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衙役追出去了,喻斌彻底傻眼了。
只见俩衙役一边奔跑一边从怀里掏出黑巾,将整张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后突然甩出手中长绳,和草…和套马的汉子似的,长绳直接“圈”在了将纵马过市的公子哥上身。
别看京兆府的很多衙役、差役都是人前人后两张脸,实际好多都是军户出身,更有一些各处军营卸甲老卒,不敢说各个身手了得,反正比普通人肯定是强上不少的。
惊叫之声再次响起,公子哥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即便高度不高也容易摔个好歹。
喻斌眼珠子都直了,这俩小小差役疯了不成?
长绳是矮差役丢出的,高衙役则是在公子哥落地之前将人拽了一下,摔是摔着呢,摔的不狠。
没等惊魂未定的公子哥破口大骂,矮衙役直接扑了上来,用的是齐烨一大早悉心教导的美式跪压。
“根据北市市场管理条例第二则,不得纵马穿市,现在依市场处罚管理条例对你进行合法羁押,并带回京兆府进行口头教育、罚款、吊销马照、关押等相关处罚,如有不服,可去有关部门反应。”
高差役说完后,朗声道:“进行酒…酒精测试。”
矮衙役顿时趴在地上,凑近公子哥,使劲嗅了嗅鼻子,大声道:“无酒味。”
“清醒状态纵马,带走!”
一声带走,俩衙役对公子哥的大骂声充耳不闻,就那么将这家伙押走了,大庭广众之下。
围观的百姓们满脸懵逼,喻斌则是懵逼满脸。
等俩衙役路过喻斌的时候,高衙役说道:“这位公子,念你是牵马过市,又是首次,这口头教育就免了,望公子早日考取马照后再策马逍遥。”
喻斌依旧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望着渐行渐远的差役和破口大骂的倒霉催公子哥,听见了一些什么指标、任务、奖金之类断断续续的抱怨。
出身喻家,自幼便被重点培养,还曾在少年时游学不少地方,喻斌什么怪事没见过,唯独今日之事令他一头雾水。
平日里绕着公子哥们走只敢对百姓吆五喝六的京兆府差役,竟敢拦马,还当街抓人?
还有那马牌、马术培训,又是何意?
喻斌神情微动,刚刚两个差役提到了“世子爷”。
世子爷定是齐烨,如今幽王府世子齐烨就在京兆府担任七品主事,难道这一切与他有关?
想到这,喻斌再无出城赛马的兴致,翻身上马开始往京兆府走。
结果没等走出几步,迎面又走俩差役,伸手拦住了他。
还是那句开场白,敢问公子可有马牌、没马牌第一次要进行口头教育、没事看公告去、看了公告报名考试去如何如何的。
喻斌耐心的等两个衙役说完后,淡淡的开了口:“学生只有一事不明,京中纵马者,多是达官贵人,你二人只是差役,为何敢如此孟浪。”
俩差役苦笑连连,达官贵人,达官贵人算个屁啊,世子爷更凶,拳打工部衙署,脚踢礼部郎中,没招,得罪达官贵人家中的少爷、公子,总比得罪世子爷强。
再说了,世子爷还多多少少有点良心,发了个破黑巾,办事前套脸上。
良心是有,不过有点少,要套直接出行前套上啊,非得办事的时候套,人家也不傻,提前就知道长什么德行了。
见到俩差役满是无奈的模样,喻斌哑然失笑,拱了拱手:“学生这便去京兆府询问一番。”
一看喻斌这么客气,俩衙役连连回礼,继续瞎溜达完成任务指标去了。
这次喻斌不骑马了,牵着马往前走,顶着毒辣的太阳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京兆府。
只见京兆府外早已是骂声连天,陆陆续续不知有多少公子哥和各家府邸的少爷被捆住了双手往里面带,护栏里面则是新建了个马厩,里面全是马,三十多匹,都是刚“缴获”来的。
此时京兆府公堂内,齐烨斜着个眼睛,满面都是不耐烦的神情。
一人跪在公堂中央,瑟瑟发抖,苦苦哀求。
“世子爷,世子爷您行行好,这事小的做不成,做不成的哇,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中间二十房小妾,都靠小人一人养活着,您这事,您这事小的办不了,当真办不了啊,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求饶之人正是马记商铺东家余大贵,之前齐烨为了建盖皇庄在他这赊了不少米粮,后期灾民来了,余大贵近乎砸锅卖铁往里面贴钱运送物资。
本来这家伙想的是讨好齐烨,给幽王府世子留个深刻的印象。
目的是达到了,齐烨现在想作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余大贵。
“不就是办个考马照的地方,至于吗,而且又不是不让你赚钱。”
“这不是赚钱,这是送命,是送命啊世子爷。”
余大贵都想直接一头撞死在齐烨怀里了,以后不让京中的贵人骑马,想骑马就得去他那考,考也就罢了,还要交好几贯大钱,这不是强盗行径吗。
“世子爷,小的人微言轻,可有句话还是得和您说,这事,您做不成,真真的做不成。”
看了眼齐烨的脸色,余大贵是死活想不通:“敢问世子也,您是想…挣钱?”
“错,是我想让你赚钱。”
“赚是能赚,只是,只是…”余大贵陪着笑:“小的得跪着才能挣钱。”
“本世子是想让你站着,还把钱挣了。”
余大贵连连摇头:“挣不成。”
“挣不成?”
“挣不成!”
齐烨冷哼一声,一把抽出刘旺身后短刀:“这个,能不能挣!”
余大贵吓了一跳:“能挣,山里。”
齐烨直接将京兆府府尹的官印拍在了桌子上:“这个,能不能挣”
余大贵吞咽了一口口水:“能挣,跪着。”
“那这个,加这个。”齐烨将官印和短刀放在了一起:“能不能挣!”
“能挣。”余大贵叹了口气:“上山里跪着挣。”
齐烨:“…”
“不是,不是不是,小的口误,口误。”
余大贵也是觉得坤同鸭讲,有口难言。
要开这个什么考马照的,您自己去开啊,让小的开,那不是把小的往奈何桥上踹吗。
正当齐烨准备好好给余大贵上上教育课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声,什么大人、本少爷、你们死定了之类的话。
“就等这个呢。”
齐烨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随本官去外观瞧一眼,看看是何人如此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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