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委员统计了每个人的衣服和鞋子尺码,按要求给学校上报,然后统一订制军训服。
军训服也是迷彩服,但是跟人家正经军人的迷彩服的质量差了一大截,因为他们这些衣服完全是从劳保市场批发而来的。
头一天订,第二天就到学校了,而且不仅质量差,还丑得出奇。
贺天圻和江轶明明都是按照自己平时的尺码来订的衣服,结果穿完以后两个人就跟大傻子似的。
两个人穿好以后各自转过身来看着对方,结果就跟吃了癫药一样,笑得不能自抑。
贺天圻的上衣还勉强能穿,裤子却短了一截,裤脚高高吊起露出袜子,
再配上他头上那顶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看不出形状的帽子,简直就是《乡村爱情》里的刘能本尊,再好的颜值也拯救不了这股二傻子的气质。
江轶的上衣倒是正好,裤子长短也差不多,就是裤腰太松,感觉松的好像能够装下另一个江轶。
“你的裤腰这么大?”贺天圻十分惊讶,然后朝江轶走过去,心里担心江轶实在是太瘦了。
然后他佯装帮江轶比量裤腰到底宽多少,实则趁机在江轶腰间揩了两把油。
江轶察觉了他的小动作,把他不安分的手拍开。
没想到贺天圻不仅不知收敛,反而更加明目张胆变本加厉起来,不仅揩油,还在江轶的腰间挠痒痒,把江轶乐得不行,身体软瘫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床上。
然后一个不小心,江轶的头磕在了床栏上。
江轶捂着脑袋疼得直吸气。
这可把贺天圻心疼坏了,立马不闹腾了,心里后悔得甚至想把自己两只爪子剁了。
刚认识江轶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江轶挺有意思,他就挺想逗他惹他生气,看他炸毛的样子就觉得特别好玩。
但是慢慢的,贺天圻就觉得江轶越来越惹人心疼了。
他认真思考过,倒不是江轶变了,而是他自己变了,他控制不住地去在意江轶的喜怒伤痛,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喜欢江轶了。
有时候他对江轶的心疼自己都会觉得夸张,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愧疚、懊悔、心疼,恨不得去替江轶受那本就没有必要去承受的伤痛。
大概这就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吧。
就像现在,他一个劲儿地催问江轶:
“没事儿吧?怎么样?把手拿开我看看是不是碰坏了?”
说着便试着去扒开江轶的手,那样子简直小心翼翼到不行,眼睛里满是心疼。
江轶突然也不疼得吸气了,然后直直盯住贺天圻的脸,他看见贺天圻的眉毛都耷拉下来了,眼神里也满是忧虑。
于是他突然自己放开了手,对着贺天圻笑了起来:“哈哈,不疼,骗你的。”
贺天圻呆愣了一瞬。
江轶再次强调说:“真没事儿。”
贺天圻的面色突然冷峻起来,因为他反应过来,江轶是为给他宽心才这样说的,于是继续伸手要查看江轶头上的伤口。
磕的那么重,声音那么响,自己都听见了,怎么可能不疼?
弄不好还磕出了伤口了呢。
江轶不想让他看,他直觉贺天圻一定会小题大做,于是想起身躲开。
结果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天灵盖又“铛”一下撞到了上铺的床板。
江轶条件反射抱住了脑袋,然后原地坐了回去,随即疼得骂了一声:“艹……”
他今天是不是水逆啊,怎么不是撞这里就是撞那里?
江轶又疼又气,于是气不忿儿地想,要不今天把这脑袋割了算了!
贺天圻一边心疼一边埋怨:“我就看看你伤口,你非要躲,躲什么?”
他这次终于扒开了江轶的手,察看了好一番,头顶倒是没多大事儿,可能是受力面积大,疼一疼也就完了,没有明显的伤口,倒是后脑勺,扒开头发明显看见肿起了一个大包。
就这江轶还说不疼呢,这么大一个包能不疼吗!
贺天圻突然生气起来。
“要不你今天请假吧,别去军训了。”
“为什么?”江轶不明白地看向贺天圻。
他早就知道贺天圻会夸张,但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夸张,他不就磕了一下脑袋吗,还能因为这个就不去军训?他又不是有多么娇气。
“我看你今天不适合训练,出师不利,这是玄学,你得相信。”贺天圻抱着双臂,一本正经地说道。
江轶不由笑出了声:“你还信这个?”
贺天圻却眼里蕴着怒意,反问他:“不疼了是吧,缓过来了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被贺天圻这样教训着,江轶就有一种贺天圻好像是自己爹的错觉。
但他不能答应贺天圻不去,他知道贺天圻内心非常期待这次军训,贺天圻和别人都不熟,所以他得陪着。
于是江轶使劲搓了两把脑袋,试图以短暂而剧烈的疼痛镇压后脑那种隐隐的肿胀的跳痛。
道理嘛,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个包以后用手指甲在包上掐一个十字架来封印差不多。
看他这么虐待自己的脑袋,贺天圻心疼地想去阻拦,江轶却站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看着贺天圻说: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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