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般捏紧地图:“凤怀星阿喻和陈骄亲自带队打外围,其余将领负责打内围逃跑。难怪他们每逢外围战必输。”
未尘点了点头:“是了。”
陈扬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我们得赶紧告诉其他人。”
未尘看他忙里忙慌的样子就心累,一伸手把他拽下来:“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陈扬又一屁股坐回座位上:“他们难道都知道了?”
未尘拿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我想,是的。他们之所以没有动静,想必是知晓为时已晚。”
“墨千春一干人等,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事情真是有些棘手。”
“那现在怎么办?叫外援然后硬打?”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陈扬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地图,伸手指向一块凸起:“确实没有。不过总有些巧劲可以使。”
未尘顺着他的指头看过去:“敌方内围作战损失了不少人。他们人数本就不占优势,很难把我们包严实。如果我们大部队集合到这茨米高原,他们的飞行优势就被削弱了,包围优势也不复存在了。”
未尘看着地图,半晌没说话,又忽然道:“可你漏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什么?”
“去高原的,不止是神仙,还有凡人。他们会产生水土不服的症状,头晕发热难以呼吸等等,也就是人界所谓的‘瘴气病’,但其实不然,这个不能称作瘴气,不过都跟瘴气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时候,他们都自顾不暇了,你还指望他们打仗吗?”
陈扬语塞。
未尘想了想,还是与昊清玄通了话,与他说明了自己被包围的事实,他果不其然已经看出来了,且已经通知过各大将领。不过,他又补充了一个点。
“未尘,他们在有方向的把我们往某个地方逼。”
未尘垂眸一瞧,心不禁凉了半截,陈扬先一步出声:“青花山谷。”
“他们要把我们摁在下面打。”
昊清玄沉着的声音令人安心:“我们在临光城集合,往反方向突围,尽量去到渠水岸边,不要落入山谷。未尘,等着我们。”
说完,通讯便被挂断了。
……过了两日,五界的兵马都齐聚在临光城了。但羽妖也紧紧跟了上来。未尘和陈扬保护好临光城的百姓之后早就撤出了城与大部队汇合,此时没走两步就有一队羽妖拦在了他们前面。
奇怪,别人没跟上来吗?
那为首之人懒懒地耷拉着他巨大的翅膀,穿着黑色的斗篷,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巴尖。突然,一阵大风从未尘身后吹了过来,径直掠向敌军,也顺便摘去了那黑色兜帽,全场都仿佛凝固了几秒。
一双与陈扬有三分相似的眉眼露了出来,那其中的凉薄却更胜数九寒冬。
是陈骄。
陈扬的眉毛立刻压了下来:“果然是你!‘祸害活千年’所言不假,但因果报应你也必定逃不掉!”
陈骄低头冷笑一声,一手解开了他的黑色斗篷,那黑色布料便如鸦羽般被大风吹走,顷刻间飞向远方,猎猎作响。
“若‘祸害活千年’不假,那‘好人不长命’也是真的喽。古人诚不欺我。表弟,因果轮回是假的,适者生存,才是真的。”
“别叫我表弟!”
陈扬的骨节被他捏的“咔咔作响”:“陈潇死了,你知道吗?”
陈骄一愣,转瞬间又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我可爱的妹妹,终究还是为自己错误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你!”
未尘悄悄握了握徒儿的手,陈扬才没有立即冲出去把陈骄剁了。他掏出远知琴一弹,看见跟上来的暂时只有陈骄这一波,便暗暗做好了发动进攻的手势。一侧的昊清玄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陈扬回过了头,对上了苏上云的视线,万物无言。
就按照刚刚制定好的策略,开始吧。
未尘倏地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扔上天空,那黄符即刻发出穿云裂石的爆炸声。紧接着未尘让出一条道,魔军和鬼军率先冲上前来与羽妖厮杀,而仙兵则较为顺利地绕到羽妖两侧。
陈骄及时察觉了仙兵的意图,他立马喊道:“散开!”
羽妖眼见就要控制不住,昊清玄在原地未动,仅仅只是褪下身上的玉蓝色仙袍,然后轻轻一抛,那仙袍便迅速飘到羽妖头顶,呼吸之间就扩大成了一座小山,而后变得透明,进而把羽妖全部罩住。
陈骄拧眉暗骂一声,抡着双刀就刺向了仙袍,陈扬紧盯着他,随之展开翅膀升到空中,用力一挥手,流霜剑转眼间便挡在了他面前。陈骄不以为意欲径直掠过,谁料流霜剑开始嗡鸣而后突然暴起,陈扬趁机瞬移到他的身后一掌抓来——
双刀的两刃寒光贴着陈扬的眼睛划过,陈扬收回流霜“哐啷”一声抵住了陈骄的刀,一咬牙把陈骄逼得往地上压了两寸。
陈骄的眸中闪过惊愕。
他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仙兵们趁陈骄被陈扬缠住,少顷便列好了阵,白色的灵光笼罩在羽妖的头顶令他们飞不起来。这时,未尘的身后传来一阵骚乱。他回头一看,无相暮罗刚好捏爆了一个羽妖的脖子。
不好,陈骄不知什么时候派了一队羽妖潜到大军身后。
苏上云贴到了未尘身边,略喘着气:“羽妖目前还只能在外围,只是仙兵都被调过去对抗前面的羽妖了,这一部分只能我们来。师兄,你注意安全。”
未尘召出飞雪,点了点头:“你放心去。”说完,苏上云便没了身影。
……鬼界和魔界的人比较少,但对付这些羽妖也绰绰有余。鏖战一天,陈骄终于下令撤军,仙兵又追出去几里地才鸣金收兵。
大家伙都挺累的,但又不得不赶路,只好深呼吸两下又继续迈动疲惫的双腿。
虽然这一战他们赢了,但他们面对的仅仅是墨千春军队的四分之一。等跟他们正式碰面的时候,真的会赢吗?
……众士兵御剑的御剑,扇翅膀的扇翅膀,在空中疾行而去,夜半时分总算赶到了渠水河岸。大军原地休息,也不敢生火,只好啃着冷冰冰的干粮,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小眯一会儿。未尘跟陈扬靠在一起,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恍惚之间又听到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强撑着睁开眼。
他看到陈扬正吸着气给自己上药。
未尘登时清醒,抓起他的手臂:“陈骄砍的?”
陈扬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闻言也只是把自己的手臂夺了回来,一言不发地包扎完:“放心,我是谁啊,明天天亮前就可以痊愈。而且陈骄伤得比这重多了,他弱爆了。”
未尘嗤笑一声,又看了两眼他的伤口,也不再管他。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很,伤口确实恢复得很快,但强悍的自愈功能下,每次伤口愈合时都会又痛又痒,令人抓心挠肝。
果不其然,等又睡过去时,陈扬那头有了些细微的动静。未尘再次醒来,抓过他的手二话不说往他患处撒了止痛止痒的药粉,才安心地睡过去。
“你哪来的这药粉?”
未尘半梦半醒之间嘟囔道:“很早之前……”
这算不算为他专门制作的,对症下药?
陈扬在将亮未亮的天色之中露出一抹笑意,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歇息,便做贼似的快速在未尘嘴唇上啄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缩回去睡觉。
而陈扬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缩回去的那一刹那,未尘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
……士兵们没有睡太久,约莫休息了两个时辰他们就得起来戒备,以防羽妖偷袭。
陈扬醒的时候,未尘已经不在身边了。他套上盔甲,顺便拎了一套去找未尘,发现他正蹲在河边洗脸,头发还是乱的。
此时寒冬虽已过去,春天却才刚刚来临,河水还是有些冻人的。所幸他们身处南方,那些凉意并不刺骨,只如春雨般温和。
未尘站起身,随手束了发,每一根都被利落地高高扎起,修长白皙的颈项显露无疑。陈扬悄咪咪把手搭上了未尘的肩,与此同时在他耳畔叫了一声:“啊!”
未尘不为所动地转过头,把他的手拍走,自己拿过那套盔甲套在了身上,还顺便将湿漉漉的手拍在了陈扬脸上,抹了他不少水:“想吓我,再修炼几年。”
陈扬“切”了一声,转身欲走,未尘的笑却在他背后响起:“要不你重新吓我?”
他立刻炸毛:“逗我很好玩吗!”
当然好玩。
未尘暗想。
……在羽妖赶来的路上,大军已经把计划都制定好了。陈扬特别注意去侦查有无奸细。没办法,万骨林的那个梦境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做好了一切准备,埋伏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设置好,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敌军的到来。可是一夜过去,那些被安排在临光城附近的伏兵没有吭声就算了,为什么敌军到现在还没个动静?
未尘心里惴惴不安,他召出了远知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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