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乌云越来越浓,压迫感令人窒息,莫家庭院肃然,就连树上的家雀,都紧闭嘴巴。
随着一声炸雷响起,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
没人敢离开座位,空气中除了压抑还多出一份肃杀。杀意从单青霞眼中闪现,她秀目凝视这对狗男女,不理解世间情感的她,几欲暴怒。
杀意屏障了雨滴的溅落,雨水似被杀意驱散,或是被杀意绞成蒸汽。满庭院的花草树木同时峥嵘,暴涨数寸。
“师父。”莫星语焦急,她知道师父的强大,就怕她一怒之下毁了自己的家园,灭杀场中所有宾客。
单青霞扭头看向莫星语,单手指天,一道淡绿色光辉从她指尖散发,慢慢上升与屋顶平行,化作万道光芒将莫府笼罩。
“你,跟我进来,我有话问你。”单青霞修行多年的道行,在这一刻失守,内心慌乱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单青霞离开后,压抑的庭院顿时轻松不少,道贺的客人连连抱拳,打算逃离是非之地。
但走?如何容易,此时的莫府就像一所囚笼,把所有人困住,无人可逃。直到这时,陈七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不该随意招惹陌生人。
莫家两位主人更是骑虎难下,边陪着笑脸,边安排各位进厅堂静候佳音。仙人毕竟喜怒无常,与常人不同。
一炷香后,空气中的压迫感才消退,空中的雨滴穿过屏障,溅在堂前。
许坏呆呆站在廊檐下,看落雨打湿房檐,心中百感交集。随意的调戏一番,竟能惹出这般事情。女人的心,真的不懂。
“如果你喜欢她,莫要辜负,女子一生中难得遇到个痴情人。”青虹的声音幽幽传来,语气一如过往,平淡而清脆。
许坏不敢说不喜欢,那自己还算是个人吗?或许他已经不是人了。将来要成为半妖的怪物,还能称为人嘛。
前来道贺的人们匆忙离去,有的会悄悄看看他,有的发出一声冷哼,有的会朝他抛个媚眼,有的则眼含杀意怒视。
许坏想出去走走,来到这座北方最大的城市,要没出去看一眼,多可惜。
“站住,你要去哪?”三名仙宗弟子手中多了三柄剑,拦住他的去路。
许坏收起玩世不恭的痞相,沉吟道:“我想看看四兽城,出去走走”。
“不许,你是宗门要抓的贼人,岂能轻易放你离开?”三女面色阴寒,越看这个男人越恨,就是他毁坏了宗门的名声,就是他让几位同门惨死。
“让他出去吧!他不会跑的。”单青霞的声音幽幽传来,带有一丝倦意。
三女一愣,还是让出一条路来,不甘心的放他离开。
许坏在门房拿了一把油纸伞,推开房门,走进街道。
这场雨很大,街上的摊铺早已收摊,贩卖货物的货郎躲在茶馆中,叫上一壶热茶暖着身子。
绕过主道,沿岸边行去,那里有赤着上身搬运货物的苦力。雨虽然大,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进度,大家飙着膀子大声呐喊。
许坏看在眼里,踱步进了一间包子铺,掏出银钱买下所有的包子,用纸袋包好后,走向那群苦力。
未来的路不知何去,做人的几率越来越小,将来的自己可能成为妖怪。他要在成妖前,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让自己心安。
送完包子,他又继续沿着岸边走,看着沧海翻滚,似有千万妖孽要蹬岸伤人,他就禁不住笑出声来。
一处树荫下,有个推车的老妪,佝偻身子在树下躲雨,车上是当季水果。
许坏撑伞走去,朝老妪笑笑:“阿婆,下雨了,还不回家,身上都浇湿了。喏,这把雨伞您拿着,别冻坏了”。
老妪的身体已被雨水打透,正在瑟瑟发抖,见有好心人主动递伞,竟不知如何感谢。
许坏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放到老妪手中:“回家吧!生意不是一天做完的,明天天好了,继续卖”。
老妪看着眼前的漂亮公子,有着与她一样的白发,内心一阵凄凉。
做过好事,人的心情总会愉悦,许坏心满意足的回过头来,却看到不想看的人。
于震站在雨中,离他几米远,在他身侧站在邵红,后面还有几十个泼皮。
或许是雨太大,没听到脚步声,许坏无奈的笑笑,看来女人真的会影响情绪。
“刚才我用餐时,丢了一袋银钱,我见你方才掏出钱袋,那分明是我的钱。你这个人,不仅偷女人心,还偷男人钱啊”。
许坏没说话,笑着看他,任雨水打在身上。
“来,和我说说,你是如何讨女人喜欢的?不会就凭你送东西的本事吧!连老太婆都不放过吗?太让我看不起了。”于震说着,朝许坏走来。
许坏依旧没回答,他知道被包围了,跑?一定跑的掉,但不想暴露身份。一个采花贼会有他这样的身手吗?显然是没有的。
“拿了我的钱,就应该还我,而且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拿了我的东西,我会加倍要回来。现在,你要给我更多的钱。”于震挥手间,泼皮们形成一道圆将许坏围住。
眼见战事将起,停留许久的老妪,推着小车,缓缓走入雨中,逃离此处。
“要钱?我没有,如果你想要,建议找你小姨。哦,对了,以后你见我,可能要改口,叫我小姨夫了。”许坏鄙夷着,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于震双目一红,狞笑着挥拳将许坏打倒。
看着被击倒的许坏,于震疑惑看看自己的拳头,发出爽朗的笑声,这就是个废物,靠女人吃饭的废物。
对付这等废物,浪费如此大的阵仗,有些不值,有些无趣。
朝倒地的许坏吐了唾沫,转身离开。不禁质疑陈七妹,一个女人到了那个年纪,真的缺男人吗?无男人不欢?
“外甥,你给我站住。”许坏嘶吼着爬起,满身泥泞。
声音不大,在雨中传的并不远,但还是让于震一伙人停步,回头看向他。
雨,越来越大,如瀑布似的连绵不绝,激打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许坏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他像个疯子,莽夫的作态。
十米、五米、两米、近在咫尺,许坏叫喊着跳了起来,踹向离他最近的泼皮。可身子刚刚跃起,就被另个泼皮横起一脚踹在胸口,摔倒在地。
雨水混合泥土溅入嘴里,许坏双眼泛红,再次嘶吼着前冲。
泼皮们对群殴一人这件事很在行,瞬间一拥而上,把许坏围在当中,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拳打脚踢。
许坏只抵挡片刻,便被一拳打在头上,几近晕厥之下,栽倒在地。
雨还未停,伴随着看不清的脚印落在身上,泼皮们边踹边骂:“吃软饭的狗东西,于爷也敢得罪,踹死你”。
许坏龟缩着,双手抱头,忍受前所未有的打击,嘴角却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泼皮们踹累了,站到一边,留出个位置,于震走了过来,蹲下身子薅住许坏的头发:“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十分讨厌你。劝你最好规矩点,那群女人喜欢你,能保你性命,我却能弹指间杀你无数”。
许坏颤抖着,身上布满了脚印和泥土,脑袋也被踹的变形。突然,红肿的眼睛一睁,杀意显现,猛地从后腰掏出一柄弯刀,对准于震胸口扎去。
然而,弯刀停在了于震胸口,就难再进一步,因为它被一只手紧紧握住。握住弯刀是邵红,一直护在他身侧的邵红。
他何时过来的?为何能手握刀锋?许坏愣住了,不可置信看着手中弯刀,竟然开始寸寸碎裂,化成碎粉。
“真敢杀我?”于震杀意暴涨,一双手抬了起来,又缓缓放下,随后发出一阵狂笑。
于震走了,带着他的喽啰一哄而散,只留下躺在泥泞中的许坏。
半晌后,许坏艰难的爬起,强忍疼痛靠在树下,长长呼出口气,脸上再次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时,有个极高的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从雨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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