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文西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为许坏准备几件新衣服和吃食。
“她们怎么样了?项家会杀她们吗?”许坏把食盒放在桌上,对崭新的裙子微微皱眉。
“还不清楚审讯过程,不过以我对项家了解,你那几位姐妹应该活不成了。哎,好困,难得休息会,你先吃饭。”文西俊打着哈欠,慵懒倒在床上。
许坏撇撇嘴,如果他真是美花可能就被眼前男人骗了。装什么疲惫,说什么困,多年前你都天人四境了,就一夜未睡跟我扯什么?
“美花啊,跟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许坏长叹一声,从食盒中拿出酒壶,先给自己填满酒,饮了一小口,幽怨道:“说来话长,你真要听,我可能会说很久”。
“没事,你慢慢说,权当助眠”。
许坏发现酒的味道纯正,微微发甜,很是好喝,又饮一口道:“那是一个冬天,风儿那么缠绵,就在那个冬天,我看到一双多情的眼”。
文西俊轻咳一声:“吴忧和苏语棠的事,我多少了解”。
许坏故意娇声道:“往往改变命运的,都是大悲大喜,难道你不懂吗”?
“懂,你继续吧”。
“哎!离开千银城我回到了当初的小镇,打算平凡过完一生,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哦?然后呢?”文西俊眉头一动,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然后啊,我不甘心,我还想念吴忧,我无法面对媒婆介绍的男人,于是我溜出家门,逃之夭夭”。
“嗯。”文西俊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
“哀莫大于心死,那段日子我很难熬,当我听说南州是佛国,去了那里会得到解脱,于是我去了南州”。
“真的去了”?
“嗯,走了三年才到南州地界,人生地不熟的投靠了一处庵堂,一晃又过了许多年”。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观圣城,是南州某人给你的任务吗?”文西俊猛地睁开眼睛,盯着正在吃饭的许坏。
“任务?我离开南州都快半年了,那时候觉得学佛也没什么意思,就想回北州看看,没想到在烟云山脉被苏家所擒”。
“苏家擒你做什么?”文西俊离开床榻,来到桌前,他听入迷了。
“苏家在招揽强者,但一般东西很难打动天人四境高手,只能抓一些具有修行潜力的女子给他们当伴侣。”许坏神情不变,说的很自然。
“卑鄙,简直卑鄙无耻,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许坏一拢头发,讥笑道:“你是想问他们有没有睡我吧?我陪了多少个男人”?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文西俊辩解道:“我只不过是心疼你,看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却不知道”。
许坏一挪身子,躲开文西俊逐渐靠近的手:“你留我性命,我感激你,可你的想法和那些男人有何区别?天下男人都是一个得行”。
文西俊脸色骤变,隐约觉得美花应该已经陪了不少人,他愤懑一掌拍碎桌子,使满桌饭菜撒了一地。
“怎么?受不了了?你有什么资格受不了?如果我是琼花,你这么做我或许会感激,但你不是吴忧。”许坏索性翘起二郎腿,歪着头看向文西俊。
文西俊起身在房间内踱步,脸色阴晴不定,终于重新回到床榻上,命令道:“过来,陪我睡觉”。
“你说什么?”许坏有点不确认,这人嘴脸翻的好快啊。
“陪我睡觉,忙了一夜,有些乏,我保证不碰你,咱俩就一起躺着,好吗?”文西俊态度有些缓和,觉得过于冒失会得不偿失。
许坏紧紧握住拳头,眼中杀意显现,他能接受女人,绝不让男人碰,看来两人只能活一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并叩打房门道:“启禀护法,昨夜抓来的女子无辜失踪,家主请护法帮忙追捕”。
许坏提着的心稍微,长舒口气。
文西俊起身对许坏竖起食指,小声道:“为了你的安全,绝不许发声,项府暗处有不少眼睛。也不要出去,乖乖换好衣服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离开的时候见许坏正在挑选衣服,微微冷笑,随手将门窗锁死,他要万无一失把美花牢牢掌控。
几套衣服背面,绣有项府字样,应该是给丫鬟女仆穿的。许坏随手翻看,从中挑出一套灰黑的,样式较为素雅。
目光再次透过门缝看向外面,檀香凝聚出的迷雾依然存在,如果不是项府中人,想走出府,恐怕很难。
换好衣服,许坏多了一份淡雅,增加了出尘气息。
单手放在门上,轻微推动,然后借用门的惯力回缩后在加力。几次过后,猛然加大力度,就听咔嚓一声,门锁被大力震碎,许坏露出甜甜笑意。
不能飞身上房,只好置身在迷雾中,有目的的寻找。他在寻找佛堂,寻找可以庇护的场所。
迷雾中,能感受周身附近的强烈气息,文西俊没说谎,是真有强者守卫项家。可那把火是怎么点的呢?那几个女子是怎么逃的呢?
如果这是第三关,他已经猜到了大概谜题,就是从项家离开。
轻轻抽动鼻翼,闻着熟悉的檀香味,正在一步步朝最为浓厚处前行,或许是因为他的衣服,或许是因为他走路缓慢,并没有引起阻拦。
日头西斜,在耀眼的阳光中,他看到一个高大影像,那应该是被供奉的佛像吧。
佛龛立在一间宽大的房中,这间房没有顶,阳光与迷雾交汇处,很难看清佛像的容貌。
房门是大开的,有木鱼声在房内传来,声音不大,节奏缓慢。
应该就是这里了,许坏想的明白,项家人修佛,这里就应该是项家女子平日念经所在地,不过他也好奇,好好的府邸,搞的烟雾弥漫,打算升仙吗?
打定主意,先虚与委蛇,保护清白身子再说。
当他一脚踏进房门后,眼前的迷雾瞬间消失,仿佛迷雾就不曾存在过。
“哪院的丫头,这么没规矩?谁让你进来的”。
房内只有一个老妪,听到脚步声,停下手中木鱼,不满的转过身来。
许坏嫣然一笑,正准备利用口舌解释一番,却看到老妪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很是惊愕。
“菩、菩萨?”老妪直勾勾瞅着许坏,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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