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天子只是想要夺丘神威的兵权。
随着南地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更加详实,老六不止想收回兵权,他都想夺丘神威的命了。
可当丘神威被带进养仪殿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那么短短的一瞬,老六心软了一下。
可想而知,丘神威得惨成什么样了。
额头破了脸肿了,是牙齿缺了腿也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满身都是大脚印子,呼吸喘气的时候,还总下意识按住腹部,应该是肋骨被踹断了。
太子和文德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着实没想到丘神威被打的这么惨。
丘神威进大殿的时候还是蹦跶进来的,右腿膝盖都没办法打弯儿。
“陛下~~~”
丘神威这一声嚎哭,可谓是撕心裂肺。
老六撮着牙花子,望着费劲巴拉跪在地上往前蹭的丘神威,难免回想起当年在军中的种种。
如今一看丘神威这副惨样,重情重义的老六,心里那叫一个解气啊。
“神威!”
天子霍然而起,嘴角上扬,明知故问:“哎呀呀,哎呀呀呀啊呀呀呀呀,这…这这这,这是何人将你打的这般凄惨,朕…朕好开心…心疼哇。”
跪在地上的丘神威愣了一下:“陛下,您…您何故发笑。”
“胡说八道,朕这是心疼!”
“心…心疼吗?”
丘神威张了张嘴,你他娘的都乐出声音了。
老六是挺开心的,该,活该,让你投奔世家,就得让齐烨收拾你,怎么没活活踢死你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呢。
“陛下,陛下,末将…末将受了奇耻大辱,陛下为末将做主哇。”
天子那心疼的笑容猛然收了起来,又坐回去了,指了指御案上的兵符。
“这是你的?”
“是,是末将的,末将统领平南折…”
“废物!”
“啪”的一声,天子一巴掌呼在了御案上,怒不可遏:“你这都尉,你这堂堂从四品的军中都尉,竟连兵符都丢掉了,丘神威,你该当何罪!”
丘神威一缩脖子,不断吞咽着口水。
“兵符不离身,这道理还用朕教你吗。”
“陛下有所不知,是被抢去,被抢去的啊。”
“抢?”
天子眯起眼睛:“军中将领便是脑袋被抢了,也不可叫兵符被人夺走,你这废物想要气死朕不成吗!”
这一骂上,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
“丘神威你*了个*,朕叫你统管将士,你**如同个**一般,朕*你****…”
“你看看你长的和个**似的,朕想一脚给你踹回你**里回回炉…”
“朕*****…”
“你*****…”
“朕***你***…”
痛骂之声响彻在大殿之中,天子素质极差,含妈量极高,口水喷的极远,足足骂了一刻钟,老六这才将兵符砸在了丘神威的脸上。
一刻钟之后,丘神威一瘸一拐一蹦跶的离开了,满脸的口水,岂止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光挨骂了,也顾不上告状,等这家伙出了宫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白挨揍了,还是三顿,三顿毒打!
一想到这,“哇”的一声,丘神威吐出了一口血。
再说养仪殿中,天子是动了真怒了。
不说别的,不提什么投奔世家、贪墨军饷、倒卖军器的事,作为军中武将,你可以坏,但是你不能菜,连兵符都被夺走了,这已经不是人品问题了,而是和能力与担当有关。
要知道当年老六在军中的时候,兵符比他的命都重要,不止是他,哪个将领不是如此,结果丘神威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夺走了兵符,还是被一群衙役给夺走的兵符。
可以这么说,哪怕没投奔世家的那些事,单单是丢了兵符,天子都不会继续让丘神威继续掌管兵权了,废物,何止是废物,简直就是废物!
不过话说回来,天子想要废了丘神威,想要收回兵权,不能以这种方式。
齐烨的手法太粗暴了,粗暴到了连天子都没办法接手。
让你夺人家兵权,没说让你直接抢人家兵符,这是一回事吗。
所以老六才把兵符还给丘神威,生气归生气,这样将兵符收回来,意义不大。
此时已经入夜,丘神威蹦蹦哒哒的出了宫,刚走出来,神色剧变,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目眦欲裂,顿时进入了准备拼命的状态。
“齐烨小贼,本将与你拼啦!”
等在宫外门口的正是齐烨,以及一大群人。
“丘大将军!”
齐烨叫的比丘神威声音还大,那叫一个痛心、痛苦、痛到了无以复加,如同刚将小四的青春疼痛文学全部看了一遍似的。
齐烨突然拿出马鞭,回头就要抽“随从”。
随从呢,自然是京兆府的一群衙役了,八个人,各个满身血迹,散发着各种怪味的血迹。
一看齐烨发怒,八个衙役齐齐跪倒在地,一个个的,比丘神威还惨。
有刚要开口的,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有磕头认错的,结果突然翻倒在地喊什么骨头断了。
还有抱着齐烨大腿咣咣用额头砸齐烨脚面的。
齐烨把刀都抽出来了,段平和阿卓死死拉住了他。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竟敢伤丘大将军,本世子…本世子…呀呀呀,本世子要你们狗命!”
丘神威眼珠子发直,一头雾水,傻乎乎的问道:“不是你暗中谋害本将?”
“丘兄!”
一听这话,齐烨扭过头,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你…你你你…你怎能如此中伤小弟,我爹与你当年在军中有着袍泽之情,亲如一家,小弟怎会害你,怎能害你,怎可害你哇!”
相比一群衙役,齐烨的演技不能说是奥斯卡级别吧,至少也是奥利奥的级别,眼眶发红,眼泪仿佛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丘神威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当真不是你?”
齐烨什么都没说,用行动来表示,打了个响指,段平和阿卓突然从马车上拽下来一个人,被捆的严严实实,脑袋上还戴着个斗笠。
掉在地上后,被捆住的人不断扭动,奈何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齐烨再次打了个响指,阿卓动了。
“嘎巴嘎巴”两声,脚踝骨被踩断了。
噗嗤噗嗤两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丘神威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坏了。
“这是宫外,是宫外啊!”
“宫外怎么了!”
齐烨恶狠狠的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倒霉鬼:“为给丘兄解恨,小弟便是取他性命又如何,邱兄你睁大狗眼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个家伙今日害的你!”
丘神威的眼眶,也红了。
他相信了,无比的确信,这一切,和齐烨无关。
再看地上倒霉鬼,他的眼泪是真的流淌下来了。
被关入京兆府死囚牢的时候,明明说好明年秋后问斩,也没人和他说问斩之前还得挨两刀啊。
“好,将这狗日的带走,慢慢折磨他为丘兄解恨!”
齐烨大手一挥,阿卓和老段将倒霉催的扔回马车里了呢。
没办法,京兆府死囚牢里之前就剩俩人了,另一个还被张瑞山请假的时候给用了,就剩下一个了,齐烨比较会过日子,寻思以后说不定还能重复利用一下,不能和老张似的拿人家当一次性耗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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