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桓伊城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除了一间大门紧闭的客栈。
“老墨,昨晚上那些个死人咋就全没了,话说你俩是怎么睡的那么香的?都不害怕的嘛?”
赵淳风自从出了客栈,就对客栈和那焕然一新的街道感到惊讶,也不知道那些个难收拾的东西是被怎么给弄的那么干净的。
武彦自然是知道回事,现在已然成为桓伊城城主的柳北赋,收拾这些东西还不简单吗。
“我不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
赵淳风一想也是,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问了,在他看来,这到底也是个没有结果的问题不是。
三人一马外加马脑袋上的一只小傻雕,就这么沿着大道,往桓伊城外行去。
彼时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莫名出现了一个浑身血污的古怪家伙,那人衣服脏乱的瘫倒在地,双眼无神,时不时的发出痴痴傻笑声,来来往往的人都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这家伙而后便不再在意,如今这样的人小街巷口到处都是,要么是闹事被揍的酒鬼,要么就是要钱不要命的赌徒,而地上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甚至连路过的小黄狗都懒得多看一眼。
这人目光呆滞,眼中重重画面闪过,似是在回忆过往,可那过往却好似是越想,越是让他痛苦。
幽州的某处无名村落,那是他的降生之地,本该于家乡享受父母慈爱,兄长柔情的年岁,他却是吃尽了苦头。
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同村中稚童一样,取了个二狗这么一个随意名字,说是好养活,叫着也顺口,自从他能提物干活开始,便被自己的母亲如同使唤畜牲一般的使唤自己,他好像从来没听过自己母亲叫过自己儿子,对自己的呼喊一直都是“二狗子”这么一个和畜牲一般的称谓,他不明白,明明他和他的大哥一样,都是打娘胎里出来的,明明都是一个爹,一个妈,为什么他们兄弟二人的待遇诧异如此巨大,每次当他看到自己父母和自己的兄长在一块的温馨场面,都让他心中升起妒忌,时间久了,便成了狠。
终于有一天,他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粗瓷碗,被他的母亲拉到院子里,拿一把扫帚抽打,边打边骂他是一个只知道吃干饭的小畜生,连他哥哥一根手指头都不如,他死死攥住拳头,一声都没吭,明明家里七成的活计全是他干的,为什么还要这么被打被骂?他不明白,也不理解。不知被打了多久,他的母亲好像是打累了,便将扫帚往旁边一扔,叫他在这里跪三个时辰。
这次,他没有听母亲的话,待他的母亲进了屋子他便起了身,进了灶房拿起了那把他用了很久的菜刀,那一天,他杀了他的全家,父亲、母亲、还有那个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的哥哥,刀挥下去那一瞬,他只觉得他解脱了,他是那么自在,那天晚上他拿走了父母给他哥哥准备成亲的银钱,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了十数年的地方。
后来他的银钱花完了,饿了好几天的他实在是撑不住了,他去偷了包子铺的包子,结果包子没偷到却被老板打了个半死,后来误打误撞的遇到了那个看起来就很有权势的胖子,看着那胖子穿着的锦衣华服,他羡慕极了,他听说这个胖子马上就要上任郡守官职,郡守是多大的官?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做人,他不要再做狗了,他便去打听这个人,尽自己的所能,掏空心思,最后终于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随后被如同施舍一般,签了卖身契,做了一个普通小厮。
自从那日开始,他走在大街上,别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起初的厌恶、恶心,变成了现在的讨好、畏惧,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了权势甜头,他觉得他终于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也是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不把别人当做人,所有比他弱的人,他都要像欺负路边野狗一般,狠狠践踏,当初那个打的他半死的包子铺老板,被他活活当街打死,却无人敢管。
后来,他靠着自己的狠辣,越爬越高,所有人都害怕他,甚至连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都要给他一分薄面,他后来改了名字,他不再叫王二狗了,他叫王强,他发誓,他一定要变得很强很强,他要做人上人,要让所有人都怕他……
或许那时的他也没有想到,临了临了,自己最后的命运,却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出了桓伊城,行在林荫大道之上,赵淳风牵着马,一脸不悦,原本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成想现在赵淳风的额头上又多了一个好大的包。
赵淳风心中的郁结之气现于表面。“老墨,先前你咋不早点出手啊,不然那些个毛贼哪儿能一拳头抡我脑袋这一下。”
武彦无奈道。“我哪能想到你会一个人跑到人家匪老大面前骂人家,你离他那么近,我哪里来得及救你。”
这不,三人一马外加一鸟的奇怪组合刚出了桓伊城,没走多久就碰到了一批山匪拦路抢劫,武彦也不知道赵淳风是哪里来的胆气,居然一个人就趾高气昂的走到人家山匪头头面前喝骂教育人家,说什么你们那些个正经行当不干,净干这些偷鸡摸狗之类的言语,说的人家山匪头头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直接是抡起拳头就照着赵淳风的脑袋来了一下,这一下可是不轻,打的赵淳风蹲在地上哀嚎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至于之后的事情,自然就是武彦同林秋崖一起三下五除二的将这些个拦路山匪收拾了个服服帖帖。
赵淳风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屁来,马脑袋上的小傻雕一脸不屑的瞧着前面给它牵马的赵淳风。
赵淳风又怨了半天,却也只能默默地牵着马前行,而小傻雕似是感受到了赵淳风的憋屈,不时地从赵淳风的肩膀上飞起来,然后像一支利箭般射向前方,再从前方飞回来,如此反复,就好像再说“以后要晓得打不过就跑,就像我这样。”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你这傻鸟,小心我趁老墨不在炖了你!”赵淳风抚摸着疼痛的额头,愤愤不平地说道。
小傻雕闻言,立在马头上嘎嘎叫了两声,回应着赵淳风的责骂,一副你能抓到我算你牛的样子,气的赵淳风就要去抓住小傻雕狠狠揍一顿。
“好了,别闹了,快些赶路吧。”武彦见状,连忙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赵淳风的肩膀。
赵淳风愤愤不平地瞪了小傻雕一眼,加快了脚步,而小傻雕继续一副高人形象立在马头之上,唯我独尊。
武彦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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