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死你,不只是为了复仇,更是要阻止你伤害更多的人。”
“尤其是我的伯父和妹妹……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哪怕耗尽最后的生命,我也要把你诛杀在此,绝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家人!”
冯季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澹泊敬诚殿内,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着这些好似主角团发言一样的热血台词。
明明是一家子烂人,伤害别人的时候毫无愧疚,轮到自己受报应反而激动起来。
你既然有这样的心情,那么为什么不想想那些被你迫害到不能温饱、甚至直接被你奸污致死的人,他们是什么感觉,他们的家人又是什么感觉?
“说完了?”
“看不出来,瘦瘦小小的哥布林还有这么多体力说大话啊。”
“我承认我是世人眼里的‘恶人’,也不在乎他们不理解我的‘善’。你虽然是个烂人,但你的能力对新世界的完成有用,所以我最后一次招募你,准许你成为我的信徒。”
我不厌其烦地谆谆教诲着,希望这个可堪一用的人能够迷途知返,投入我的怀抱。
不过这种人我见多了,他们有着自己独特而自私的善恶观,当我损害过他们心目中的核心利益时,他们是不会皈依的。
“善恶什么的都无所谓,我只要你死!”
“对于人类来说,我的替身能力需要吸入香气;但对替身来说,沾染即吸入!你那暂停时间的能力,只要不能立即杀死我,我就要让你吃到死!”
“殿内空间相对密闭,气味也不易逸散,这里就是你最后的坟墓!”
“这些鹅卵石怎么会在殿里铺成奇怪的矩形……那就让你把这些鹅卵石吞下去吧!”
冯季利用说话时间稍作休息后,立即靠在大门上,把替身挡在身前,防止我的“时间暂停”直接秒杀本体。
随后他便全力催动了“暴食之味”,喷射出巨量的诡异香气,妄图再次让我中招。
“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天生肺活量就很大。”
“即便我没有特意训练过,我依然可以闭气两分钟而不影响正常活动。”
我漫不经心地解说起来,甚至不在意说话的时候会呼出一部分空气,减少闭气的极限时间。
因为他已经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砸,瓦鲁多!”
“视界”干脆利落地把冯季挪移到了我的脚下,“暴食之味”则留在了门口。
“两秒……?”
“为什么你只需要两秒就能……”
冯季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惊恐,他不明白为什么两秒钟的时间里我就可以把他从门口搬到皇帝宝座,更不明白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死他。
“你和你的家人都没有把老百姓当人,因为你们的权势和地位远远胜过普通人。”
“我的力量也远远胜过你们,所以我会用同样的态度对付你。”
“在停滞的时空里杀死你,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种恩赐;而我这个神,没那么仁慈。”
我漫不经心地开口,“视界”直接闪现到“暴食之味”面前,三拳两脚就把它打得濒临崩溃。
在我把冯季当成脚垫一般,狠狠踩在他腹部伤口上的时候,他的精神力终于不足以维持“暴食之味”,让这个替身和它释放的香气一同消散了。
“真巧,我来之前还在用人类玩弄蚂蚁般的心态,去玩弄一个管教不严的教众。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能得到一个新的、更好的、有替身能力的玩具。”
“上一个玩具被我捏碎了全身的骨肉,你来说说,我应该怎么玩你?”
胜局已定,监控器也早就在我进殿的时候就被“视界”拆毁,这时我才放肆地笑了出来,不再有一丁点的遮掩。
午后的阳光从镂空的格子里流淌进来,和“视界”散发出的金光一起,把我身下的皇帝宝座映得更加灿烂明艳。
脚下的冯季在痛苦中挣扎着,被我踩裂的伤口汩汩地涌出鲜血,将描龙绣凤的暗黄色地毯染上了妖艳的红。
环顾着谈不上典雅,还透着一股暴发户气息的清代装修风格,我向后一倒,靠在宝座的椅背上,幻想着自己也是世界的帝王。
雍容华贵,强大恣睢,脚下就是万万人的敬畏和生死,这是何其的痛快呀!
尽管我认为凌虐同类的快感并不是最高级的恶,但我的本能还是让我享受着这种高高在上,对同类予生予死快感——比起残杀普通人这种无聊的事情,折磨强大的替身使者更能让我得到快感。
“别太得意忘形了……”
冯季的声音把我从幻想拉回了现实,这种幻梦被打断的感觉让我眉头紧锁。
他压榨着自己最后的生命力和精神力,再次放出了破破烂烂的“暴食之味”。
无需多言,“视界”一拳就砸烂了这坨几乎无法行动的替身,但冯季居然又张开血口试图去咬我的脚。
一脚踹飞了这个濒死的男人,我厌恶地擦着脚上的鲜血,顺便揉了揉被牙齿和骨头硌到的地方。
“压碎的玩法我今天玩腻了,那就削个人彘吧。”
我走下王座,专心致志地拆剥着冯季手脚上的血肉。“视界”强大的力量和精密度得以及时止血,让我的“玩具”尽可能长久地保持鲜活、发出呜咽。
“你这个残忍的女魔……不会,不会有好下场的!”
“只有历史上的暴君和蛮夷才会如此残忍,你已经不配为人了!”
或许是自知将死,冯季不再挣扎,只是怒视着我破口大骂。
“你完全搞错了,手段和过程都不重要。只要能达成帝王的结果,大家过不了几年就会接受我的。”
“就像修建这避暑山庄的清廷,他们入关的时候残杀了多少百姓,屠杀了多少妇孺?可他们做了皇帝,老百姓还不是乖乖地变成了金钱鼠尾的奴才?”
“不说清廷,就说你家。你家欺压百姓的时候,有想过他们也是人吗?被你们害死的人,家人还可以匹夫一怒;可那些被你们用穿小鞋的方法排挤,丢掉饭碗还要被说自己不努力的人,连家人朋友都不会理解他们的悲惨。他们的痛苦又有谁知道?”
“你看啊,这就是神的权柄。生杀予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神恩!”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谁是强者谁就能支配这个社会,而我恰恰就是最强!不论是普通人类还是替身使者,都只能在我的脚下哀嚎!”
鲜血和呻吟让我愈发疯狂,头脑中躁动的激情让我忍不住都想高歌一曲、吟诗作赋了。
“风雷不眷祚时衰,
胡马金戈滚滚来。
踏尽炎黄千里血,
摧残华夏百年灾。
衣冠一改妆盛世,
土木兴隆掩尘埃。
自古成王败为寇,
尧桀何必两分开!”
诗兴大发,我顿时以“视界”的铁手作笔,指力一吐便在王座右侧的红木墙壁上刻下一首七律。
人们总是如此愚蒙,对大清的统治都能接受、对洋人都能跪舔,那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的统治?
只要我成为最后的胜者,民众自然也会臣服于我,这件事不会因为我暴戾恣睢而改变——能让我成为反面典型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最终战败,没能成为神明或帝王!
“这边!”
“监控显示那两人向这边去了!”
殿外的嘈杂声音让我愈发烦躁,这帮警察怎么总是来得这么快?
“算你好运,今天不玩了。”
我冷冷地丢下一句裁决,没有等冯季绝望和痛苦的呜咽完成,“视界”就锁住他的脖颈,硬生生把他的头颅从身体上拔了下来。
掐断带出来的脊骨,我拎着人头略加思索,直接打破了皇帝宝座后面的屋墙,借助“视界”强大的脚力,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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