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墨竹神情慌张又有些喜悦,匆匆进来禀报,“小姐,小姐,不好了!”
蓝苏语坐在床上边用纱布缠小腿,听到她猛然尖喊声就感到烦躁,“你闭嘴,敢说本小姐不好!”抓起一个药罐子砸向墨竹身上,才哼一声缓了缓问,“大呼小叫,你想让我母亲知道!”
那双狠厉的眼睛瞪着墨竹,似乎一只饿兽要吃人一样。
墨竹当即接住,垂眸,“对不住小姐,我一着急就……”
蓝苏语顿时不耐烦,眉目紧皱,“行了行了,到底什么事?”
墨竹睁着眼睛,伸出手指,“有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坏事,小姐你要先听哪一个?”
蓝苏语一个魔鬼眼神射向墨竹,墨竹心底一颤,“奴婢先说好事!就是皇上下旨解除你与楚王的婚事,又将你另赐婚给靖王做了靖王妃!”
墨竹笑嘻嘻,两只小手揣在胸前想拍又不敢拍,“坏事就是!咱们将军府外面又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这是要等小姐您呢!夫人已经在外头……努力劝退他们!”
蓝苏语只捕捉到靖王妃,心中一喜,她计划着想如何退婚,没想到顺文帝却把她赐婚靖王,这想想就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
“消息可靠么?”蓝苏语轻声问了一句,她不想空欢喜,要的是确定。
墨竹点点头,“当然是真的,靖王府有我一个姐妹,她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圣旨已经下达靖王府了,这还有错不成!还有那个沈清禾,听说另指婚给楚王殿下了!”
蓝苏语一惊,可想到楚王时日不多,是个短命鬼,到时那沈清禾也会被殉葬,想想就更面带桃花似的展出笑颜。
慕容云啊,你拿什么跟我斗?等你殉葬后,你的一切,还是非我蓝苏语莫属。
“早如此不就好了,陛下非要将我赐给……替我更衣,我要出去看一眼爱护我的百姓,看看他们会为我做什么事!看我值不值得为他们求雨!”
墨竹扶她到镜台前,梳理青丝绾起一个简单的发髻,插入几支簪子,戴上一串红玛瑙与白珍珠制成的璎珞。
府外挤满人群,热气升腾,像蒸包似的,气都不得喘一口,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
将军夫人苏慧心站在里面,远远瞧着外头,听着声音眉宇间紧皱不已,“秦嬷嬷,还不快打发他们离去!”
“夫人,这些人叫不走吓不走,偏要等着见咱们小姐,奴婢也没办法呀!”秦嬷嬷低首回应。
“让我来吧,秦嬷嬷,扶母亲回去休息。”蓝苏语被墨竹扶着出来,脚步缓慢。
苏慧心见到她可真是难得,“语儿,你最近躲在房内是怎么了,还在怪母亲?”眸色凝重拉她摸索着手,“你要是实在不想嫁给楚王,今夜倒是个机会,母亲……”
“秦嬷嬷,扶母亲进去!”蓝苏语出声打断,“女儿的事自己会做主,母亲还是不要多管。”
以为母亲要对她说教,她赶紧支走。
“夫人回去吧,让小姐去跟百姓说说话,谁让百姓们都喜欢咱们小姐呢。”秦嬷嬷扶住苏慧心离开。
蓝苏语转身出去,清了清喉咙,柔声道:“各位……我知道你们的心愿,我在此保证,一定会替你们求来一场雨。可今日是月夕节,想必大家也想开开心心的过节,今日我……真是不方便。”
“况且过节,你们想下雨吗?”蓝苏语脚步一瘸一拐的出来,令众人脸色诧异。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是听说神女回南剑山?怎会受伤在此!”
“是啊,是啊!我们蹲在这只是想来个误打误撞,没想到,原来神女就在府中!那我们就不用去南剑山找神女了!”
蓝苏语用帕子掩捂唇角,垂着睫毛,一副病态柔弱,我见犹怜。
“我们家小姐腿受伤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小姐腿好后,一定会完成大家的心愿,绝对不会辜负大家所望。”墨竹在一旁做嘴替。
“能告诉我们,神女是怎么受伤的吗?”
“是啊,是啊!我们要为神女出头!”
“还是先给神女找个好大夫,把伤治好先吧。”
蓝苏语掐着帕子,夹着轻盈的嗓子略带哭腔,“我也不知怎的,自从楚王府回来后,我的腿就走不动了,甚至小腿在慢慢烂掉,所以……我才欺瞒大家,说我去了南剑山。”
“对不起,我欺骗了大家,不求你们能原谅,今日是月夕节,就让我好好歇一歇,你们也回去好好与家人共赏明月。”
蓝苏语把头埋进墨竹怀里,委屈极了,墨竹抚摸着她后背,“小姐放心,大家都知道的,不会怪你。而且你已经疼得两个日夜不眠,奴婢见着心疼。”
墨竹也假装抹一抹没有眼泪的眼角,主仆二人一唱一和。
众人一阵呼声,只感到心疼,怪不得他们去楚王府会被赶走,是神女受伤了,不让他们见到。
“楚王府竟敢这样对我们神女!是不是楚王殿下醒来,不分青红皂白弄伤的神女?”
“有可能是,听闻楚王殿下是个不近女色的,但凡有女子靠近,他都会反抗,甚至会砍手脚!”
“你从哪听来?”旁边一牡丹衣着女子,正是多日不见的欧阳莲依,她只是经过,听到青年说楚王不近女色,有些不信。
青年男子回应,“切,这还用听说!这难道不是全城知晓?在场的各位有谁不知道啊!”
众人交头接耳,“是啊!”
“这位蓝二小姐,好久不见啊!瞧瞧,我瞧瞧,啧啧啧!”欧阳莲依上前来打量边转身,在场人注意力被她勾起,然后再伸手过去, 倏然撸起蓝苏语衣摆。
白色的绷带赫然落入众人眼底,
“啊!……这看着就疼!更别说伤的那么严重。”
“更何况,神女只是一介女流,这怎么受得了!”
“楚王殿下也太不近人情了!神女这么照顾他,他不知感恩,还如此伤害神女!”
墨竹急忙把衣摆弄好,气道:“你太过分了,竟敢当场掀开小姐的……我家小姐的颜面何存!”
众人又开始对欧阳莲依指指点点,打抱不平。
“你捣什么乱啊!”
“你一个青楼女子,怎么掀人家姑娘的衣裙,没礼貌又没教养!”
“还不给神女道歉!”
不一会,不知从何处扔来一颗鸡蛋,欧阳莲依侧过身,那臭鸡蛋咻的一下,直接打在蓝苏语胸前的璎珞。
众人皆惊慌失措,到底是哪个不长眼所丢!
墨竹大叫,“谁扔的!”
众人大眼看小眼,都往身边人看。
“神女息怒啊!”众人下跪。
欧阳莲依站在一旁,细长的手指抚唇发笑,笑得花枝乱颤,百花为她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的细音魅惑至极,加上眼尾那一抹桃花粉色的眼影,以及眉心间的花纹,足以呈现出一个花仙似的。
欧阳莲依眼神微眨,放一个电流到某处的男子,暗示他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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