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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看到了,现在江家是个什么样子,一个小孙女儿都能如此看重,可见江程远喜欢死了孩子,而他那么个年纪,不可能没有重男轻女的情结,至于江家老大,定居美国相当于没生,所以江奕泽被看成江家继承家业的唯一人选,安然,你如果要是能生个男孩儿,在江家的地位,必然能不一样。”
安然看着她,勉力笑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儿还有因为孩子定地位的事情?”
“你以为没有那是因为你还小,”廖晖看着她,“安然,你最好信我的话。”
安然一时语塞。
“我知道奕泽现在很爱你,但是不是打击你,你觉得爱情能支撑多久?”她微扬唇角,“别的不说,我就是个例子。”她的声音微微低了些,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你觉得我和江程远,有多少感情?”
听到这话,安然倏然抬头,一双眼睛直直看向她。
廖晖那双光彩流萤的眸子此时渗透了再凄凉不过的失落,仿佛蒙上了一层暗雾,寂寥的让人窒息。安然突然低下头,仿佛是怕她眼里那种哀漠也戳穿自己,她早就猜测廖晖并不是因为爱情与江程远呆在一起,两人毕竟年龄差别太大,可是她呢?她就是因为爱江奕泽才和他呆在一起的么?
“我知道你委屈,我比你不幸的一点,是我嫁了个大龄男人,大的,足可以当我的父辈。可是你比我更不幸的是,你要面对的是一个女儿,我面对的江奕泽已经成年,抚养的义务已经不在我。可是你要面对的女儿娇娇,她的人生这才刚刚开始,安然,别怪我吓唬你,你有的是时间和她纠葛。”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说中了安然心底最软的痛处。看着自己在前一天还无比厌恶的女人,她紧抿唇角,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可是我爱奕泽,奕泽爱我就够了。”
话说出口,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可是却不得不维持那可怜的自尊,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都说自己彻底为了利益,这样的日子更没法过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外隐隐出现“小晖。小晖”地声音。廖晖起身欲走。到了门口又突然转头。“其实我今天来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今天地你。像极了当初地我。”
说完。便听到门砰地一声响。廖晖消失在她地视线。
廖晖走了之后。安然趴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对老夫少妻这样地组合天生敏感。而且看廖晖地打扮。耀眼光彩。更是给人一种花瓶地感觉。可是今天地廖晖。却让她完全改变了看法。可能是因为她太过相信人地缘故。仅仅廖晖在桌子底下按下她手地那瞬间。安然便对这个女人放松了戒线。
其实。不管是廖晖真地对她好也好。假善心也罢。她提出地几点却是不争地事实。她说。你现在比我好。你还年轻。除了用爱情能和江奕泽在一起。你还可以用孩子来维持着家庭。可是我呢?我嫁地这个男人。除了有钱。别无所有。
感情这两个字。在与江程远地婚姻上丝毫没有分量。
想着她说地那些话。安然突然对前方失去了方向辨别能力。她窝在被子里。瞪着眼看着天花板。突然很想自己与江奕泽地家。确切地说。是想那个男人。想那个人对她地宠溺。想那个人带给她地安全感。甚至想那个人送给自己地冰冷背影。种种感觉。在这有点寂寥地夜晚里。都给她一种奢侈地真实。她今天算是被廖晖打击到了。一直以为自己地这个婆婆活地够潇洒。够奢华。却没料到。她竟然也有如此无力地时候。
她腾的起身,迅翻出手机,急急的拨下那个号码,就在要拨出去的时候,突然急忙扣上,然后再打开,再扣死。兜兜转转了几个来回,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只觉得手心汗腻,竟被折腾的流下汗来。
平心而论,她是很怕对江奕泽产生倚赖感觉的。毕竟,她对他的倚赖以往只停留在利益层面。如果再在情感上对他依从,她会觉得,这一辈子再也逃不过他。仿佛就像是最后一点自尊的东西都被人拿掉,只觉得在他面前赤身**,毫无遮掩的不再像是自己。
可是今天晚上却像是有个小绳子在拉着她的心,痒痒疼疼的折磨的她睡不着觉,白天经历的一切再加上廖晖晚上的话形成一个绝佳的影像资料在脑子里不断回放,思来想去,安然还是拨出去了那个号码。
她很难受,难受之极,觉得不由自主的心虚和恐慌。
而她的丈夫江奕泽,就是来填补她这样感觉的最好解药。
她将头缩在被窝里,蓝色的手机屏幕将她握着手机的手映得一片透彻,而安然则竭力将声音压的极低,大概是没想到大晚上会有人给自己打电话,过了很久,就在安然感觉心灰意冷的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江奕泽才低低的应了句,“喂。”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安然突然觉得如鲠在喉,嗯了半天之后,竟不出声音。
远在香港的江奕泽正在梦境里糊里糊涂,压根没想到大晚上会有人给他打电话,已经接了起来,这才看到是自己妻子的号码,喂了两声之后,那边却没有声音,江奕泽头脑中的瞌睡中刹那间四散,他腾的起身,大声喊了句,“安然,安然……”
话筒里终于传来低低的一声,压抑而低微,让江奕泽的心又猛的悬了起来,“怎么了你?”
“没事。”安然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语调,甚至很造作的作出轻笑声,“就是睡不着了。”
又追问了几遍,江奕泽才慢慢放下心,抬头一看表,竟是凌晨一点四十,不由打了个呵欠,“为什么睡不着了?”
“没为什么。”声音依然很闷。
“到底是怎么了?”江奕泽依然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安然看起来孩子气,但是对他的依赖性却不大,很多时候,都有一种现代八零后女子的自立和坚定,所以,这样大半夜的打电话,实在是不像她的作为。他想了想,突然轻笑出声,“难道,你想我了?”
“想”字说的蜿蜒辗转,安然没法看到他有些戏谑的表情,仍一心沉浸在自己突如其来的恐慌里,便老实道,“有点儿想。”
“是有点儿想么?”
她突然脸红,“是有点儿,一丁点儿。”说完又像是怕不够力度似的加了一句,“江奕泽,你别自我感觉良好。我只是一丁点一丁点想你,就像是小米粒儿那般大小。”
“我不管是绿豆大小还是小米粒儿大小,”他的笑容在话筒里传来越显得荒诞不经,“我想的是,你到底哪儿想我?”
“……”
“说吧,到底是上面某处呢,还是下面那个……”
“江奕泽!”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她羞急的声音,江奕泽越轻笑,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她娇嗔可爱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浓郁的孩子气,娇蛮却又羞恼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不拿你开玩笑了,”低低的一笑之后,江奕泽深深吸气,“怎么了?这三更半夜的忽然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
“你最好说实话,安然。”他的声音一下子端正起来,“你想想咱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你什么时候主动给我打过电话?”
“……”安然一下子语塞起来,可是今天生的事情,关于她与他女儿的交锋,关于她与他后妈的谈话,又怎么能告诉他,所以想了一想,安然还是故作轻松的一笑,“你没事儿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功利性行不行?”
又怕他继续追问,她随即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在外面累么?”
“还好。”江奕泽微微叹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正常出差,不过,”他声音突然一高,“安然,你不会是听了谁的话,大晚上查我的岗吧?”
“嗯?”
“是不是又是那谁,徐心柯给你吹风了,所以你才大晚上的想起突击检查?”江奕泽笑的低声而又暧昧,“然然,要不要我给你开下视频,咱们……?”
“去死。”后知后觉的安然这才意识到是什么事情,咬牙嗔道,“我才没那么多时间管你的风流事情。”
“冤枉啊,我天天忙的要疯,根本没时间流……”江奕泽故意拉长声音,“不过,我大概大后天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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