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十二人,各个五大三粗,还来个太监。
太监前几天刚来过,司空野,当时临走时还说要和齐烨多亲近亲近。
等齐烨在阿卓的陪同下走出来的时候,司空野那批脸夸的,仿佛当年剁他蛋的是齐烨一般。
宫中禁卫一共十二人,站在太监身后,分站两排,见到齐烨出来后甲胄响动,突然散开围住了齐烨,随即突然手握刀兵,锋利长刀出鞘半寸,气势惊人。
十二个禁卫,包括司空野,齐齐盯着齐烨,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阿卓瞳孔猛地一缩,齐烨则是一头雾水。
“我这是…犯天条了吗,现在就要干死我?”
齐烨脸上没有任何惧怕之色,只有浓浓的不解。
司空野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果然是将门虎子,若是旁人早就吓的涕泪横流瘫软在地。”
齐烨更懵了,扭头看向阿卓:“啥意思?”
阿卓学着齐烨的模样耸了耸肩,还能啥意思,吓唬人呗。
以前天子也让他这么干过,带着一群禁卫或是司卫抓人,围成一圈,一副齐齐抽刀的模样。
如果对方吓的瘫在地上连连求饶,不说有罪没罪,首先说明这就是个怂逼,成不了事,难当大用。
其实齐烨也不是怕不怕,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好歹是异姓王之子,就算是闯了塌天大祸那也得走程序吧,上来直接给我剁成肉泥,咋的,我爹在西关走丢了,迷路了,让外星人接走了,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齐世子请吧。”
司空野后退一步,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入宫,关押天牢,内侍省论罪。”
内侍省俩字一出,齐烨站不住了。
所谓内侍省,最早是北齐时期设置的,管理皇宫之中的内部事务,说通俗点就是负责皇家家事的。
大康朝的内侍省又有点类似宗人府,掌管皇帝九族的名册,记录皇室宗亲的“档案”,同时负责封爵、婚嫁、谥号以及安葬等事。
内侍省只管皇室宗亲,和天家没关系的人也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到了本朝的时候,因为勋贵比大肠杆菌都多,素质、品德又是良莠不齐,因此天子赋予了内侍省更大的权利,内侍省对所有获得封爵的勋贵都可进行监管,甚至是论罪、定罪。
新朝后内侍省很少“出手”,除非是勋贵群体触犯了大罪,至少涉及到了夺爵才会介入。
众所周知,内侍省对待勋贵的时候从来没有手软过,干的就是一家人,比大理寺与刑部量刑还重,能抄家绝不罚款,能夺爵绝不抄家,一般都是全家捅套餐,九族一个都不放过,夺爵贬为庶民、抄家、流放充军全都来一遍。
“我这世子不是荣誉头衔吗,怎么还归内侍省管了?”
齐烨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按照他的想法最多就是贬为庶民,老调重弹呗,能怎么的,打坏了人赔钱就是,我一个世子头衔换你们一群饭桶的轻伤,足够了吧。
结果现在连内侍省都介入了,可想而知事情的严重性。
“陛下金口玉言,齐世子可莫要叫咱家为难。”
司空野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
齐烨指了指阿卓:“那他呢?”
阿卓心头涌上暖意,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齐兄如今生死难料还不忘关切小弟安慰,小弟…小弟…”
齐烨翻了个白眼,他想的是能不能一起关押天牢,到时候有个照应啥的,凭什么只抓我不抓阿卓,再是裙带关系也不能这么区别待遇吧。
司空野淡淡的说道:“陛下命卓统领在幽王府中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我尼玛…”齐烨惊呆了:“一起打的人,他打的还比我多,我进天牢,他闭门思过,闭门思过也就算了,为啥还要在我家闭门思过?”
阿卓傲然一笑:“我没有家,只能在你家。”
齐烨服了,看来阿卓他姐在宫中是真的受宠,这待遇也差的太多了吧。
司空野催促道:“齐世子请吧,无需担忧,即便入了天牢也不过是待上一夜罢了。”
“真的吗?”齐烨如释重负:“就明天就可以放我出去了?”
“明天朝堂论罪,之后处刑,自不会关押天牢。”
齐烨讪笑一声,你特么还挺幽默。
事已至此齐烨只能走向马车,谁知刚靠近门前,俩禁卫上来就扒衣服。
刘旺紧紧咬着牙关,阿卓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齐烨如同任人摆布的充气娃娃,只剩下一件里衣后被禁卫粗暴的推了进去。
司空野冲着阿卓施了一礼:“那咱家就回宫复命了。”
阿卓摸了摸肚子:“滚吧。”
司空野丝毫不恼怒,上了马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能看出来,阿卓应该是全身而退了。
司空野是内侍监的,某种程度上就是天子的晴雨表。
阿卓呢,其实也算是半个黄家人,毕竟他姐是皇帝媳妇儿,这群太监呢又是专门伺候皇室的人,司空野如同以往那般对阿卓恭恭敬敬,由此可见这小子屁事没有。
…………
永安坊,张府。
鼻青脸肿的张巡呆坐在书房内,郎中、管家、小妾,甭管是谁,只要是敲门统统被吼了出去。
张巡整个人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从医馆回来后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回到府中后就一直这么呆呆的坐着。
齐烨和阿卓拳打工部官员离开后,挨揍最狠的右侍郎汪贤逸一直是昏着的,群狗无首,大家也没个主意,加之工部尚书与左侍郎这两个一把手二把手还不在京中,最后商量了一下该回家回家,该治伤治伤,明天上朝再说,反正这个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宫中也好,朝廷也罢,肯定要给他们工部一个交代。
这群倒霉催的散去之前,几个相熟的官员还问过张巡,抱刀司为什么会找上门来,总不能真的因为侵吞百姓土地的事吧,这种小破事不可能惊动了抱刀司。
张巡也是懵懵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去了医馆一趟,郎中让他多喝点开水后就回府邸了。
回来后这家伙就一直坐在书房中,胡思乱想着,将这辈子所有做过的事都回忆了一遍,试图找出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被抱刀司找上了门。
房门突然被推开,管家急匆匆的说道:“老爷,抱刀司来了司卫,闯进来的,就在正堂中。”
“又来了?”
一听“抱刀司”这仨字,张巡顿如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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