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黄花大闺女吗?”刘维语气贱兮兮的。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能碰见给你添堵的人。
江轶本来不想理会他,但是刘维拦住他不让他走,一看就是存心要找茬。
江轶只好抬眼看了看他,表情冷漠:“伤好得差不多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刘维就来了气,那天他们多对一竟然还是没从江轶身上讨到什么甜头,尤其是他自己,受伤最重。
就这还不算完,他们班主任看见伤,知道他们肯定又是在外打架惹了事,二话不说拿起拖把,想想他就心惊,那天班主任揍他们硬是揍断了三根拖把!
“你装什么装,你伤好了?”刘维笃定江轶也吃了不少苦头。
江轶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有事吗,没有我走了,打架我不奉陪,现在没心情。”
刘维一看见他这个拽样就气急,“你特么……”
“哎!那个谁!”
刘维刚想发火,就听见远处有人喊他,仔细一瞧,那人正是前几天把他堵在浴室教训了一顿的贺天圻。
似乎是想起了那天在浴室的惨痛经历,刘维立马变了脸色,像翻书一样换了情绪,冲贺天圻小心翼翼地招了招手:“天儿哥……”
江轶趁机赶紧走。
“你过来。”贺天圻对刘维招手,他并不知道刘维叫什么名字,毕竟只是揍了一顿的交情。
刘维点头哈腰的答应,赶紧招呼身后小弟跟上。
他们一溜小跑到了贺天圻身前,刘维语气特别卑微:“天儿哥,我叫刘维。”
“哦,刘维。”贺天圻的身高就算是在体育班也仍然具有优势,于是他俯视他:“你刚才干什么呢?”
“哦,天儿哥,刚遇见一个看不顺眼的,我教育教育他。”
“江轶?”贺天圻明知故问。
“天儿哥,你认识他?”
“他是我同桌。”
刘维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浴室,他好像是说完江轶以后才挨的打。不会人家俩关系好着呢,他这不长眼的还说江轶坏话,那不是在找死呢么。
“你跟他有什么梁子。”
“也没啥……就以前一块都是一个班的。”
“他人很清高?”
刘维一听这话立马松了口气,紧接着附和道:“是吧,天儿哥,你也看他不顺眼,他这个人整天装逼兮兮的,就他妈欠收拾,动他一下跟强\奸他似的。”
贺天圻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可刘维就跟脑袋缺根筋似的,根本没有察觉到贺天圻神情的细微变化,而是自顾自继续说着:“他这个人特别嚣张,我早就想找人哪天收拾他一顿了,天儿哥你觉得怎么样?”
贺天圻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轻嗤一声:“找人?你自己一个人打不过他?”
“……”
刘维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贺天圻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自己打不过,就找别人帮忙,一群人阴一个人,你还真够卑鄙的。”
“你们不准动他。”
“我说了,他是我同桌。”
……
贺天圻望着前面队伍里的江轶,心里期盼他不要拿别的菜,说好一起吃番茄牛肉面的。
他不停地向队伍前面张望,刘维以为他着急了:“天儿哥,你要是实在着急,要不咱们上前面去?”
贺天圻冷冷瞥他一眼:“不许插队。”
刘维献殷勤献失败,悻悻地缩回队伍里面去了,他身后还排着一群坏小子,要知道他们平时可是从来不排队,仗着人高马大的气势,插队了也没人敢反抗,嚣张不已。
这次跟着贺天圻规规矩矩地排队,属实有点憋屈,他们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不情愿。但是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打不过,只能受着了。
好不容易等贺天圻排完队走了,一个小弟忍不住朝刘维抱怨:“大哥,他就一个人,我们哪天找一个校外的小巷子,麻袋往头上一套……”
“闭嘴!”
别说这群小弟,就是刘维自己心里都不服气,套麻袋揍一顿又何尝不是他心里的想法。
但他思前想后,觉得这事还是不保险。
一众小弟还不明白刘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心里正不满呢,突然听见刘维来了一句:
“你们有他变态?”
众人噤声。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天在浴室被扒裤子还被拍照的经历,仔细想想确实是谁都没有贺天圻变态。
然后皆是叹了一口气。
贺天圻端着两碗牛肉面找到江轶的桌子。
他不客气地坐下,把一只碗推到江轶面前:“说好的今天吃面。”
“谁跟你说好了?”江轶手上正往嘴里送的筷子一顿,表情不耐:“我已经打好饭了。”
贺天圻一把将他的餐盘拽过来,并强行夺过他手中的筷子:“你那点儿猫食儿饭量,我一个人能吃三份。”
“显得你能吃了是吧?你拿我筷子干什么?”
“筷子我给你拿了,用我拿的。”贺天圻挺霸道地说。
江轶对这种行为很看不上眼:“你有病吧。”
贺天圻不跟他斗嘴,只是端起江轶的餐盘,三两口就把饭菜扒拉进了嘴里。
江轶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草……”
贺天圻都把他的饭吃了,到了这份上,就算再不愿意,再不理解,他也得吃那碗牛肉面。
贺天圻见他终于妥协,心情大好,随意一问:“陆泽鸣呢?怎么不和你一起吃饭?”
江轶埋着头:“他今天回家吃。”
“你俩关系这么好,他忍心留你一个人?”
“能不能好好吃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总是这么爱生气,没说两句就生气。”贺天圻夹起江轶餐盘里的一颗西兰花送进嘴里:“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因为你这个人总是很莫名其妙。”
“我怎么莫名其妙了,我在这儿没有朋友,你是我同桌,我想了解你,想和你做朋友,我有问题吗?”
江轶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贺天圻确实说的没问题,而且听起来还颇为合理。
见他被自己说住了,贺天圻笑了笑。
贺天圻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偷偷观察江轶吃饭。
江轶吃得很慢很细致,要挑一筷子面的时候必须先把面上沾的葱花先挑开,不像那些半大小子,简直狼吞虎咽,哪里顾得上这么细致。
贺天圻心里猜测,估计和江轶一起吃饭的人都没什么食欲,因为看他吃饭,再好吃的饭菜都能被他吃出一种没有滋味的感觉。
但他又转念一想,陆泽鸣好像不是这样,他食欲很足,而且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及形象。
不像江轶,贺天圻就从来没见过吃饭也能吃得这么斯文好看的人。
贺天圻很快就吃完了餐盘的菜,等到要吃面的时候他才发现刚才一直用的是江轶用过的筷子,自己拿的筷子还好好放在一边。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继续用这双筷子吃面。
餐厅的面给的食量太大,江轶不喜欢剩饭,这也是他为什么从来不在餐厅吃面的原因,不仅是面,任何不能由自己决定食量的饭菜江轶一般都不会选择,他不想搞得太浪费,他也知道自己挑。
贺天圻很快连面也吃完了,江轶果然还在精挑细选,细嚼慢咽。
“你要是不想吃就别吃了。”
“听说你以前练长跑,饭量这么小怎么跑得动,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不练的吧。”
江轶不说话继续埋头吃,吃得异常艰难,好像他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干一件极不情愿的事。
贺天圻实在看不下去,就又把他的碗夺过来,往自己碗里挑了几筷子,只剩了一小口留给江轶。
他把碗推回给江轶:“我妈说了,最后一口,是福气,不吃没福。”
江轶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极为自然地把自己的面吃了。
他心里感觉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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