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一旁的林秋崖心中腹诽。
“什么自己的恩自己报,送的东西还不是在师父那里偷摸拿来的。”
明觉老和尚看了好些时候,险些就这么把武彦和林秋崖两人晾在一边了,突然醒悟过来的明觉老和尚这才合上所看之书,声音颤抖。
“不知小友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古籍,不知是否还有别的……”
武彦明白明觉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没有了,只有这四本。”
明觉叹了口气,虽然只有这四本,但对于如今的佛门来说,这已经是天大之喜了。
原本是想拒绝武彦所说的报恩之事,但看了看这四本古籍,便收回了这些心思,这四本书,为了道禅寺也好,为了佛门也好,他不能拒绝。
武彦自也是明白些人情世故的,一些话他直接说出来会更好。
“住持,还请把这四本古籍收下吧,您要是拒绝了,我拿回去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只能放在角落吃灰,还不如还入佛门,使其回到它应在的地方。”
明觉老和尚会心的笑了笑,将四本书整理好,板板正正的摞在一旁,诚恳道。
“多谢武小友赠书之情了,于此事之外,不知小友还有何事?若是有什么道禅寺需要帮忙的事情,小友尽管说便是,我道禅寺绝无不应。”
武彦顿时是心里有了底,便直言道。
“住持,我旁边这位名林秋崖,是我至交好友,我希望可以让他在道禅寺的西崖之下的风洞中磨砺武艺。”
明觉老和尚顿时惊讶。
“进入风洞?虽说没有什么不行的,但是风洞之中的风力极强,所蕴含的危险亦是难以估量,当真一定要进去?”
林秋崖则是声音坚定。
“还请住持成全,磨砺武道,本就不是什么一帆风顺的路子。”
明觉老和尚点了点头,只要洞口有人守住,即使有人受了伤或遇到什么危险亦是可以第一时间救助。
“既如此,那西崖二位随时去便是。”
武彦微微一笑,林秋崖则是大喜。
“那就多谢明觉住持了!”
“无妨,无妨。”
在后续闲聊中,明觉老和尚这才不经意间看到了林秋崖所佩的刀,准确的说是刀鞘,其中有两个口是空的。
在明觉老和尚年轻时,自是也在江湖之中闯荡过的,当初的明觉对于一些特殊物事很是感兴趣,其中便有这黑耀刀鞘的传闻。
“林小友所佩的刀鞘可是能入三把刀,且三把刀的长短各不相同?”
林秋崖诧异,这么看起来明觉住持似是知道他所佩的这个刀鞘。
“正是,如今只有一把刀入内正中。”
明觉老和尚点了点头,似是在决定什么,转而朝着禅房外呼喊了一声。
“净彻。”
下一刻,先前的青衣僧人便出现在门前。
“住持有什么事情吗?”
“净彻啊,你且去罗汉殿,将那柄置于正中的那把短刀取来。”
净彻应是之后便去取刀了,不时净彻拿着一柄由牛皮包裹住刀身的短刀走了进来,而后依着明觉住持的意思,放在了林秋崖面前。
“此刀名雀影,一直置放于我寺的罗汉殿内,放了多久贫僧也是不知,自从贫僧入寺起,这柄短刀便在罗汉殿了,既然林小友缺刀,贫僧便做主将此刀赠予林小友了。”
林秋崖扭头看了看武彦,见武彦也是微微点头,便拿起这柄名叫雀鹰的短刀,将包裹刀身的牛皮取下,这柄刀便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三人面前。
雀影短刀,映月而舞,其名寓意刀影如雀跃,快如流星,于敌无隙。此刀长二尺三寸,重四斤六两,厚背薄刃,刀身雕以雀影,削铁如泥。
林秋崖目光灼灼的看着这把短刀,双手齐上,那是爱不释手,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两人。
武彦无语的瞥了眼林秋崖,摸了摸鼻头,尬笑着看向明觉老和尚。
“住持见谅,林秋崖这就是这种性子,爱刀爱的紧,住持莫怪。”
明觉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无妨,无妨,既如此二位就且于我寺住下,我去为二位安排住处。”
武彦哪能让眼前这位老人家亲自去,连忙就要起身搀扶,却被明觉老和尚摆了摆手拒绝了,一定要亲自去才行,武彦拗不过明觉方丈也只能由着明觉老和尚去了。
武彦扭头又看了眼林秋崖,林秋崖那仿佛是看到脱光了衣服的俏娘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一把刀,那发亮是眼神,都不说收敛一点,武彦再次无语的撇了撇嘴。
通往林息县的官道上,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带着一个书童行走在路上,这个书童年岁不大,有个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时不时的就要喊个累,要停下歇歇脚,显然是没有出过远门,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而行走于前面的青年书生,则是理都不理这个书童,而这个法子也是极其管用的,落后的书童见自家公子走远,也只能自己加快步子追赶上去。
这个书生出自幽州山平郡的王家,名王琢玉,其家族曾为乾明王朝最具盛名的一代名门,更是天下儒生共同仰望之名门,后来不知因何破落,从锦绣山川的隆兴州迁至贫瘠的幽州,后又在这三十年的轮番朝堂更替,最后家底败落,甚至连祖宗学问都丢了个七七八八,王龙阳也成了个寒门仕子。
性情孤傲的他在这山平郡也颇有些名声,本身就是一难得一见的读书种子,可是太过狂傲,山平郡的学子皆是对其敬而远之,生怕惹得这位不高兴,就是一通洒洒文章骂的自己狗血淋头,虽男子皆是敬而远之,可奈何王琢玉面貌实在俊美,为其倾心的世家小姐不知凡几,也因此得了个唯在姑娘间才口口相传的“琢玉郎”之称谓,而这一点使得王琢玉更是被世家子弟嫉妒在心。
因山平郡少有学识大家,原本前几年就应该南下寻名师求学的他,因家中父亲去世,故而于家中操办了丧事,守孝三年,如今已经弱冠之年的他这才得以南下求学。
“李宪,走快些,约莫还能在城门关闭前赶到林息县落个脚,你莫不是想在这荒郊野地中,席地而眠?且不说那些个山中的豺狼虎豹,单单是那些个流匪马寇就能把你给生吞活剥了去。”
远远落在后面的名叫李宪的书童,听到前方自家公子的呼喊,心中不由得一紧,年岁不大的他哪里经得起这般吓唬,自是迈开两条短腿连忙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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