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我的闺蜜吉村夏美,你要叫她吉村姐姐!”看着惠子介绍的这个吉村夏美,成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尤其是当她穿上那身和服,更是让人觉得格格不入、怪异至极。
按照成延以往的经验来看,日本女性普遍身材娇小,很少有人能超过一米六的个头儿。惠子的身高在众多日本女子当中已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可没想到跟这位吉村夏美一比起来,竟然还要矮上好大一截!甚至在某一瞬间,成延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联想:倘若此女与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吉村少将站在一块儿,活脱脱就是中国古代名着《水浒传》里武大郎和潘金莲的既视感啊!
不过此刻的他也无暇顾及这些问题了,因为就虽然努力了但也仍然实在无法将目光从吉村夏美的身上移开……
“吉村姐姐好!”既然是惠子的闺蜜,那么按常理来说,其年龄应当与惠子相仿才对。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眼前这位女子在外貌上却明显比惠子年轻许多,起码有十岁之差!若把关静珊也拉入比较行列之中,将此二女并肩而立,恐怕旁人都会误以为她们乃同胞姐妹呢!看到这一幕后,成延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说她是小关的妹妹也应该会有相信吧?
“原来您就是成延君,早在山东的时候我就听藤井先生讲过您,只是当时我不在青岛,否则两年前我们就认识了。”
听道这句话,成延立刻就明白这个女子是谁了。
“原来传说中的思雅小姐也是我们日本人,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就不知道吉村将军是您……”
“她是我的叔叔,我的父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在山东从事活动,我小时候还在叔叔家长大的。”
“难怪如此,如果早知道吉村小姐是我姐姐的闺蜜,我应该早就认识您了。”
“难怪外面都说成延君嘴很甜,招女人喜欢。”
成延与眼前这个自称贾思雅的女人聊得热火朝天,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句接着一句,仿佛永远不会停歇。成延心中暗自揣测着:“看她这副模样,估计她的母亲也是位中国人吧?”然而,尽管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成延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毕竟,不能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中国人,就见到每一个不一样的日本人都猜测他或者她也跟自己一样吧,那自己岂不成了贾宝玉了。于是,他继续与吉村夏美愉快地交谈着,话题从生活琐事到兴趣爱好,无所不包。而那个关于吉村夏美身世的疑问,则被深深埋在了成延心底。
“我这个弟弟可是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惠子心中泛起一丝不悦,看着成延和那位闺蜜谈笑风生、相谈甚欢的样子,她不禁皱起眉头。那女人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妖娆妩媚,仿佛天生就是个勾人魂魄的尤物。而成延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惠子暗自咬牙切齿,心想:“好一个狐狸精!”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打断他们的对话,但出于礼貌和修养,还是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没有发作出来。然而,这种忍耐并没有让惠子心情好转多少,反而让她对那个闺蜜越发地反感起来。
“放心吧,成延君怎么说是一个干净的孩子,我怎么会勾引成延君呢?”吉村夏美和她的闺蜜惠子之间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使得吉村夏美能够毫无保留地与惠子说出一些过分的话来 。毕竟,惠子也非普通女子——她同样身兼特工要职,两人一个活跃于中国山东地区,另一个则潜伏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她们两个都并非表面那般单纯无瑕,只是不知道吉村夏美的姐夫酒井对此会作何感想呢?他是否了解这两位女性背后隐藏的真相呢?
“这一次夏美姐姐的来意,我也能猜得出来了。是不是因为那批棉布的事儿,这恐怕现在谁也爱莫能助了。刚刚关东军军部下的命令,就连丁文东的印花布都得在哈尔滨就地销售,更别提作为战略物资的棉 布了。我想夏美姐姐也应该有更深的靠山,比如吉村将军,还有我的哥哥,他们不知道…….”成延聊了这里,不想再被人牵着走了。他也知道跟丁文东那点印花布相比,垄断了整个东北的思雅牌可是大头儿,这一次军部命令不许布匹离开哈尔滨,恐怕还想着将数以千件计的思雅牌棉布运到兴安各省、挣取高价的吉村夏美绝对是不甘心的。
“放心吧,我吉村夏美可是陆军部特高课的大尉,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违犯 军纪的事儿呢!”那位女子,从骨髓深处散发出一种妖艳气息。尽管此刻她说出口的言辞颇为端正,但那股深深烙印、无法抹去的妩媚之态,依然如影随形地侵蚀着她整个人的气质。仿佛无论怎样努力去掩饰或改变,这种与生俱来或者后天养成的妖娆韵味都已根深蒂固,难以磨灭。
“如此就好,没想到夏美姐姐还是…….我如果早知道如此…….”一瞬间,成延被这种妩媚劲给陷进去了,嘴巴微张着却发不出声音来。他呆呆地看着对方,心中一片混乱。毕竟,自己的那些经历和眼前这个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此刻的他,仿佛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内心的秘密被无情地揭露出来,让他无地自容。
成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尴尬和无助,这种感觉令他十分难受。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还太过稚嫩,远不及对方那样成熟和有阅历……
“好了,甭再欺负我的弟弟了。这一次主要是为你们介绍一下,毕竟我这个闺蜜听说我在哈尔滨开了这家茶道 馆,特意来看我的,至于生意无所谓了,她的布挣得钱又不是她自己的。”惠子给成延解了围。
“这一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应该担心的是那些背后的股东吗?”或许是因为在山东生活得太久了,吉村夏美对于这样跪着的坐姿感到非常不适应。实际上,同样也是在美国待久了的惠子也有相同的感受。因此,她便起身去拿了三个软垫过来,每人分配一个。随后,大家又再次围坐在一起。
“对了,今天我去一中送关关上班,看到新来了一位鸠山俨校长,不知道惠子姐姐认识这个人吗?”成延不想再被动了,于是转移了话题。
“这个家伙居然也来这里了,难道他在北平待不下去了。”夏美和惠子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声来,但却又像是被吓到一般,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生怕会因此而招来什么祸端似的。
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成延心中顿时明悟过来——这个名叫鸠山的家伙绝对不是个普通人物!尽管鸠山家族对外宣称他们向来对中国充满好感,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在其他方面是否也能保持这样友好的态度。毕竟人心隔肚皮嘛……想到这里,成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放心吧,这个人虽然也叫鸠山,但不是正牌的鸠山,只是一个鸠山家的仆人冒名顶替者,让关小姐不要太将他当回事。”惠子似乎猜到了成延的担心,连忙安慰着他道。
“原来如此,我说呢。鸠山这个姓这么高贵,那有那么多……”成延似乎恍然大悟。
“这个鸠山虽然不是正牌的,但还是不要揭穿的好。”惠子继续说道。“他这个人最讨厌就是有人拿他的身份说事儿,虽然不要太将他当回事儿,能不得罪他,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有时间你可以问一下宪兵队的鸠山副队长,他知道的最清楚。”
由于冷不丁地插进了这个话题,吉村夏美大尉也就不便多说了 。面对着自己最要好的闺蜜,她实在不愿让对方产生任何疑虑,觉得自己别有用心或者怀揣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乎,吉村夏美大尉决定保持沉默,不再继续深入探讨这个敏感的话题。尽管心中可能仍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在这一刻,她更看重与闺蜜之间的信任和友谊。所以,她选择了克制自己的言语冲动,以免给这段珍贵的情谊带来丝毫负面影响。
“您好,村山警佐!外面 你的徒弟方先生有事找你!”就在那几人闲聊到无话可说之际,一名茶馆的侍女匆匆登上楼来,向众人禀报了一个消息:方恺前来寻找成延。听到这个消息,成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目的就是避免自己在这里耽搁太久。
成延深知,与这些人长时间纠缠并无益处。因此,他特意嘱咐方恺在此刻寻他,给自己制造一个离开的契机。
这样一来,既不会显得突兀,又能让其他人觉得事出有因,从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此刻,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这场无聊的闲谈,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那我下去了,方恺是山东人,可能不太方便知道您 的身份。”虽然成延会找机会将贾思雅的真实身份透露给方恺,但这时候还表现出一种对其的关切心情。
“好的,那你快下去吧。有关货物的事情,我下午还要去货场看一下,不知道成延弟弟在不在?”
听了这软绵绵的一句话,成延好悬不想下楼了,他就知道这个夏美绝对不像刚才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但他也没点破,只是说:“我今天明天都在,可以随时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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