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许坏与桃儿,超越十年感情纠葛,再次相识已久,却苦于不能相认。这一吻,包含桃儿太多情感,哪怕现在的许坏只是影子的傀儡。
“我是那样的爱你,身上还有你的痕迹,以前的点点滴滴,你却慢慢忘记。有句话想告诉你,怕我承受不起,有句话想问问你,又怕你只会说对不起。我只有把你藏在心底,只因你太无情无义”。
滴滴泪水顺着桃儿眼角落下,啪嗒掉起,溅起无数飞花。飞花颤抖摇曳,翩翩起舞,缩近二人距离。
“许郎,莫急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早早认出了我,为何不肯认我?都过了这么多年,单青霞早就化为枯骨,你何必执着过去呢?我会好好疼爱你,救你之前,满足我这朝思夜想的思念吧”。
桃儿浑然忘我,手脚缠绕在许坏身上,双唇间的吸吮,指甲的嵌入,仿佛回到仙宗内那缠绵的日子。
“不要,你不要啊。”黑气自许坏体内不断涌出,对这魔女疯狂的痴恋畏惧。
“你在怕?不要怕,你占用他的身体,就替他完成前缘吧”。
“你叫他许郎?他究竟是谁?明明他叫吴忧,来自北州定山郡”。
“他是我男人,他叫许坏,他不是定山郡人,而是沧海灵妖岛的人,是天生的修妖者。呵呵,我说了这么多,我很渴,把你的口水给我灌溉”。
影子要疯了,他自然知道许坏是谁,但想不明白许坏为什么失去记忆来到幽州,又为什么变成了女人。而现在,他只想逃出这个魔女的手掌。
咔嚓、咔嚓,当二人纠缠在一起,场面难以入目时,茧内忽然传出牙齿碰撞的声音。
桃儿艰难的把头从许坏脸上挪开,朝声音响起的地方望去,不由得眉头一皱。
重伤重残只剩下一颗头颅的菩提圣母,正木讷的啃食周围的花瓣,他的头已经完全成为怪物,分不清五官,只因上面充满冒着绿水的桃花。
桃儿身体摇晃,惊慌失措间从许坏身上掉落。
“魔女,你给我死”。
影子的所有黑气已经被桃儿吸吮到口腔,在口中形成如混沌般的状态。当桃儿从身上落下,黑气瞬间窜到许坏手臂,控制手臂,一掌狠狠拍在桃儿胸口。
被菩提反噬到重心未稳,再被许坏突然一击,桃儿口喷鲜血倒退数步,跌落在菩提圣母的头颅前。
头颅上顶着绿色桃花的菩提,好像受到了某种招呼,忽然张开大嘴,一口咬向桃儿。
而环绕在许坏手臂处的黑气想要重新钻回身体,却突然一怔,迅速离开躲到一角,歪头瞅着形同血人的许坏。
从失去修为变成女人,许坏像丢掉了一切,重新来过。这种落差就好像失去记忆那段日子似的,曾经的所有都是云烟,哪怕后来想起,与赤妖相遇,他也感觉自己不是自己。
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恢复男儿身,不是被菩提圣母看中,就是被贝贝夺舍。到如今,就连影子都骑在自己身上,人生至此,可恨至极。
被菩提圣母灌入那么多妖兽,好像一个引子,勾起他体内最深的印记,代表他最强大的倚靠。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叛徒,曾经遇到过,我手下留情,导致发生了一系列不可原谅的事。影子,你走错了路”。
许坏的声音很奇怪,有些青涩,有些成熟,并伴有女声在其中。他的眼眸逐渐变成了金黄色,额头处显现王字图案,后背一双火红的翅膀缓缓张开,另外还有条长长的蛇尾来回扫动。
特别是他的手,应该不是手了,而是利爪,指尖上的厉钩发出耀眼寒芒。
“我不怕你。”影子第一次感到恐慌,在这不足十余米的空间内,是没有逃生的可能。
“啊,许郎救我,菩提圣母比想象中要更加强大,它杀不死的”。
桃儿的半截腿消失了,恐怖的头颅转移到另外一条腿上,真正啃食。这里,它才是真正不可抗拒的,无与伦比的存在。
茧上的花瓣在流血,那是桃儿的血,她失去了绝美容颜,被恐慌和惧怕替代。想要解开茧没那么容易,身体的破损,导致失去了控制。
“虎啸。”许坏不为所动,全身心在影子身上,他纵身一跃,扬起蒲山大的手掌,抽向影子。
影子无形,只是一种形态,他速度极快,在许坏刚刚身起,就已经找好了方向,轻而易举避开。
哪知突然脚下一疼,那条蛇尾不知何时到了脚下,尾巴处张开一口,生生撕咬掉一块黑气。
“哎呀,疼。”
影子再避,但空间就这么大,无论逃到哪里,根本就躲不开许坏如影随形的追杀。特别那双奇怪的翅膀,居然在冒火,烤的影子的黑气急速消失。
他知道等不及了,终于把目光看向逐渐有了半幅白骨身躯的菩提圣母。既然它怎么都死不了,不如专心伺候它,苟活下去。
“许坏、许坏,你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鲜血汩汩而出,被染成了血人的桃儿,嘴里喃喃呼唤许坏。
前尘过往,无论是对是错,她毕竟与许坏度过最甜蜜的日子。
忆往昔,前尘如梦似幻。怜佳人,却道相遇消亡。
许坏又一次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影子钻入菩提嘴里,便听见他垂死前的哀嚎。
菩提应该完全丧失了人性,现在的它本能就是一个吞噬的动物,所见都是食物。影子的突然闯入,使它扭动头颅,而后瞳孔中光彩大盛。
“吃。”菩提圣母咀嚼着影子,从桃儿身上爬下,痴痴看着三位一体的许坏,口水顺嘴角留下。硕大头颅拖着刚刚生长的白骨身躯,拼命朝许坏爬去,在花瓣上留下长长的绿色粘液。
“去。”许坏不敢大意,身子一抖,一头白虎和一条白蛇在左右出现,对菩提圣母展开撕咬缠绕。
“吃。”菩提圣母不管不顾,对缠绕的白蛇掉头就是一口,对白虎的撕咬,它完全不理会,似乎没有痛感。
“去。”许坏一阵摇晃,又有鲜血从身体渗出,他感受到要失去某种东西了,对此无能为力。
凤鸣声响起,火鸟从身后飞出,加入对菩提圣母的战斗。
在遥远的北州调兵城内,常无牙面对满目疮痍的演武场,目光中透出悲凉,北州苦战多年,死伤无数,究竟为了什么?辛苦为调兵城培养的精英前仆后继死在战场上,自己呢?何时才能离开?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那团已经很小的乌云,忽然一口血喷出,身子直挺挺栽倒。
而在相隔百里外的凤凰城,许笑站在城头,指挥从蛮荒过来的兽群停靠城下。青虹则在城内莫府中,正和一个中年妇人谈笑,怀中抱着个幼童。
忽然,许笑没有任何反应直接从墙头栽倒,掉落在群兽中。
青虹脸色忽然惨白,嘴角有鲜血溢出,忍不住站起身朝南看去,喃喃道:“你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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