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高达SEED之与天才共舞 > 第六十三章 阿拉斯加的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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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令海面上,雪白的战舰投下漆黑色影子,正向陆地驶近。

    地球联合军统合司令总部“Josh-a”——“乔舒亚”,就位在极北之地,阿拉斯加的育空河口附近。从地表看不见它的全貌,因为总部大部分的设施都隐藏在育空河的地底下。

    在这片北国大地下,有个人为凿穿的空洞,在其中央浮着一座大型的人工地基,上下和外缘部的岩盘间则有无数的悬吊装置接合。因此地表的动态几乎与内部的这座地基无关;地震自不消说,就算受到核弹直接攻击也不受影响。人工地基上有高楼大厦林立,这些都是军方的机构,外面的阳光透过光纤映照进,与地表任一处市区毫无二致。不论规模或外观,这里都不像是个建设在地底空洞中的城市。

    这就是“Josh-a”——地球联合军的统合最高司令部。

    在航管的引导下,满身疮痍的“大天使号”开进一片巨大的瀑布。藏在瀑布后面的主闸开启,缓缓将庞然船身收纳其中。

    在地底深处的一室中,大型屏幕逐一映出这整个过程。

    “——‘大天使号’啊……。总算到这儿来了……”

    一名将官喃喃自语道。他的语气听来倒像是有些困扰,不像是为友舰的平安归来而感到宽慰。

    “大概是哈尔巴顿的执着在保护它吧?”

    有人提起这位已经苏醒的败军将军之名,立刻引来另一个揶揄的声音答道:“真的在保护它的可是个调整者小孩唷。”

    “别说得那么直接嘛,撒扎兰特上校。”

    应声的这人对那名上校摆了一个苦脸。屏幕画面此时已经切换,映出一份军方的制式文件。

    “——算了,临到最后一刻,‘强袭高达’跟那个驾驶员都mIa……这该怎么说呢……算是幸运吧。”

    屏幕中的文件上有基拉•;大和的名字,上面盖着一个大大的mIa印记。

    “gaT系列即将成为我们的主力前锋机,要是——还得让一个调整者小孩去操纵,还像什么话……”

    唤作撒扎兰特的那名将官如是说,其他人也点点头。

    “的确是啊……”

    “那就等于摆明了要大家看着,我们毕竟还是敌不过那帮人嘛。”

    “所有的技术都已经传承下来,并做了更一步的展。——下次一定要让它适合我们。”

    配合着撒扎兰特的话,屏幕的画面渐次切换,映出一架又一架的ms和规格。背部装载了两门巨炮的机体将如何活动;另一架背负着甲壳般的机体,又将如何展现可变性能;还有装备了三角翼的机体——“——你怎么跟阿兹拉艾鲁说?”

    一名将官问道。撒扎兰特回答。

    “问题都由我们这里做修正——我是这么说的。”

    他将文件放在桌上,做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握起十指。

    “一切都只是运气不好啊。——而且我看……接下来生的事恐怕也是……”

    在场的将官们听见这番话,纷纷严肃的点头。

    这些人此刻早已忘记,印着少年之名的文件象征的是一个生命——最后,撒扎兰特喃喃道:“——都是为了还我蔚蓝纯净的世界……!”

    “传令!作战统合室呼叫第八舰队隶属舰‘大天使号’!”

    静静停泊在“Josh-a”船坞中的“大天使号”接获总部传令官的通讯。玛琉立正行举手礼,接受传令。

    “军司令部威廉•;撒扎兰特上校指示:诸位历经长途奔波及激战的辛劳——”

    传令官例行公事地逐字朗读传令文书。

    “——基于听取事态简报之必要,贵舰乘员在接获进一步指示前,必须保持现状在舰内待命……”

    玛琉一时没会意过来,不假思索的反问。

    “——保持现状……是指?”

    传令官冷冷的点头。

    “对。我们收到巴拿马进攻的消息,现在也忙得不可开交……。哎,总之你们先休息休息吧。”

    最后那句话应该出于他个人的亲切吧,只不过语气依然淡泊得感觉不出温度。话一说完,通讯就被切断了。玛琉和娜塔尔不解的面面相觑。

    向阿拉斯加报到——他们一路孤独的奋战过来,所为的就只有这个目标。如今好不容易抵达了目的地,受到的却是这种待遇——倒不是想受到盛大的欢迎,只是该有个最起码的正式报到手续才是。至少,他们最初的任务只是将这艘战舰送到总部,原以为上级会立刻指示谁来接管的。

    扎夫特的巴拿马攻略战迫在眉睫,总部这里或许真的忙成一团,无暇顾及“大天使号”的事情;可是也正因为情势紧张,这艘新型舰拥有的数据重要性不也更高吗?

    忍不住心中的焦燥,玛琉不禁埋怨了一句。

    “看来——哈尔巴顿提督的话是真的了……”

    “啊……?”

    娜塔尔望向她,似乎也想起故人的话,表情复杂起来。

    ——战场上死了多少士兵,那些人根本只会从数字去看!

    玛琉回想起老长官的语气是多么的不耐与焦急,也觉得心情有些沉郁。

    “作为弃子是没有什么尊严的”

    “夏亚,你才恢复过来,应该多休息,弃子?”

    “不是已经安全了吗?反正也不用出击了!只是我们这一路拼死拼活的来到这里,却遇到这样的结果,还真是让人寒心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海利欧波里斯”一直有人在实时向军部传送技术数据,军部在获得g的技术后,结合实战已经开出了新的装备,至于g的存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大天使号还得到了协调人的帮助,这应该是军部中要员心中最大的刺,所以我们理所当然的被边缘化了!”大家都沉默不语言。因这艘船而受到攻击,以致于毁灭的“海利欧波里斯”、“阿尔缇米斯”,到第八舰队等,在难以计数的牺牲后,今天他们才能平安抵达总部;其中甚至还包含了两个尚未成长的少年——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来到这里,究竟有没有意义?他们一直以为,只要让总部看见这艘船带来的数据,还有如今已损失的新型机动兵器“g”,上级一定会认同它们的效益。但在面临如此冷淡的对应后,别说是递交战斗资料了,就连上级是否会有效的运用这些兵器,似乎也不必指望了。

    要是这样——那么之前的那些战斗,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米丽雅莉亚……”

    看着摆在眼前的餐盘,米丽雅莉亚已经呆了好一会儿,连手也没伸出去,一旁的赛伊忧心忡忡的叫了一声。

    “你也多少吃一点嘛……”

    自从抵达阿拉斯加基地后,米丽雅莉亚就越阴郁,一天天憔悴下去。赛伊总是设法振作起她的精神。

    “来嘛,米莉,你不是很爱吃优格吗?至少把这个吃掉……”

    一向开朗明快的她,如今面色苍白,衬得黑眼圈格外明显。眼见她毫无反应,赛伊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看你晚上也睡不好吧……”

    赛伊越说越小声。这时,一群整备士喧嘈着走进餐厅。

    “——几时才要登陆许可给我们啊?”

    “进总部基地五天了还没下船,真是有够离谱。”

    他们一面享用饮料,一面高谈阔论。

    进入“Josh-a”已经五天——琉玛频频询问下一步指示,上级却只是派人接走了苏醒的哈尔巴顿将军,拷贝了所有的数据,顺带带走了图腾高达,却留下了图腾的驾驶员,最后只仍下那一句“舰内待命”。乘员的不满之情日益升高。不管他们今后将接受何等安排,会想离舰去吸吸外头的空气也是人之常情。要是能够外出,或许米丽雅莉亚也能改变一下心情——想到这个组织竟一点也不为基层着想,赛伊也不由得生起气来。

    “——说要叫我们干活……但只剩一架‘空中霸者’能干嘛……”

    整备士无心谈起的那个名词,令米丽雅莉亚的背脊一震。

    “……要不要修理那架回收的‘暴风高达’哪?打时间也好。”

    “调理敌机干嘛?”

    “可是那本来是我们的东西耶。”

    “哈哈,这倒是。”

    “不过,修好了也只有调整者能操纵不是吗?——谁能开?”

    他们旁若无人的继续聊着。赛伊觉米丽雅莉亚开始不停的微微颤抖,连忙把餐点放回柜台,拉她离座。

    “米莉,我们走吧……”

    米丽雅莉亚**的跟着站起身,随赛伊走出去时,整备士仍没注意到她的情绪,依然谈论着战机的话题。

    “——唉,会驾驶的人已经没了……不过要是把os换成图腾的os或许能行,这样夏亚上尉就能驾驶了,好主意,走吧,再闲下去我就要疯了!”

    连赛伊都想捂起耳朵。就在米丽雅莉亚几乎是让赛伊半撑半架着走在通道上时,她低低的哭了起来。像是被她的情绪感染,赛伊的眼眶也湿了。

    ——托尔不在了……基拉也不在了……

    胸口的这个大洞,好像再也没有人能填补。

    这时,走道一旁有人叫住他。

    “赛伊……那个……”

    那是个忸怩而娇媚的声音。赛伊顿时感到背脊一僵,随即强自镇定下来,转过头去。

    芙蕾站在那儿,脸上带有那副寻求依赖的表情。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少女,剎那间又令赛伊的心底涌现热意,但那却很快地被后悔打消。

    “——干嘛?”

    听出他的疏离,芙蕾似乎有话要说,但就在此时,一只绿色的鸟儿飞过走道,拍着翅膀停在赛伊的肩头。这是基拉的电子宠物。芙蕾看见小鸟,剎时愣住了。

    “小鸟?”

    小鸟旋又飞起,好像要落到芙蕾那儿去。

    “——不要!”

    她吓得挥动双手,差点拍落小鸟。

    “别这样。”

    赛伊制止她,只见小鸟趁隙逃出,沿着通道又飞不见了。芙蕾的脸色白,像是见了鬼魂似的伏在墙边。看见她这副模样,赛伊也免不了兴起一丝同情,但他还是按捺着寒了声音说道:“……如果不急,等会儿再说好吗?”

    “赛伊……”

    芙蕾睁大了眼睛,看得出她十分错愕。赛伊装做视若无睹,扶着啜泣的米丽雅莉亚继续往前走,然后在医务室前停下。

    “你进去等我一下……。我请医官开点药给你吧,至少睡一下……好不好?”

    像在对一个年幼的孩子说话,赛伊推着米丽雅莉亚进了医务室,他自己则留在门外,待门关上后,才转过身去对芙蕾问道:“……找我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

    他的冷漠神情,让芙蕾满脸不解。

    “托尔不在了……基拉也不在了……大家都很难过……”

    赛伊别过脸去。

    “……我也很难过。”

    芙蕾惊讶的看着赛伊,这个反应却令他感到一丝烦燥。

    “所以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什么安慰……”

    忍着烦燥,他尽可能小心措辞。

    “抱歉了……你去找别人说吧。”

    这话里仍有避不掉的刺。他觉得芙蕾并不在乎对象是谁,只是因为基拉不在了,她才要找个代替品以寻求保护罢了。

    现在的赛伊已经明白,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芙蕾彷佛不敢相信的样子。看来她压根儿没想到会被赛伊拒绝。她若存着这种念头,不就等于认为自己并不会为基拉的死而悲伤吗?这一点又令他不悦。

    的确,赛伊曾希望基拉死掉。因为恨他夺去了芙蕾——他真希望他不要回来。可是——苦涩涌上喉头。赛伊毅然掉头转往医务室,不愿再谈下去。眼看他就要走开,芙蕾又拉高了声音叫住他。

    “赛伊!——可是,其实我……!”

    “芙蕾!”

    ——别再说下去了!

    没顾虑到赛伊的心思,她还是说:“你应该也知道呀!其实我对基拉根本是——”

    “好了,够了没有!”

    赛伊怒喝了起来。

    “你根本就是喜欢他!”

    “不是的!”

    芙蕾尖声叫着。

    “哪里不是!”

    感觉到自己乎意料的愤怒,赛伊一语道破这个事实。

    “一开始是怎样我不知道……可是,那家伙一向温柔……”

    他回想起基拉的脸,每当他们眼神交会。基拉总是悲伤的别过视线,赛伊一直认为自己是被害者,其实基拉也是另一个受伤的人。想到自己竟偏狭得容不下他,赛伊现在有些懊恼。

    “——所以……因为他就是那种人……!”

    基拉是个温柔的人,也许他早就明白芙蕾心中的想法。可是他仍对她一样珍视、一样呵护,努力保护她——而后——战死……!

    可是……!

    “不是的—!”

    芙蕾仍然哭丧着脸,死命的摇头否认。

    “不是……不是的……!”

    可是这个芙蕾,却想否定那一切……?

    赛伊越觉得心有不甘,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这么一来,基拉未免太可怜了……!他拼了命去保护,竟然落到这种结果!

    可是……他自己就有资格去指责芙蕾吗?

    他也曾经希望基拉去死。

    乘员们好像已经将基拉的死抛诸脑后了。被他们两人的死吓着的卡兹,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快点下船。

    基拉用他的一条命换来的,就是这种结果?

    可怜的基拉。那么善良,那么有本事、有力量——那家伙的一条命,比我们这些人都更有价值的……

    就在这时,医务室里传来一个重物掉在地上的巨响。

    ——米丽雅莉亚……?

    他连忙打开门。

    米丽雅莉亚踏进医务室后,门就关上了。

    诊疗室里没半个人影。看来医官外出了。赛伊说要等他,那就等吧。米丽雅莉亚茫然找了张椅子坐下。瞥见敝开的抽屉里露出一把手枪,她也只是望着,好像没看进眼里似的。

    “喂,医生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粗鲁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没跳起来。转身一看,布帘后的诊疗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咦?”

    看见是她,那个人倒像是十分意外。米丽雅莉亚见过这个人。她倒抽一口冷气,大大的退了一步。

    黝黑的皮肤配上一头金,那个嘲讽的表情,年纪和她差不多——就是他们在通道上看过的“暴风高达”的驾驶员。那个敌兵。

    少年板起了脸孔。

    “干嘛,你那什么样子?”

    米丽雅莉亚的双脚抖个不停。跟敌兵靠得那么近,屋里又只有他们两人,她当然害怕。对方是一个调整者,谁晓得他会做什么。

    扎夫特兵见她这副模样,神情不悦地吐出一句。

    “我可怕啊?奇怪啊?放心啦,铐得好好的啦!”

    他故意扭过身子,让她看见自己反铐在后的双手。再开口后又是一句挖苦的话。

    “怎么搞的……你还在哭啊?”

    少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嘲弄完又自顾躺回诊疗台上。

    “你这种家伙怎么会坐上这种战舰啊?既然怕成那样,还当什么军人!”

    米丽雅莉亚原本只是为了面对异类时的恐惧感而一味退缩,经他这番讥讽,却觉得那份恐惧不翼而飞。

    “唉唷—,难道是你那又笨又没用的自然人男朋友死啦?”

    听见这一句充满侮蔑的揶揄,怒火更上心头。

    又笨又没用——看在这个调整者眼里,托尔的性命就只有那样而已——?

    剎那间,先前的满心恐惧都化成愤恨。

    ——就是这家伙……!都是他们……!

    她抄起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术刀,恶狠狠地刺向躺在床上的敌兵。

    ——要是没有这些人!托尔就……!

    “——?”

    扎夫特兵应变力毕竟非同小可,他迅敏地避开了已经狂暴不可遏的怒刃。这份能力也一样可厌。

    “呼……唔唔!”

    米丽雅莉亚流着眼泪,仍然拿着刀猛刺那名敌兵。

    “你干嘛啊!喂!”

    少年的眼中闪过恐惧。

    “哇啊——!”

    他躲开了米丽雅莉亚的纵身一扑,两人却一起滚下了床。这时医务室的门打开,冲进来的赛伊惊讶得呆住了。

    “米丽雅莉亚!”

    眼见她还在挥动着刀子,赛伊跳上去抓住她。她疯似的使劲挣扎,又哭又叫。

    “放开我!”

    “冷静点!米莉!”

    跟着赛伊跑进来的芙蕾,也在门口愕然停下了脚步。

    “托尔……托尔都不在了!”

    米丽雅莉亚扯着嗓子尖叫道。

    “为什么这个人……这种家伙还会在这里?”

    像是呼应她的怒气,只见跌坐在地的扎夫特兵双肩一震。他的额角流下一道鲜红的血,沿着脸颊滴落。

    “为什么……是托尔……?”

    高举的双手失去力量,明亮的小刀滑落到地上。攀着赛伊,米丽雅莉亚嚎啕大哭起来。

    “托尔已经不在了……为什么……!”

    半撑起身的扎夫特兵神情僵硬,看着米丽雅莉亚泣不成声,不同于刚才的恐惧之情布满他的脸。

    这时,却有另一个人静静采取了行动。芙蕾从半开的抽屉里取出手枪,直挺挺的举向前方。她的脸上写满黑暗的憎恨,表情几乎扭曲。

    “芙蕾……?”

    听见赛伊高喊,又看见枪口闪着沉重的光,以及少女那张流露不祥之气的脸庞,米丽雅莉亚睁大了眼睛。

    “什么调整者……!”

    芙蕾尖声叫着,扣着扳机的手指一用力。

    “——你们都该去死——!”

    这几个字听得米丽雅莉亚为之一惊,二话不说便向芙蕾飞身扑去。枪声响彻这间小小的医务室,子弹射破了天花板的灯罩。碎片纷纷落在横躺的两名少女身上。

    米丽雅莉亚趴在芙蕾身上,依旧哭得抽抽噎噎。枪响声还在她耳里回荡,又听得芙蕾咆哮起来。

    “你做什么!”

    米丽雅莉亚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双脚却使不上力,只能就这么瘫坐在那儿。

    “干嘛妨碍我?你自己不也想杀了他吗?”

    芙蕾的话也有几分是对的。刚才紧握着那把手术刀时,米丽雅莉亚满脑子只有对敌兵的憎恶。自己明明想杀他,为什么又保护他?

    “你不也恨他吗?恨这家伙!”

    米丽雅莉亚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咆哮的芙蕾,不自觉的轻摇着头。

    “——恨这些杀死托尔的调整者啊!”

    ——不是的……!

    米丽雅莉亚仍旧哭着摇头。

    看见芙蕾那张写满憎恶的脸时,她感到一阵惊愕。

    自己刚才一定也是同样的表情。

    ——什么调整者,全都该去死!

    可是……那么基拉呢?基拉也是调整者。可是失去了他,自己也一样伤心。

    “什么嘛……你还不是一样……!”

    芙蕾的叫声激荡着她的耳膜。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我不是……!”

    米丽雅莉亚继续摇头,好像在帮自己否定,让自己明白这一点似的。

    “不是的……我……”

    芙蕾自从父亲死去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她仍然仇视调整者……便为此玩弄基拉、伤害基拉——虽然谁也没说出口,米丽雅莉亚却隐约感觉得到她的意图。

    ——失去了基拉,芙蕾应该也很伤心才是——所以她才会拿枪对着这个扎夫特兵——但她让那份悲痛全被对调整者的憎恨给取代了。那是不一样的。

    到底哪里不同,米丽雅莉亚也搞不清楚。只是眼前的这个敌兵已经流血了。他流的血,和自己的颜色并没有不同——让他受伤的,却是米丽雅莉亚自己。

    伤害他、互相残杀——不是那样的!我想要的并不是那样!

    “不是的……!”

    哀悼死者和憎恨敌人,是两回事。

    蜷缩在地上,泪水仍止不住的流下,米丽雅莉亚却清楚的感知这些思绪。

    ——我不要变得像芙蕾那样。

    “我们不该把俘虏放在医务室里那么久的。”

    走在通道间,娜塔尔语调冷静的对着玛琉说。她做这类公务上的纠举与弹劾已是家常便饭,玛琉一面听得厌烦,一面走在她前面。

    “更不用说那里居然空了那么久没人看守……。先前的战斗让士兵们也都心浮气燥,我们应该体认,会生那样的意外也是难免的。”

    “是啊。”

    入港至今,他们整整待命了五天,上级却什么指令也没下达。为此感到压力或郁闷的当然不会只有玛琉一人。这次的事件或许就是出于同样的情绪爆。

    不过,对于那名俘虏,真的是玛琉疏忽了。进入阿拉斯加的同日,她以为总部会派人来带走那名敌兵,于是仅为了替他治伤之便而指示将他置留在医务室,此后就没再动他。话说回来,船上有敌兵俘虏,总部却没有做任何指示,未免太不寻常。

    “——就算是情绪问题,那样疏于看管,简直像叫俘虏光明正大的逃走不是吗?”

    “是啊……”

    一如往常,娜塔尔说的都是大道理。人要是都能像她那样过日子,这个世界不知会有多么单纯明快。遵从命令、格守规则,只为求胜而思考,其它的一切都舍弃。

    可是,自己做不到。

    “这件事大概也得报告上去……”

    听见这话,玛琉无所谓的摆摆手。

    “好啊,这个也加上去吧。”

    “舰长,”

    娜塔尔大概以为玛琉的无可不可是在取笑自己,不由得提高了声调。

    “我完全没有基于个人情绪去责难您的意思!”

    玛琉转过头去,看见娜塔尔似乎心有不甘,严峻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耐,不禁莞尔。

    想来也是。但是真要说起来,她倒宁可接受对方出于个人情绪的指责呢,那样还比较容易反应些。

    “——我想说的,对我们而言,纪律是很重要的。就算是战时任命或紧急事态,这一点也不能改变!”

    “我知道呀——不过,就算我想这么说……”

    玛琉的回答不够明确,听得娜塔尔一双柳眉直竖。

    “——军人要接受严格统制,需要能迅执行长官命令的士兵,也需要足以洞悉局势、下达明确判断的指挥官,否则不管在何种编制下都无法致胜或生存的!”

    “就算我知道……”

    玛琉苦笑,看着娜塔尔。

    “……做不到还不是一样?”

    娜塔尔的话和军事教官所说的教条如出一辙。然而当自己实际上坐上指挥官的位子时。她却现那是不可能做到、甚至也不愿意做的。照这么看来,自己大概不适合当指挥官吧。

    她的副官总是拿一双不满的眼神看她。也许就像娜塔尔自己说的,她并不是讨厌自己,只不过觉得这位长官办事不牢,常让她这个做副官的看不顺眼吧——“……我想你是很清楚的,我不是那块材料呀。”

    “舰长,我……”

    玛琉已经一语道破,反而令娜塔尔有些心虚。玛琉举起手没让她再说下去,只是微微一笑。

    “放心吧,娜塔尔,‘我知道’的。”

    她知道她对长官的批判,并不是出于个人的情感——“……生了这么多事,我还是很感谢你,真的。”

    说么说完,只见娜塔尔投以怀疑的眼光。这不是讽刺,是玛琉的真心话。她们之间时有冲突,但若少了这位副官,一行人是绝不可能走到今天的,这一点玛琉也明白。她想,也许是自己卑鄙,她无法贯彻的冷酷决断就推给娜塔尔,免得脏了自己的手。这点程度的自我批判,她还做得到。

    “——你一定能做个好舰长的……”

    她又向她笑了笑,娜塔尔的神情有些困惑。这个令玛琉意外。她还以为娜塔尔会欣然接受这句恭维呢。

    虽然相处了这么久,玛琉倒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非常了解对方。想到这一点,她不禁有些遗憾。一路走来,她总是认为这位副官是个不知变通、思想顽固的人,所以大多与她保持距离,但也许她这个人甚实还不错,值得玛琉努力去接纳、去近距离交流呢。真希望有机会在非任务的场合中与她好好聊一聊。

    话说回来,要是真的这么提案,搞不好会被娜塔尔一口回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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