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
韩道长三人回到了京城。
再次回到那段长长的地宫,宋春雪跟那胡子长好的麒麟兽,在京郊的山地里跑了几个来回。
腊月二十二日,天降小雪。
今日韩道长心情颇好,主动从宋春雪的箱子里挑了五把短剑,并要她答应一个条件,算是跟她交换了那头麒麟兽。
赵大人好奇,“什么条件?除了这些,她身上没别的值钱东西。”
韩道长盯着他,“怕我欺负你师弟不成?”
“是怕你吃亏。”
韩道长不理他,唇角微勾,对宋春雪道,“我啥时候想吃洋芋炖鸡了,你得给我做。”
“就这?”宋春雪受宠若惊,双手作揖,“一定一定,只要你想吃,我随时为你做。”
她高兴不已,“看来在韩道长眼中,我的厨艺还不错?”
“还行,洋芋炖鸡做得最好,但你炒别的菜,能不能改掉放猪油的习惯?”韩道长蹙起眉头,不忍回忆的样子,“尤其是小白菜之类的青菜,它就是素菜,别掺猪油。”
从前做菜做习惯了,宋春雪都没注意。
“好嘞,多谢提醒,我下次一定注意。”宋春雪态度诚恳,欣然接受他的提议。
赵大人欲言又止。
“为你师弟打抱不平了?”韩道长挑眉,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带着恣意挑衅的笑,“没办法,她的确很听话。”
说着,他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跟上,快回去烤火。”
宋春雪满眼震惊的看着麒麟兽被他收走。
“大师兄,麒麟兽被收到哪儿去了?”
赵大人摇头,“不知道,以后熟了再问。”
“哼,”前边传来一声轻哼,“不够熟是吧?那我死皮赖脸的待在赵府做甚?”
赵大人连忙跑到他跟前,精致的发带在风中一飘一飘的。
“韩道长别误会,我就是怕你被问得烦了,看你有些困觉,不如睡醒了再说?”
他有些殷切的走在韩道长身侧,“那间屋子的地龙最暖和,赵府最近有些不太平,还请韩道长坐镇,别跟我一般见识。”
宋春雪偷笑,他们关系真好。
她刚要回自己的院子,却听到有人来报,谢大人求见。
“找你的,去吧。”赵大人几不可察的揶揄,“非要去谢府的话,我也不会拦着,谁叫你的心全在他身上。”
他故意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挥了挥手,“回老家的话记得说一声。”
注意到丫鬟将头埋得更低,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宋春雪无奈至极。
不愧是主仆,默契的很。
一个多月未见,的确该见见谢征,跟他说说最近的事。
只是,这回她没有光明正大的带着下人去谢府留宿,总觉得真那样做了有毛病。
晚上,她悄然来到谢府,敲开谢征的房门。
一进屋,她便看到挂在架子上绣着锦鸡的绯袍。
“升官了?”
谢征给她端了一盆甜甜的蜜桔,“嗯,二品。”
宋春雪拿了个橘子来剥,注意到他瘦了,但精神却比她想象中好很多。
“最近很忙吧,那些大官儿为难你了吗?”
谢征多点了一盏灯放在桌上,从纳戒中取出一对红耳坠,“没有,就算为难了,也有人在暗中替我摆平。”
“赵大人吗?”
“不止。”谢征将这些时日在朝堂上观察到的事,跟宋春雪讲述了一遍。
听得出来,他忙有所成,便是喜事。
“我这些日子不在城内,害你担心了……”
谢征又拿出两碟新花样的点心,抓了一个递到她嘴边。
“二位道长带你走,必然是在帮你。”他拿出手帕为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细微周到,“知道你会回来,我心里很踏实。”
宋春雪略显羞涩,“不用这么照顾我。”
“难得照顾一回,不习惯了?”
他们离得很近,宋春雪能够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熏香味,檀木混着松木的清香,夹杂着清淡的茉莉和牡丹,让人浑身舒畅。
这香不会便宜。
自从见了世面之后,她闻到过各种各样的熏香,但都没有这种清冽,让她闻着就如此欢喜。
“谢大人熏了什么香?”
“明天给你拿一盒,”谢征握着她的手,下意识的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腕,“温泉当真好,泡得如此滑嫩。”
“……”啊?这话能如此轻易,青天白日的说出口吗?
她不由瞪大眼睛,看着谢大人吻上自己的手背,还用自己的青胡茬摩挲。
“嘶……”
“啪。”
她拍掉他的手背,“好痒。”
谢征反而笑了,“你离开的这一个多月,我也没懈怠,去哪儿切磋一下,请阿雪指教一二。”
宋春雪点头,这回没有纠正他不要叫她阿雪。
她在想,他这么忙还没耽搁练剑,也是想将来少受制于人吧。
他们御剑来到了城外避风的山腰处,一盏灯笼挂在树杈中,在盖满白雪的山间各格外摇曳。
他们各自拿出佩剑,无忧很是亲热,先围着谢征转了一圈,才跟他的剑轻轻一碰,算是打了招呼。
宋春雪握住无忧,在黑夜中笑道,“你的剑好沉默。”
“像我,”谢征也笑,“但他刚才很开心。”
正式切磋时,宋春雪很是惊讶,谢征进步很快,出招速度更快,动作更流畅舒展。
这些日子,他下了功夫,并且不比她的少。
更意外的是,谢征也学会了御剑。
对招时,他的剑招也出现了隐忍的杀气。
“怎么这么拼命,别人都是明哲保身,你回家也不多休养身心?”
宋春雪注意到他身上的淤青,肯定是御剑时摔的,翻找了一瓶伤药给他。
练了一个时辰,谢征微微出汗。
“总要有人竭尽全力,我不忍心稀里糊涂的等待被命运踩住咽喉。谢某相信人定胜天,时局朝堂还有拯救的余地,能拖几年是几年,让百姓多过几年安生日子,谢某的心血便没有白费。”
灯笼里的蜡烛已经燃尽,为人父母且一直没有忘记修行的两个人,牵着发烫的手沉默良久。
“明日小年,你要回去吧,我已经备好薄礼,回去给孩子们,”谢征替她将厚厚的裘衣披在身上,“让三娃坚持初心,不管时局如何,他脚下的路才永远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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