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噎东嗅嗅西看看,居然真的让他在金影身上闻到一股异香。
不对,很熟悉的味道……黎噎取下金影腰间香包,放在鼻尖嗅了嗅。
虽然说天下香料数百种,所配之香味琳琅满目,但是这味道极有辨识度。
他曾经在梦悲所调配的香料中闻到过,难道是同一张香方。
“不对,不对。”黎噎将香包系回去,淡定地坐回位置上,拿起蟹块继续啃。
“思路打开些,金兄弟说不定是梦悲的朋友……梦悲朋友也太少了些……除了阿橘。”
阿橘,阿橘。
黎噎抽着嘴角,思路还是别打开了,说不定是铺子里卖的,金兄弟恰好买了而已。
“恩……应是如此。”黎噎煞有其事地点头。
“何事应是如此?”谷荒泽恰好走进来,听见黎噎坐着自言自语。
黎老板指着趴在桌上的金影说道:“他应当是睡着了吧?”
谷荒泽探了探金影的鼻息:“睡着了,习惯就好。”
“他经常这样?”黎噎愣住,没想到啊,这样的汉子居然有暗疾。
“根脚特殊,一魂双体,另外那副躯体有事去处理了。”谷荒泽喝了口酒,也吮吸着蟹块,全身散发着疲惫的气息。
还能这样的?不过涉及到根脚,黎噎不敢多问,他但察觉到谷荒泽有些异常:“你饿了?单吃蟹生不好,来碗粥吧。”
金影给黎小宝叫了一大碗的海鲜粥,还剩下许多,黎噎另盛一碗递给谷荒泽。
接过粥碗的谷荒泽并没有动勺,他沉默半晌,有些感慨地说:“逢生码头上,每日都有数不尽的修者出海。”
“其中很多人,寄希翼于找到那些失落的上古仙山洞府,里面灵芝甘露仙草无数,恍如仙境,从此远离纷争,千年无虞。”
“然而多年过去,从未有修者找到过。他们这样抛家弃子去寻梦境值得吗?”
黎噎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有梦想,那跟条咸鱼有什么区别。咸鱼至少还能吃呢。”
“修者已经够惨了,连梦都不能做,那不是比凡人还要凄惨吗?”
“再说了。”黎噎用肩膀蹭了蹭他,仰着头,脸色被酒微微熏红,“去海外仙山,就不能拖家带口吗?好日子一起享福嘛。”
谷荒泽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很危险。要出事。”
“修者的妻子和儿子,难道就不是修道之人吗?他们也能很有本事吧。”黎噎理直气壮地解释。
“修道之人至少能活三五百年,今日没本事,不代表明日没本事。”
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咽进喉中,谷荒泽身上升起淡淡暖意:“你还是太天真了些。”
“是你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找不到不代表没有,说不定只是找到了不说,也说不准,我们脚下站的这块地方,就是仙山洞府。”黎噎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掐指算道。
谷荒泽挑眉:“这种说法,能找到纯属侥幸。”他喝着粥,灰心丧气渐渐消了,虽然他丝毫不信黎噎的大梦话,但听着也是熨帖。
“不是我说。哎这东海的鱼虾蟹参,就是格外地新鲜,灵力充裕。说不定就是吃了仙山仙草养的。”黎噎又啃起蟹块,吸得嘬嘬响。
咔擦。咔啦。
黎老板忽然捂住腮帮子,从嘴里拿出一粒黑色小石子来。
“乖乖………”生蟹里面的肉应当像果酱般软绵绵的,里面怎会长出这么大一块石子来。
“你看,这就是侥幸嘛。”黎噎将小石子丢在桌面。
谷荒泽摇摇头,本来不甚在意的他,忽然笑着凝固,捏起那粒小石子翻看。
“先生,黎老板!失礼了!”金影忽然醒过来,连连道歉。
接着面无表情地从嘴里吐出一只小竹筒,“卢镇长来信。”
黎噎也来了精神。
“信上说,蜗灵如今暂住你家,与梦婶互相照应。你应该放宽心了。”谷荒泽打开信,念着里面的内容。
黎噎连连点头。
“信上还讲……”谷荒泽有些迟疑,黎噎迫不及待也凑过去看,突然安静下来。
“祝煌来东海找我们,不日就到?”黎噎问:“不日是几日?”
“大概能几日到就几日到,但是总会到吧。”谷荒泽回答,他倒是能估摸出祝煌的意图。
想必梵鸿去龙关山的事情,祝莲声已经知晓;祝煌修为尚浅很容易暴露,才被他爹赶来东海。
也罢,也罢,拿捏住儿子,还怕拿捏不住老子。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能让祝莲声拖住梵鸿。
“想来就来。我家够大,容得下这枚小鱼。”谷荒泽不动声色将那枚石子收起来,继续看黎噎吃宵夜。
另一头。
生洲城一条街道的当铺之外,有人正在急切敲门。
里面的唐安俨与越皎罗,从白天讲到黑夜,正讲到照尊大人衣不解带地照顾昏迷的黎噎。
“之前金影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啧啧啧,你看过我哥这么在意过别人没有?还是死对头的旧情人,哎哟这关系乱得………”唐安俨一脸八卦。
越皎罗大美女疯狂嗑瓜子,“这黎老板真是魅力非凡,哎,你该带我去见见真人呢。”
“好说好说。啊,从刚刚一直听见敲门声,你该去看看吧。”
唐安俨毫不在意地嗑瓜子:“听这熟悉的敲门节奏与声音,不是来找我的,我不去。”
越皎罗立刻会意,脸上泛起微红,难得有些羞涩的小女儿情态。
“我哥这种老房子都能着火,你和龙清友磨磨蹭蹭这么些年,算怎么回事。”唐安俨将八卦的火烧到越皎罗身上。
“咱们这些奇怪东西,难得遇见合眼缘的,还不赶紧给姓龙的一个名分撒?”唐安俨坏笑。
越皎罗先是有些意动,忽然眼神黯淡下来,她站起身,却往反方向走去。
“我走后门,你自己开门吧。”华衣翩跹,悄然而散。
唐安俨翻着白眼,扔下瓜子起身去开门:“拍拍拍,别拍了病鬼!你不是刚发完烧吗,力气那么大?”
…………
越皎罗漫步在城楼之上,曼妙的身姿如月下清莲,寒风吹拂着她单薄的罗衣。
一阵熟悉的箜篌琴声,在城楼的另外一边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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