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一脸不信的模样，摊了摊手，“首先我没有说谎，禅宗的修行之法与寻常修士不尽相同，没有超凡境修士坐镇是事实...”
钟朔信誓旦旦。
顾月眉头微蹙，钟朔所说的这种情况，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一旁的袁璐开口问道：“什么原因？”
钟朔嗤笑道：“以外物提升起来的境界，又如何得以窥见超凡？”
顾月如梦初醒 ，“你是说，他们拥有如此这般数量的金元境修士，其修为皆由外物提升而来？”
钟朔点点头。
“到底是什么天材奇物，竟能造就这般数量的金元境修士？”袁璐喃喃道。
顾月猜测道：“禅宗之人大肆收集信仰，难道与之有关？”
钟朔有些意外地看了顾月一眼，“你之前接触过此物？”
顾月摇头道：“只是猜测。”
前世的世界上便有诸多教派林立，互相传教争抢信徒，其中三五个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大量教徒的宗教，甚至存在的时间都超过数千年...
当时的顾月不理解，为何某些传教士既不为利，也不为权为名，好似真的是怀着一颗普度之心。
如今看来，或许其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晏殊姐姐倒是聪慧...”
钟朔笑道，其实对于山上修士来说，特别是与少阳寺有所接触的修士，很容易便能看出他们的秘密。
实则他们也没有将这个秘密当成是秘密藏藏掖掖。
“原来如此...”
“但既然这禅宗有这般令人惊惧的金元境修士数量，怎么会甘心停留在这一城之地？”
袁璐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好奇。
一百多名金元境强者。
不说征战，光是分头行走天下，进行传道，走遍太清大陆怕也不是不可能。
林承墨皱眉道：“而且很奇怪，太清大陆上生活的凡俗，虽然无法修行，却也不至于愚昧，怎么会形成一城之地，皆信徒的规模？”
之前听老道所说，对于凡俗方面的传教一事，禅宗好似从来未曾动粗，反而是那副救苦救难的神仙形象...
“他们也得出的去。”
钟朔不屑道：“禅宗在风夕城地界扎根，许多势力与之井水不犯河水，或许还能容忍它的存在，一旦敢离开风夕城地界，他们试试呢？”
顾月点头道：“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出现什么宗派信仰，这种能够撬动他们根基的事物出现。”
“小师妹，你是说...”
顾月颔首道：“宗教信仰一旦开始传播，短时间内或许还没什么，但时间一长，你一座宗门，还要不要吸收新鲜血液了！”
听到顾月的解释，袁璐林承墨两人恍然惊醒。
之前的清田观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若是想要放开，招收弟子，即使道观再不济，对于凡俗来说也是山上门派，被收入门中，总归是有那么一丝希望修行登山的。
但清田观的情况，显然已经许久，甚至数十年未曾招收弟子。
其原因便是如今风夕城范围内的山下凡俗，几乎都成了少阳寺的信徒，从他们之中招收弟子？到时候这批弟子成长起来，道观易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同理，若是放任禅宗走出风夕城地界，届时他们便是一根搅屎棍，搅合着锅里的白粥！
如此情况之下，禅宗若是走出风夕城地界，确实会遭受到难以想象的打击。
“至于他们传教的本事....”
钟朔摇头叹声道：“对于凡俗来说，苦难，是传教最有效的方式。”
此言一出，就连顾月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钟朔开口道：“若你作为凡俗中一佃农，某年天公不作美，大旱三月，半年，一年甚至数年，你该如何？若是此时拜求那所谓的神佛有用，拜求神佛便能迎来一场甘霖，久而久之你会如何？”
“再有，若是你所处之地，来了一只妖兽，每日进食一人，那妖兽在你们生活的地方呆了三年甚至十年，而此时有人告诉你，若是虔诚祈祷，便会有神人现身诛杀妖兽，绝望之下你会如何？”
“再者，若是你是一凡俗，原本静谧的生活，却被一场罕见的瘟疫席卷，而这瘟疫却根本无药可医，到了尸横遍野之时，却来了几个人，告诉你们只需心诚，与他们一同信奉神人，这瘟疫便能退散。”
“而所有的事情，事实也正如他们所说，只需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所有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你若作为凡俗，会如何？”
听着钟朔滔滔不绝的例举，顾月几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袁璐脸色微白，“你的意思，是他们操控着背后的一切，故意制造苦难，只为了博取凡俗的信仰？”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钟朔的脸色微冷，“禅宗的存在，对于某处地界的众多势力来说，就好似一颗毒瘤...”
顾月的眼镜忽然一转，笑问道：“你们酆都城势大，又有强者修士坐镇，何不直接动手，替风夕城铲除了这颗毒瘤？”
钟朔好似早就猜到顾月有此问，回道：“酆都城隐世，并不适合参与到这些争斗之中...”
“当真如此？”
“这有何假？”
“明白！”
顾月微微挑眉，从方寸物中掏出床垫被褥开始铺放，嘴里招呼道：“师姐，我们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再赶路去找酆都城。”
“好...”
袁璐笑着应道。
“哎？”
钟朔顿时傻眼，“合着我在这里说半天，就白说了？”
顾月撇嘴道：“你也说了，对方金元境强这么多，我们这小胳膊细腿的，去了还不够人塞牙缝的，而且还指不定还有多少藏着的凶魂恶鬼...”
说着顾月好似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连忙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嘿嘿笑道：“别在意，不是说你...”
面对突然转变了态度的顾月，钟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之后，钟朔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此事自然不能强求诸位，既然如此，你们便慢慢找我酆都城所在之地。”
说着钟朔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顾月小腹位置，“不过你们动作地快些了，不然怕是...”
“小子，你威胁我们？”
林承墨瞪眼道。
钟朔仰头与林承墨对视，丝毫不让，“反正酆都城近来只有我一人在外，你们尽管去找便是。”
钟朔嘴角微仰，眼神好似在说，你们自己能找到酆都城的入口，算你们厉害！
“若是拿到你所说的那什么众生源，我们要分走一半！”
沉默了许久之后，顾月方才开口道。
“成交！”
令几人有些意外的，是面对顾月提出来的要求，钟朔几乎没有思考，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就好似去买东西，店家开价万两白银，而自己还价一百两，店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答应了这桩交易一般，令人总感觉被坑了把大的。
“你们做鬼的，也需要睡觉？”
见钟朔也开始摆弄起一处墙角位置，顾月好奇地问道。
钟朔没好气地瞥了眼顾月，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忍住了，闷闷没说话。
“你们是不是可以无视物体，穿墙穿山行走？”
见钟朔不说话，顾月继续开口道。
钟朔的嘴角直抽抽。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钟馗的...鬼？”
“不认识！”
钟朔怒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点烦！”
“第一次跟鬼交流，好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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