就是在南梁么,说不定……可能有一丝希望。”
无邪不放心她,“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啧!”白雪刨他一眼,“你留在府中照顾王爷,我去去就回,若带上你个腿瘸,搞不好还会浪费时间。放心,明日天黑之前,无论有没有结果,我都会回来。”
无邪下意识才知道自己腿没好,“那也好!你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你可真啰嗦!”白雪转过脸,不经意间眼神落到他脚上,还是那般裹得像粽子,更像大铁锤,没有穿鞋,她眉宇微蹙,“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话音落下,一个箭步跳起,消失于黑夜。
无邪怔怔看她离去的身影,他这是怎么了,心里被挠得痒痒的,想到明日……就觉得好久才能见她,心底不由得有些不爽。
……
晨光四起,沈清禾很早就起身,洗漱完之后去用早饭,与此同时,沈玉也在。
沈玉苦口婆心几句,恨不得每一样都交代好她,把她当三岁小孩一样。
沈府门外,沈清禾背着一个包袱,里面吃的,喝的,穿的,银子,应有尽有。
沈玉摸摸她的头,一顿交代。
沈清禾皆是点点头,她那么高傲的人,这个时候也只能顺着对方,那是原主的义兄,“好好好,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我能照顾好自己。”
“沈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记在心里的,等我哪日出人头地,干了一番大事,一定带你享福。”
沈玉忽地笑了,“倘若那时你还能记得我,我便是谢天又谢地!”
“我说的都是真话,一言既出,八马难追!”沈清禾做了个八的手势,“好了,不要送了,搞得生死离别一样,我又不是不回来,我绝对会回南梁的!”
因为她本就是南梁人,回来是必然的,她回北燕不过是想让别人安心,想见白雪,想见霍元卿,和做饭好吃的无邪,铁面无笑的冷言。
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跟她一样在想念。
沈玉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很远很远,影子如蚂蚁,才猛地扶住胸口。
喉咙里再也压制不住,霍然涌出血腥味。
属下天青赶忙扶住沈玉,满脸蕴含着担忧之色,“公子!”
他气得眉目拧成一团,“她就值得公子这样献出命吗?恐怕比五年前耗损两百年……还要严重,这次伤及五脏六腑,又要……你才好不容易恢复,就是因为这女人!”
“况且,她已经名花有主当上王妃,公子,……您还是放弃吧。”天青气得冒烟,那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把公子迷得神魂颠倒,不肯回去。
沈玉脸色铁青晃一晃头,“她与靖王有缘成婚,却无夫妻之缘,此生受百姓爱戴,又有丧夫之劫。”喉咙滚动,咽下嘴里剩余的血液,挺着身子吩咐天青,“沈府交给你,我回一趟雪山。”
天青叹出一口气,不得不说,公子真能忍耐,“是。”
街道上熙熙攘攘。
白雪依旧一身月白衣裙,走在大街上,东瞧瞧西望望。
“烧饼!烧饼!新鲜出炉的烧饼喽!”
“这支梅花玉簪好,配上姑娘这一身,那是天生绝配呀!姑娘要不来一只?”
“字画,字画……”
白雪眼睛都看不过来,南梁这边真好,百姓皆是笑容可掬,仿佛没有烦恼似的,她路过一个摊子,又退回脚步停足。
男子浅白蓝衣袍,布料上缝缝补补,旧得看不出是白还是蓝色,地上摆一张桌子,一列列排着整齐的黑靴子,这不是跟无邪的鞋子一样么!
白雪扫视一圈,男子立马招呼,生怕客人跑了,一脸笑盈盈殷勤的很,“姑娘,要买鞋给夫君吗?我这的鞋很结实,很柔软性,关键是穿起来舒服。”
他握在手中掰了几下,“你看这都不会断的,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有,你家夫君穿多大鞋?”
多大!白雪摇摇头,“我……他不是我夫君!我把他鞋子弄丢了,我想还一只给他,可我不知道他穿多大的!”
白雪一时感到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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