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
宋春雪当即脸红。
眼神不自在的闪躲,下意识的收回手。
谢征抬手按住她的手背,另一只手揽在她的腰后,将人往前一带。
宋春雪被迫仰头看着他。
他仔细的盯着她的脸庞,仔细的看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唇,甚至是牙齿。
宋春雪咬住他的大拇指,“你作甚?”
“你果然不舍得与我分开。”
“……”她移开视线,面色如常,“你怎么认出我的?”
“是不是很喜欢年轻的脸?但我年轻时也不长这样。”
“你的眼神,对我的情意是真的,很真诚,我很难察觉不到。”他俯身凑到她耳边,“还有,你说的那些特征,只有你知道。”
“……”她往后退了一步,“韵儿她娘也不知道?”
“……”谢征动了动嘴皮子,“不知道。”
当时年少青涩,黑灯瞎火,且没什么情意……要不然韵儿她娘也不会决然让他休了她。
反倒是她不计后果坚决要与他划清界限的举动,让他刮目相看。
宋春雪推开他,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青天白日,好好说话就成。
恢复镇静之后,她喝了口茶,这才看向谢征。
“外面关于你的传闻,听说了吗?”
谢征回神,低头微微摇头,无奈又好笑。
“听了一点,荒唐的很,但现在看来,你早就知情了,是韩道长的手笔吧?”
宋春雪惊讶,“你怎么知道?”
哦也对,他跟韩道长早就相识,只是从前他不知道韩道长是蛇。
“他从前就做过类似的事,如今更加娴熟,我也是才知道,自己不仅移情别恋,甚至想要入赘,”他极其无语的叹了口气,“虽然这把年纪我也不想要什么脸面了,但……韩道长好像忘了,对于文人来说,气节风骨比官帽更重要。”
宋春雪略显尴尬,事发之前她也在场,可是她没有极力阻拦。
是不是证明,她内心深处其实很想试试这种冒险又荒唐的举止?
“及时止损还来得及,我们也花点银子……”
“不必,”他拉起她的手在火盆旁的软榻上坐下,“如今谢某也在想,若是我也做些所有人眼中谢征不该做的事,会不会有不同的感悟和收获?”
“荀子曰,知道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何况,设局者是韩道长,证明此举利大于害。谢某从前古板固执,如今跟随你们修行学道,自认为窥见不少天道命理,不像从前那般在意那些虚名了。”
“流言蜚语是挺惹人厌的,但若是能经常跟你相见而不用担心给你带来麻烦,何乐而不为。哪怕他们往我头上扔臭鸡蛋,谢某也甘之如饴。”
宋春雪听的一愣一愣的。
“你怎的,还学了些油腔滑调来。”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跟浸了蜜似的。
“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怎么能将好听的情话,当做油腔滑调,你知道我一般说不出口。”他若有所思的道,“但你若是想听,今后可以学学。”
“这偌大的上京,别的东西很难学,唯独这油腔滑调不难学。哪怕明日江山就要亡了,吃喝玩乐纸醉金迷之地不会缺,无非是换个人掌控它,驾驭它罢了。”
宋春雪点头,由衷道,“言之有理。”
他说话比从前有趣多了,但今日她不该逗留太久。
今日进府的人是传闻中那个有背景的年轻女人,不是她宋春雪。
“我不是移情别恋了吗?为何要早些离开,今晚就留下吧。”他面上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笑容,晃着她的手温声央求,“多陪我一会儿可好?”
宋春雪低下头,她现在住在赵府,不太方便。
“其他人都已经安排了住处,我派人去赵府说一声。今日是我的生辰,往年我从不会过生辰,但今年你陪我可好?”
“啊?”
认识谢征这么久,她好像真不知道他的生辰在哪天。
今日是十一月十五,是个好日子。
还有,他为何不过生辰?
都这样了,她哪里还能拒绝。
“好,我这就跟随我来的大丫鬟说一声,他们会派人去传话。”她有些犯难,“可我没给你备生辰礼。”
“你来了,便是最好的生辰礼。”
……
韩道长捻起一颗从地窖里取出没多久的葡萄,上面还蒙着一层细小的水珠儿,毛茸茸的,被热气一熏,一些水珠聚到一起从葡萄上滚落。
他抬起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剥开葡萄皮,随意的推到唇边,葡萄皮丢到一旁的白瓷碟子里。
赵大人在不远处的桌案前放下毛笔,并顺手将一本书盖在刚才写过的纸上头。
“推算出什么了?”
赵大人抬头,盯着面前虚无的点出神。
“明白了,看来宋师弟没那么大的魄力,改变既定的结局。”
韩道长拿过洁白的丝帕擦了擦手,又随手丢在一旁,露出丝线绣成的玉兰,苏绣绣娘的手法老道,甚至比真实的玉兰更好看,在阳光下栩栩如生。
“那我换个问法,那和尚为何要恢复记忆,他跟宋师弟没有纠葛了吧?”
赵大人的眉头微微一蹙,还是没有说话。
“你能为他们拨乱反正,助那和尚回归正途?”
这话让赵大人转身,坐下来随手抓了颗葡萄拿起来吃,没有吐皮。
“葡萄皮儿好吃吗?”
“好吃。”赵大人的注意力被转移,抬手拿起盘子将葡萄皮倒在一个石窝里,“紫荞喜欢用葡萄皮捣出的汁染丝帕,给她留着。”
紫荞是赵大人最疼爱的养女。
韩道长又抓了两颗葡萄,那便给丫头多蜕一些。
“我今日才知道,白采薇钟情的和尚,竟然就是那位慧能法师,而我算过,他们俩缘分挺深,和尚终究要破戒。”
韩道长轻笑,“那他惨了。”
“幸灾乐祸可不好。”赵大人起身,“我出门办点事。”
韩道长起身拍了拍手,“好几日没出门活动活动了,一起去。”
“你知道我要去做甚?”
韩道长伸手,螺钿大漆的衣柜门缓缓打开,从里面飘出一件银白色的狐裘,下一刻便稳稳地套在他身上。
随后,他捞起一旁的手炉捧在手里,抬头露出高傲的神情。
“能让赵大人亲自出面的事儿,能是小事?何况,你好像还知道张承宣今晚离开,要为他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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