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洪百川此子确是一位杰出的修炼将领,只可惜过于慈悲,刁青亦复如是,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修为与才能。能坚守至今,背后必定付出了难以计数的努力。”
“观其憔悴面容便可见一斑,其功不可没,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遵命!”
二人沉寂片刻后。
此时,一名身着灵甲的弟子经过许可步入室内,朝李响禀报道:“掌门,王冠云将军的遗骸已被寻获,而于越将军虽重伤垂危,现已紧急施以疗伤秘法。”
李响闻言身形微震,赫然发现,随他自绥城而来的两位亲信——牛大和以及王冠云,竟皆陨落于此地;绥城之中剩余的那些修士士兵,也在今日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中,多数捐躯沙场。
“知道了,你退下吧。”
张泉回应道:“掌门,请节哀。”
“唉,修行之路岂无生死?只是……”李响又是一声长叹,缓步在屋内独行。
张泉并未言语,他深知此刻的掌门心中悲痛未已,然而作为一派之首,必须坚忍不拔,甚至于铁血无情,绝不能流露出丝毫颓丧之情。
待过数息,李响方平复心境,看向张泉道:“老将军,明日我们一同返回槐城,待粮草运达之后,让城民安心。”
“遵命!”
张泉心潮澎湃,槐城已在这场战争中胜出。三位元婴境的统帅不幸战殁,若非现今槐城兵马依然紧缺,且将士们的法宝武器仍旧简陋不堪,他甚至已有意提出反攻宛城的计划。
然而,他明白眼前的局面已是最佳结局,他们并未屈膝投降,更未割地赔款,而是光明正大地击败了敌军,将之赶回原地。
就在此刻,他忽然忆起了一位久未露面的人物,“掌门,城主大人是否也会归来?”
李响闻声一愣,“差点忘了此事。”
“老将军,明日槐城之事还需您亲自领军回返,我去寻找城主。”
“…………”
张泉沉默数秒,心头略感异样,却又无法言明。基于对李响的无条件信赖,他选择放下心中的疑虑,手中流转的金色灵光更是化作了代表救世信念的神圣光芒。
次日,李响驾驭一只青色飞鹰离去。
槐城的百姓与官吏齐集相送,这是他们内心深处最崇高的敬意表达。所有人都清楚,正是此人挽大厦于既倒,扶槐城于倾覆之间,无人能够抹杀他的卓越贡献。
面对民众的欢送,李响展现出一位领袖应有的风采,举手投足间无比从容,与此前在绥城时那种生硬表现截然不同。
然而,张泉对此却感到越发不解,不过见着手下的弟子们个个情绪激昂,便暂且按下疑惑不表。
神灵仅仅是五行伟力的一种衍生物,他们可以陨落,但也唯有真正的仙器方可将其摧毁。
更何况他尚且是一名半步真我境的强横修真者,他并未急着撤离,反倒是妥善安置了牛大和以及王冠云二人的遗蜕之后,打算在此地留宿一夜再行离去。
因为青鹰需要休憩,它并非铁石打造的机关兽。
夜幕降临,他与众修士将领及朝廷命官畅饮至酣醉如泥。
众人皆欢欣鼓舞,危难已逝,槐城告捷,他们得以重归往昔的平静生活。
战乱带来无边的死亡与破败,而终止战乱则意味着新生的希望启程。
满座宾客之中,唯独赵骨与林立二人依旧保持清醒。
林立乃体质所限不能饮酒,而赵骨则是出于纯粹的反感,甚至到达了厌恶的程度。
三人再度聚首一处。
赵骨目光落在李响腰间佩挂的双剑之上。“尊者,此乃万森仙剑,以及金魁大人那柄半仙兵否?”
“确是万森仙剑,但这乃是徐林手中的那一把。宛城三位元帅不幸殉职,三柄半仙兵如今仅余其一矣!”
“原来如此,尊者何不再此修养两日?”赵骨提议道。
“不必了,槐城城主此刻正陷于与徐木的对立僵持中,若是有机缘,或许我能斩杀徐木,令宛城陷入数十载的沉寂。”
“那时节,槐城便可趁机迅速壮大。”
目睹李响对于槐城未来发展的宏图大论,二人不禁一阵沉默。
他们察觉到了异样,然而这份异样又微妙得难以言表。
因这些言语虽合情合理,却又似乎略显逾矩。
原本欲有所言的赵骨此刻竟哑口无言。
林立沉默数十息后,走向赵骨面前,陡然拱手道:“尊者,您并非槐城城主,事关槐城大事不宜如此轻易定夺,此言传出恐对您的身份地位造成不良影响,应当与赵武阳城主或是少城主私下商议才是。”
“……”
李响沉默几瞬,凝视林立坚毅的神情,微笑应答:“林老,些许言语罢了,言谈之间并无妨害,无妨,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即便传扬出去亦无关紧要!”
“不可!”林立瞬间高声反驳,这一刻他充满无畏的勇气。
“尊者,自古以来,槐城事务均由赵家一脉传承,城主之位亦然,我等身为外姓之人,仅能进献良策,甚至可以在背地里评议其过失,但决不可擅自决策关乎槐城未来之事!”
“更何况赵武阳城主及其少城主均非荒淫无道、肆意妄为之辈,我们更是无权代为决策。”
“呵!”
李响的面庞顿时僵硬下来,“林立,你不觉得你这话讲得有些太过分了吗?什么叫我不该说?你以为不该说我便不能说吗?”
“我同样不能,尊者您拥有磅礴的修为与实力,槐城甚至可以说是由您一人之力拯救过来的,但这番话确实是不能随便出口的。”
"道友,此事虽可由吾辈思量,然唯有槐城镇守使方可以此言教诲门徒,尔等并非吾之亲信弟子,吾亦非镇守使,抑或你以为己身修为有成,得万民拥戴,已可胜任此职乎?"
"林立!"
李响面露凶光,暴喝一声。
他伸指如钩,瞬间锁住林立喉结,将其撞向背后坚硬的城墙石壁。
"林立!汝竟敢言吾欲夺镇守使之位?汝胆敢指责吾僭越,妄图令吾速弃此念!"
"尔何凭之言?何时曾闻吾言要将赵洪武自镇守使之位驱赶而代之乎?"
林立面色涨红,但他并未挣扎,深知反抗无益于事,面对生死,依然大声疾呼:"尊者!此乃尔心知肚明之事!"
此时,赵骨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忙抓住李响的手臂劝解:"尊者,林立醉矣,年迈昏聩,已逾八十载,今日言语颠三倒四,实不堪担此重责——槐城辅政之职。明日,便让其卸甲归田,彻底退位!"
随即,赵骨又转向林立,焦急地道:"林立,速速赔罪!赔罪啊!汝岂能只顾自身,须念及于我与身后众人!"
林立一时愣住,旋即开口道歉:"惭愧!"
"哼!"
李响冷哼一声,松开林立,并与其保持一段距离。
目睹赵骨安抚林立的情景,李响又道:"身为槐城镇守使,握百万生灵于掌中,整座槐城皆为其疆域!身为至高主宰,理应享有最佳供奉,最鲜美食与其他一切福祉!然而首要之责便是护佑子民,履行保境安民之道义。若不能践此重任,则此人不应居于此高位,须让更有德者居之!
不仅如此,还需具备舍身为槐城子民赴汤蹈火的决心,奋勇杀敌,无畏强权,且需具备超凡的实力与修为!"
说罢,李响指向自己,未发一言。然而二人脸色骤变,内心震撼之余更是惊惧不已,难以理解为何一贯对此类话题避而不谈、痛恨动荡的李响,此刻竟显露出这般面貌。
莫非是战火硝烟催动了人们对权柄的贪婪之心?抑或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多年以来一直隐忍不发,直至如今战事告捷,方显露真实面目?
此事关乎重大,三人之中无人敢细思,即便想到也无法逆转现状。倘若今晚之言传入那些视李响为修炼大能的将领耳中,尤其是以王冠英为首的一众将领,必认定他们二人已然精神错乱,落入恐慌与献媚之心态,甚至有可能将二人囚禁起来,交予李响发落。届时无人能伸出援手拯救他们,甚至连他们的家眷也将受牵连……
一时之间,两人体内的灵力震荡,酒意瞬间消散,脸色苍白地望着李响,二人那布满沧桑的老脸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
“哈哈哈!”
李响放声长笑,从二人的身侧走过,身影如鬼魅般离去。
......
次日,他独自行走于天地之间,未告知任何人便悄然离去。遵循着万森剑所指的方向,他踏空而行,直奔徐木与赵武阳所在的地域而去。
而恰恰在那里,一位修士传令兵将宛城战败的消息禀告给了徐木。
徐木端坐在巨大的土元掌之上,对此消息竟半分不信,反倒以为那传令兵在戏弄他,立即命令对方退下,并称待确定确有其事后再说。
目睹徐木表情阴晴不定的变化,赵武阳畅快地大笑出声,然而笑声尚未止歇,面色陡然变得惨白,躬身连连咳嗽,嘴角渗出血丝。
徐木语气冷漠地道:“赵武阳,看样子你怕是挺不过一个月了,依我之见,顶多七日后,你就命丧黄泉了!”
赵武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答道:“生死有何足挂齿?我乃为槐城百姓英勇献身而亡,我们虽败犹荣,付出的代价值得。反观你,徐木,身为外敌侵略者,如今全面溃败,我想你若想恢复往昔的元气,怕是没有几十年光景怕是难有作为吧?”
“火蹄兽是否也将因此灭绝?”
“住口!”徐木怒喝一声,“我们并未败北!你们那些修士,怎可能战胜我们的宛城守护结界!”
“真相已然摆在眼前,徐木,那传令兵所说之事真假与否,你自己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明了。”
“我曾对你言,侵略者的道路终将走向失败,哈,咳咳咳!”
赵武阳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口中吐出的血珠径直落在地面之上。如今他一身修为受损严重,几乎丧失所有战斗力,哪怕情绪稍有波动,都可能导致病情恶化。
正是凭借着生命的执着,赵武阳硬生生挡住了徐木的离去步伐,他坚定地信赖着李响的实力,认为那是自己所做的最为明智的选择。此刻,他眼见徐木徒劳地挥舞拳头,却被一层神秘的防护膜阻挡在外,根本无法触及到自己。
他再次开口道:“徐木!我先前对你的话语,今日便悉数返还于你!”
“你曾言这世间需要一位真正的仙帝来引领时代前行,但我要告诉你,此世并不需如此!你注定败局已定!”
......
又过去了五天时间。
徐木望着病榻上连起身都艰难的赵武阳,终于开口承认道:“赵武阳,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败了。现在你是否可以解除这阵法禁制了呢?”
赵武阳强撑着一口气,勉力坐直身子,“徐木,你不明白,我借助承载之盾的力量,并以自身生命为祭,才将你困守在此处。在大地掩埋下的数十日内,我已是无力做出任何改变,无法挽回这一切。”
“还有,承载之盾作为一件土系神兵,它不宜长久与大地相贴,就如同万森剑不能长时间触碰树木一般,想来你应该还记得这个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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