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皱着眉头,不满地低语,“这片神秘的禅境,戒律严明,明确规定男女不得同室而居,让李响过去做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
吕姿慌乱地反驳,声音中带着惊恐,“父亲,忆柔的房间里出现了一条巨蟒,还缠绕在她身上,太可怕了。”
巨蟒?这里怎么会有巨蟒。
就算山脉中有蛇,也绝不会轻易闯入房间。
李家老夫人与众人在用过神秘的素食餐后,这宁静的禅境夜晚静谧无比,大家都不敢大声喧哗,各自返回休息的禅房。
吕姿和沈忆柔共处一室,初时并未发现异常。由于沈忆柔受惊不小,吕姿特地为她泡制了安神茶。沈忆柔行动不便,吕姿又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轮椅抱到床上。
未曾想,这一看让她魂飞魄散,床铺的被褥下藏着一条巨大的黑褐色毒蟒。
“好大一条蟒蛇,颜色像极了剧毒的眼镜王,”吕姿紧张地说着,一边拽着李响向那边走去。
周子棋听到这个消息,既惊讶又害怕,眼镜王蛇的毒性世人皆知,一旦被咬,这深山之中上哪儿去找解毒剂,稍有延迟就可能丧命。难怪吕姿面色如土。
李长老拄着拐杖走在后面,早晨被蛇咬伤的部位仍隐隐作痛,听见吕姿惊恐地提到“眼镜王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直觉告诉他此事绝不简单。
李家老夫人闻讯赶来,却不敢过于靠近,范雨捷紧紧拉着长子李泽羿,生怕那蛇突然窜出,反复叮嘱:“别过去,别过去。”眼镜王蛇,其毒性足以致命。
李明远怀抱着小孙女李蓝蓝,奔向寺庙的另一头寻找僧侣相助。
李响和周子棋赶到时,只见一幕恐怖的情景,仿佛所有人都被毒蟒吸引,忽略了周围的微妙变化。
室内,沈忆柔满脸恐惧,颤抖的身体暴露了她的惊慌。那足有三米长的巨蟒肥硕强壮,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她身上,昂首挺胸,露出狰狞的利齿,信子嘶嘶作响。
“我、我、我不要——”
那一刻,沈忆柔的童年噩梦重现,她在孤儿院中孤独无依,有顽皮的男孩曾用蛇来吓唬她,冰冷柔软的蛇身曾紧紧缠绕在她身上。
沈忆柔在床上竭力挣扎,本能的恐惧让她惊声尖叫,双腿不停地蹬踹,蟒蛇的束缚却越来越紧,恐惧感也随之加深。
僧侣们手持捕蛇器具迅速赶到,很快将巨蟒制服。
同时,他们发现这条眼镜王蛇已被除去了毒腺,虽然拥有锐利的牙齿,却不具毒性,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否则,哪怕只是轻微的咬伤,也可能夺人性命。
蟒蛇被擒拿后,沈忆柔依旧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心跳如雷,无法平息内心的惊恐。
几乎无人知晓,她对蛇的恐惧深入骨髓。
直至那蛇被带走,一直站在外围的李家人这才如梦初醒。
“蛇是无毒的。”吕姿走近,语气复杂地对她说了一声。
此刻,吕姿无法再沉默,她问道,“忆柔,你的双足竟已恢复?何时起,这奇迹已然降临?”
此言一出,沈忆柔的全身颤抖顿时凝固成冰。
她的面色更是如雪般苍白。
此刻,李氏一族齐聚屋内,原是为了驱逐那缠绕她的异蛇,却不料目睹此番景象。
沈忆柔身陷蛇吻,恐惧令她奋力挣脱,双腿狂乱地蹬踏……
【向沈忆柔致歉】
【绝不道歉,哪怕我陨落,也不会向她低头】
午间的陈阿彩之语在众人耳边回响,李老先生的神色由困惑转为雷霆震怒,厉声道,“这究竟是何等谜团!”
他怒目圆睁,质问沈忆柔,“你一直在伪装双腿残疾?”
刹那间,屋内静得连窗外风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谁能料到,坐了五六年轮椅的沈忆柔,双腿竟然康复,她何时痊愈,一直隐瞒着所有人。
周子棋亦未预见到这样的剧情翻转,怔愣之中未能回神。
她记起,陈阿彩邀她前来观演的大戏,原来如此。
……
此刻,陈阿彩已被逐出山,来到了母亲的疗养圣殿。
母亲心智如孩童,每日记忆仅限二十四小时,每晚醒来,世界对她而言都是新鲜的。
她为母亲套上从庙宇购得的木雕手镯,母亲面容慈祥,因伊丽莎白的关系,称呼她为“伊丽莎白的朋友”,陈阿彩微笑回应,心中却涌起苦涩。
陈阿彩起身,走出疗养室的小院,仰望天空,暮色沉沉,她眼中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寺庙夜间须宁静,李家人饭后自会返回各自房间,沈忆柔想必已收到她备下的“厚礼”了。
“你明悉她最惧蛇,故将巨蛇置于其榻?”白须者出现在她身旁,交谈间知晓了她在寺庙所行之事。
无论人如何伪装,恐惧主宰意识时,身体只会遵循本能反应。
沈忆柔畏蛇,颤抖不已,幼时在孤儿院的日子困苦异常,曾有顽童以此吓唬她,烙印下深刻的童年的阴影。
那年,孟家父母前往孤儿院欲领养孩子,本想为她找个伴,看中了沈忆柔那乖巧可人的模样。
母亲心肠柔软,沈忆柔小小年纪便喜欢蜷缩在母亲脚下,用稚嫩的声音讲述她在孤儿院的苦难。母亲听后,更加怜惜这个小孩。
沈忆柔对蛇的恐惧,是她亲口所说,泪水伴随话语落下,每当看见蛇,不论毒性大小,她总会面如土色,颤抖不止。
陈阿彩遥望远方,低语道,“真想亲眼目睹沈忆柔被揭露真面目的那一刻,必定万分精彩。”
“既然知道她怕蛇,为何又要将她推下斜坡呢?”
在白胡子巫师看来,对沈忆柔施以魔法攻击,此举过于轻率,已将她置于万众指责的风暴之中,每一句谴责都如同利箭直指她的心头。
陈阿彩对此毫不在意。
当初将沈忆柔推向陡坡,她心中早已料到,能伪装五年之久的残废,其毅力必定惊人,即使重重地摔倒,以沈忆柔的演技,咬紧牙关也能熬过痛苦。
陈阿彩抬头,朗声笑道,“我只是想亲眼目睹沈忆柔陨落的一幕。”
白胡子巫师听到她的直率,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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